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反擊
    南京城。
    在得知日軍主力的朝向後，城中大部隊開始分批撤離。
    而城內的百姓得到撤離消息時，已是日軍兵臨城下……整個城市一票難求，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是慌亂找尋離城辦法的老百姓；
    稍有些權勢的豪紳最先跑路，民眾在恐懼之餘，居然開始集體辦喜事了——
    他們認為趕快把家裏的女孩嫁出去，等日軍攻城之後能逃過一劫……
    留守的部隊亦是人心惶惶，還有些熱血青年自發地組織起來，打算抵抗鬼子的襲擊。
    “這一戰，決定了帝國的未來。”
    黎明剛剛破曉，頭戴軍帽的鬼子指揮官，緩緩放下望遠鏡。
    鬆井石根，這狗日的正眼神殘忍地盯著，這座有著“六朝古都”的城市。
    東北華北的戰事接連失利，天皇已經非常不滿意了……不過好在南方推進順利，相比戰鬥力凶殘東北軍，南方的這群落後的支娜軍隊，實在太不耐打了。
    一種聲音，就是“速戰論”在日軍中廣為流傳，很多日將都奉為真理，以至於他們對華夏進攻時，采取的都是最激進的戰法。
    “不論南京是否能順利拿下，待打開城門之時，必當盡數清除城內的劣等種族！”
    …………
    長江水汽裹挾著硝煙漫過紫金山，日軍第六師團的重炮集群在棲霞山展開扇形陣地。
    240毫米榴彈炮的轟鳴聲中，明城牆的雉堞如多米諾骨牌般坍塌，青磚碎屑裹著守軍殘肢墜入護城河，將冰麵染成詭異的胭脂色。
    第九師團戰車聯隊的九五式坦克碾過麒麟門殘骸，車載無線電裏傳來朝香宮鳩彥親王高傲的吼叫：“南京，作為支娜的耶路撒冷，要讓每塊磚石都感受來自大和民族的恩召！”
    早已被戰火彌漫的天空，編隊掠過一架架轟炸機，脆弱不堪的城防對他們難以形成威脅……大量的燃燒彈從天而降，瞬間內城化為一片火海。
    無數流離失所的百姓在火焰中慘聲大叫，很多人身上燃著火焰，因劇痛而前仆後繼躍入秦淮河中……一時之間整個河麵層層疊疊都是人，水下的男女甚至來不及露頭，就被後麵躍下的人壓死在水中。
    眼看人間煉獄般的景象，鬆井石根卻冷笑著下達總攻命令。
    “讓這些膽敢擋住帝國前進步伐的蠢貨，嚐嚐我們的利害。”
    徐進的炮火中，日軍的裝甲車和坦克，開始向最後一道城防發動衝擊。
    光華門陣地上，教導總隊二營，正在用金陵兵工廠最後庫存的馬克沁重機槍編織火網。
    “敵人上來了，弟兄們拚了！”
    就聽連長崔文良發出一聲怒吼，剛躍出環形工事打算跟湧上來的日軍拚殺，就被子彈削去半個頭蓋骨。
    腦漿飛濺在軍旗上的瞬間，日軍航空隊的九六式轟炸機群又一次俯衝而下，燃燒彈將明代甕城化為烈焰煉獄。
    “營長！營長……我們多半頂不住了，還是帶著弟兄們撤吧！”
    “崔連長也沒了，鬼子太多了——就咱這些弟兄，恐怕是頂不住的，起碼給三營留個根吧。”
    工事裏，僥幸活下來士兵們，慌亂地從火焰衝天中爬出，忍著一身的傷痛對他們的長官嘶喊。
    營長潘鐵山環顧狼狽的手下們，目光多了些不忍。
    在這樣的戰局下，大部隊早就撤走了……堅守的隻剩他們教導總隊。
    誰不怕死啊，又有誰想死？
    可是如果連他們都逃了，南京城怎麽辦——身後的百姓怎麽辦？
    想到這裏，他那雙仇恨的目光，轉向遠處硝煙裏漸次靠近的日軍兵團。
    “發報！”
    “城破之際，我部仍控製中華門至新街口弧形防線。教導總隊上下，決意死守吾城一步不退！”
    “願華夏永存！”
    對著通訊員說完要發出的電文後，潘鐵山換了一副抱定必死之心的神情，對著周遭四下的弟兄又道，“我潘鐵山已決意與南京共存亡……”
    “但我一人赴死，總不能拉著弟兄們一塊去——此時敵人還未衝上來，大家不願並肩作戰的，便就此別過吧！”
    他這話說完，圍繞在四下的弟兄們卻在同時換了副堅毅表情，竟是無一選擇後退。
    “不走，我們都不走！”
    “咱，跟小日本子拚了……”
    不知是不是為了響應這幾個漢子的話語，他們忽然聽到，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沉悶的引擎聲。
    這陣奇怪的引擎聲，聽上去並不像日軍的戰機——因為聲音更大，更密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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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隻見大片噴塗著青天白日的機群掠過南京城，朝著那些慢慢逼進的日軍裝甲部隊襲去——
    隨著一陣俯衝，機腹下掛載的凝固汽油彈如暴雨傾瀉。
    原本在眼前囂張至極，已經認為這這座古城為囊中之物的日方陣型，瞬間化作千米火牆，那些端著槍的鬼子步兵在藍色火焰中手舞足蹈，燒焦的膏藥旗灰燼飄到遠處鬼子的指揮所裏。
    而戰鬥機則是瘋狂的掠地，掃射……像是犁地一樣，把日軍前陣翻了一遍，狂轟濫炸！
    “好，好！”
    原本以為今天要為國捐軀，沒想到援兵這麽快就到了。
    而且更沒想過，來的援兵戰鬥力這麽猛這麽凶，第一輪就讓鬼子大吃苦頭。
    “讓鬼子知道知道厲害。”
    遠處的東北軍指揮部，薑誠一聲令下。
    幾乎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自南京城一側，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
    在地麵火炮的掩護下，坦克撞過廢墟和混亂，火炮齊射下，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日軍坦克，簡直像積木般被轟上天空。
    此時，張廷樞的艦隊也從長江徐徐遊弋靠近，艦炮調轉炮口，將那些剛剛衝出碼頭，打算去屠殺平民的日軍炸得成了一片一片的爛肉。
    “支娜人反擊了？他們居然反擊……這，怎麽回事？”
    鬆井石根的臉都綠了，可他跳腳謾罵卻也在瞬間明白過來：
    眼前這支前來援護南京城的部隊，戰鬥力非比尋常——
    難道，是？
    不會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