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再戰錦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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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再戰錦州1)
“不必……你直接在南京落地就好。”
張漢卿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忽然將悠長的目光投向窗外。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其實在大教堂那日,他就跟薑誠告別過了……
但現在想想,與其說是跟他這位好友告別,不如說是跟整個關外,以及全部東北軍告別。
那道“不抵抗”的命令,讓他心底痛苦至今——誤判局勢,再加上他入關的將士們戰鬥力差不說,還侵擾百姓;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家,奉天連帶大青樓,都得靠著外人來保護。
他一生都在要強,一生都想擺脫“父親的陰影”……可他這輩子幹了不少荒唐事,也在衝動下壞了不少事。
其實他心裏一直在感念每個人,特別是他的兄弟薑誠。
“所以,都交給他吧。”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卻最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
“什麽!?這個瘋子,居然跟著姓蔣的去了南京!”
薑誠對著電話失聲。
真去了?
他媽的這腦殼是被驢踢了吧!關外沒丟,眼瞅著錦州附近的鬼子都要被攆走……
而且,在一在調停下,滬上的戰事有了停戰的眉目,事情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他怎麽還?
薑誠簡直咬牙切齒。
對於東北軍來講,小張的戰鬥力是弱,但他無疑是繼承了其父的精神領袖。
要是他被扣下,麻煩事會接踵而至。
“總不能不管他,但是管,似乎我們也沒什麽好辦法管啊——”
張廷蘭臉色泛青,四下瞅了一眼又道,“學成今天不在,咱幾個得商量商量。”
商量什麽?
如果南京真的敢扣了他,那所謂的抗日聯盟還有得談?
可他們也不得不投鼠忌器,畢竟再怎麽說也是老帥之子,真的不管不顧……東北軍麵子可就被人當腳墊子踩了。
“他不敢拿漢卿怎樣,但有一條是肯定的,對方勢必會把他當一張王牌去打。”
薑誠雙手托在胸前,雙眉顯現出幾絲焦灼,“還是先準備錦州的戰事——”
“但南下抗日,也得準備上了……樹錚已經把庫倫那邊的存貨數量全部報上來了;另外,吉黑兩省也在加班加點。”
孫正楠點頭道:“預計到四月前後,我們就能備齊南下的全部裝備。”
“另外,晉軍向我們訂購了一批衝鋒槍,這閻老西兒,還挺有錢的嘛!”
薑誠看著他一笑。
你小看誰呢,當年的晉商可是聞名天下,最早的票號也是發源於山西。
這是到了以後山西漸漸沒落了,在民國時期和抗日初期,那裏還是個相當富庶的地方。
別看老西兒打仗一般般,對老百姓可比其他地方的軍閥強多了。
“給吧,反正也不白給——衝鋒槍咱自己也不缺,賣給他,將來配件子彈都能出貨。”
“對了,之前我還給過你一份名單,上麵的人要武器,都按實誠價算給他們。”
抗日的將領名單,薑誠按照自己的記憶給了孫正楠……那些個頂個的都是英雄豪傑,可就是跟小鬼子武器有代差才吃了大虧,所以,必要的“支援”還是要給的。
32年3月27日,滬上在各國斡旋下停戰……而前夜,十九路軍敢死隊反攻虹口。
在八字橋狹窄的橋麵上,雙方士兵的刺刀因過度劈砍而卷刃。
一名日軍曹長被粵軍大刀削去半邊臉,仍憑慣性將三八式刺刀捅進對手胸腔,兩人相擁墜入蘇州河時,血水從36處傷口噴湧,在河麵綻開猩紅漣漪。
天亮時,陣地上遺落著上千具糾纏的屍骸——有士兵的牙齒嵌在敵人喉管裏,有軍官的手槍塞進對方眼眶。
烏鴉啄食眼球時,發現一具中國士兵的遺體緊攥染血家書,最後一行字被彈孔穿透:
“阿母勿念,兒今化作黃浦江畔石,永鎮東瀛鬼。”
這場長達一個月半月的血戰,將上海灘塗成東方煉獄。
據紅十字會統計,僅閘北一地就清理出一萬多具殘破屍骸,蘇州河麵飄流的斷肢需用漁網打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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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路軍以血肉之軀證明:麵對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華夏的脊梁寧碎不彎。
而另一頭,錦州的日軍也已完成集結,他們背靠著源源不斷從朝鮮過境支援的日軍,開始向城市外沿襲來。
3月29日,錦州城外二十裏的高粱地裏的積雪還未徹底劃開,
東北軍獨立第七旅少校參謀林慕白攥著望遠鏡的手已經凍得發青,鏡片裏日軍混成第39旅團的裝甲列車正在卸下平射炮,炮口直指錦州火車站。
“狗日的真當這裏是北大營了是吧!想來就來,想打就打?”
炮兵觀測手陳鐵山從教堂鍾樓滑下來,棉褲被生鏽的鐵梯刮出三道口子。
他懷裏揣著用《孫子兵法》包裹的測距儀,封皮上的“兵者詭道”四個字被晨霧打濕。
城牆下的暗堡裏,數十門山炮很快褪去炮衣,露出了猙獰的麵目。
這些複進式的新型火炮蒙二五式,不光有著射程遠精度高的特點,其填裝的炮彈更是威力巨大……士兵們已經開始腦補,身後炮彈射向敵陣出現的慘景了。
彈藥手老吳把炮彈填裝,忽然聽見城門方向傳來馬蹄聲——是孫九年帶著衛隊衝上城牆,馬刀在青磚上磕出火星。
“通訊連!馬上給京城發電報,狗日的小鬼子要來了!”孫九年的披風掃過垛口結的冰淩,可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麽,東南方突然騰起三顆綠色信號彈。
日軍裝甲列車的平射炮率先開火。75毫米炮彈貼著護城河還未全然化凍的冰麵滑行,在城牆上鑿出碗口大的彈孔。
磚石碎屑混著人體組織噴濺,瞭望哨王二狗的半截身子掛在電線杆上,腸子垂下來像串凍僵的鞭炮。
“他媽的,狗日的小鬼子!”
孫九年一聲謾罵,對著身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
隨著三顆紅色信號彈升空,城牆暗堡裏的山炮開始齊射。
陳鐵山跪在鍾樓十字架下調整密位,突然看見炮彈在裝甲列車頂棚炸開的火花——
這致命的一擊,居然被鐵甲列車的裝甲頂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