第851章 濟南之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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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濟南之戰2)
主攻濟南府的日軍,是駐青島的王牌部隊第18師團。
這支部隊,在山東日德戰爭,後來的日俄戰爭,以及一戰結束後搶奪青島留駐權的戰爭中,都是主攻部隊——
在1916年後長期駐紮在膠州半島的港口:巔峰時期的駐軍人數接近四萬人。
薑誠很清楚這支日軍的實力,據戰報記錄,他們配備數百門重型火炮和飛機,以綜合戰鬥力來說,直逼那17個甲級師團。
而現在,他們之所以能夠短時間內占到便宜,並且能夠打退他們的正麵強攻,
一方麵,是因為入關之前,鬼子對於華夏軍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關內的戰事上:
這幫子軍閥圍繞著中原大地都打冒煙了,根本都沒看他們一眼;
另一方麵,甭管是南京還是京城,幾撥兒人眾口一詞:別打了我們要和談!
猝不及防的鬼子,顯然對這種立體加重火力的打法非常不適應。
但薑誠分明看的出來,就算鬼子的正麵攻勢被壓製,他們也表現出極強的戰鬥素養,開始邊打邊退……前有開路,後有斷後,陣型絲毫不亂。
“傳我的命令,空軍中隊繼續沿著鬼子撤離的方向掃射;讓高盛帶著全部坦克把周邊所有敵人攆到外圍!”
讓通訊排傳令,薑誠繼續厲聲說道,“其餘部隊,跟隨我進城,來個甕中捉鱉!”
二十分鍾後,薑誠孫九年海如鬆以及金延喜各帶領部隊入城,分三個方向消滅那些已經打進濟南的日軍。
其實在城外戰事爆發的同時,有部份日軍接到城外的求援,開始分批向外跑了。
不過這年頭通訊設施並不那麽先進,還有些鬼子壓根不知道城外發生了什麽事……在繼續執行上級的命令:
殲滅濟南駐軍,並屠殺所有的華夏平民。
眼看近乎於一片焦土的濟南城,到處的殘垣斷壁下,皆是血流成河……很多老百姓被刺刀紮的腸穿肚爛,
還有些女人被扒掉衣服施暴後殺死,連小嬰兒都被摔死砸死。
薑誠隻覺得雙眼都在發熱,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些年來,在海平川的勵精圖治下,山東成為中原地區最為富庶的地區之一;
百姓家家戶戶都有餘糧,工業手工業也是數的來的……可短短幾天,這些可惡的日本人,就把這裏變成一片被戰火和血肉覆蓋的人間煉獄。
“他媽的,見著就給老子打!一個都不許放過!”
薑誠厲吼一聲。
這次前來山東增援,他讓長春調撥了一萬支二二式衝鋒槍,前來濟南府的援兵,除了吉軍換裝之外,孫九年的兩千多人也都配上了衝鋒槍。
他們平日裏倒也訓練過衝鋒槍的使用方法,隻是還沒達到全員換裝的先進程度。
入城的日軍在魯軍堅持抵抗下,別看占據了上風,可因為巷戰的關係,部隊被完全打散——
他們麵對全副武裝,且武器絕對碾壓的援兵,馬上顯露出疲態,幾乎是被一路壓著打的。
“石頭,石頭!”
邊打,薑誠邊厲聲呼喝著自己護衛旅的長官,“你快,趕緊派人去找平川和老黃!”
“他媽的,通訊已經很久沒收到他倆的消息了,老子實在是……”
轟!
這話剛說完,正對麵的客棧內,居然爆發出強烈的爆炸聲——分明是鬼子知道不敵,自己用幾枚香瓜手雷了結了己方。
“可惡!”
被濺了一身灰土碎屑的李石頭甩了甩頭,照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罵道,“來咱的地界上放肆殺了人,居然有他們這麽痛快的死法!”
薑誠也是咬牙切齒,但他心底陣陣心悸——
這一路過來預感都極為不祥,有那麽兩次,他甚至想發出一道電報,讓海平川黃永安帶著部隊趕緊突圍。
“薑爺,薑爺!”
就在他們焦躁地找尋時,金延喜氣喘籲籲地跑來,“我們找著永安了……受了些輕傷,基本沒大礙!”
聽到這消息,薑誠長舒了一口氣,而金延喜繼續往下匯報:“聽他說,平川最後一次跟他聯係,是在城隍廟附近——”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薑誠大概回憶了一下濟南府的城隍廟位置,立刻帶領弟兄們往那邊飛快趕去。
作為華夏傳統建築,濟南的城隍廟修得也算敞亮,大院門和明清時代的府衙很像;
而此刻,這座古老的建築周圍遍布屍身,很多近乎於解體,到處是血肉模糊。
戰火和硝煙的餘威還未褪去,卻是一片死寂。
“平川!”
薑誠大吼著好兄弟的名字。
無人應。
“薑爺,您,您小心——”
看著薑誠急著要往裏衝,李石頭趕忙攔住他,“鬼子可邪性著呢,萬一有那麽幾個沒死透的,扒了雷跟您玩命咋整?”
“去,你們幾個先上去探探路!”
說完,對著左右弟兄一聲令下,士兵們抄起刺刀,一擁而上衝了進去。
薑誠表情焦躁,等了幾分鍾見沒人出門,也沒聽到什麽異常動靜,還是按捺不住快步進門。
跨過一具具血流成河,薑誠卻抬眼看到護衛旅的團副丁念跟幾個弟兄,正站在正殿的大門口,滿臉的不知所措。
“出啥事了?”
薑誠一怔之下,心頭驟然湧上極大的震撼,加快步子剛要衝進正殿,卻被丁念攔住:“爺,爺——您先別,”
見他如此,薑誠更是急切憤怒,少見地跟手下翻了臉:“滾開!不然老子崩了——”
“平川?”
餘光掃到正殿的神座下,薑誠隻覺得整個世界驟然黑了下來:
而眼前那大約三尺見方的場景,卻似乎被某種不知源於何地的高光打得通明發亮。
是海平川。
一手撐著散亂香燭貢品的案台,穿著襯衫的身子,幾乎紮滿了血洞……那模糊的血肉和殘軀竟還強硬的撐著未曾倒下。
“平川!”
薑誠幾乎聲嘶力竭,眼淚頓時奪眶而出;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如此失態,撲向兄弟的時候,他已哭成了淚人。
“平川——兄弟,我的兄弟,”
“我該死啊,我真是該死啊——他媽的,我,我來晚了,我來晚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