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發現，那些修道的人，都是這樣神神秘秘。
    有什麽事情，他們不肯說。
    非要說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故意繞兩圈再告訴你。
    沐沅君說道：“這位宋道長，是個高人！”
    朱炫不這樣認為，搖頭笑道：“我看呢，和季先生一樣，都是神棍。”
    “季先生可不是神棍。”
    沐沅君微微笑了。
    季文靖的能力確實很強，她也知道，陛下故意這樣調侃季文靖，也不放在心上，道：“陛下明天見一見他，就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也唯有如此！”
    朱炫輕輕點頭，續道：“文珪。”
    “父皇，孩兒在。”
    文珪小跑過來，手裏還捧著一本書。
    那天出宮，見識了一趟民間疾苦，文珪回來後不那麽調皮，乖巧了很多，學習也特別認真，像是想做出一番大事，好讓天下百姓，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如何讓百姓過得好？
    那就要好好讀書，努力當一個，有能力的皇帝。
    文珪也有自己的追求。
    “明天，你跟朕去上朝，怎麽樣？”
    朱炫笑著問。
    沐沅君見了，稍稍放心，在陛下眼裏，文珪還是最重要的。
    本來就是儲君，再能跟隨一起去上朝，那是更名正言順，這樣算是做給所有官員看的。
    文珪開心道：“父皇，兒臣可以嗎？”
    朱炫輕輕敲了敲他的小腦袋，道：“朕說可以，就是可以，除非你不想和朕一起上朝。”
    文珪抱住朱炫的手，歡悅道：“想，兒臣當然想，但是先生說一切要符合禮法，兒臣隻是怕和禮法不一樣，嘻嘻……父皇最好了，可以給兒臣這個機會。”
    他是太子，盡管年紀還小，但有老朱教導，又有梁時授課，早就知道跟隨皇帝上朝，對於一個太子而言能有多重要，是名分的進一步確定。
    以後太子之位，沒有人可以撼動。
    “臭小子！”
    朱炫笑了。
    沐沅君輕聲道：“臣妾多謝陛下！”
    朱炫把她摟進懷來，輕輕撫摸隆起的小肚子，柔聲道：“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麽？”
    ——
    第二天。
    朱炫當然不會急著，第一時間要見宋遠橋，而是先去上朝，一早就把文珪吵醒。
    帶文珪上朝這個念頭，朱炫早就有了，一直拖到現在了才付諸行動。
    昨晚文珪興奮得，一個晚上都睡不好。
    今天還是很興奮，沒有困意，對早朝期待已久。
    “父皇，我們走吧！”
    文珪帶著朱炫出門。
    朱炫：“……”
    臭小子好像很想當皇帝！
    要不是自己當皇帝時間還短，文珪年紀還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要不然看到文珪這一份熱情上，朱炫忍不住退位給文珪，自己退歸二線當太上皇好好享受。
    當太上皇了，比當昏君舒服多了。
    朱炫叮囑道：“退朝之後，再去找先生聽課，今天可以晚點去皇爺爺那裏，時間自己協調，明白了嗎？”
    文珪可愛的表情上，滿臉認真地點頭道：“兒臣明白了。”
    他們一起走進大殿。
    文臣武將們看到文珪也能來上朝，無不有些驚訝，很快明白這是陛下對外宣傳的一個信號，正式為文珪立威、立勢等。
    以後文珪這個太子爺，可能要和曾經的朱標一樣。
    是大明最穩的太子！
    那些大臣當然想在未來的皇帝麵前，好好表現自己。
    現在得到太子的賞識，以後還有可能，成為太子身邊從龍之臣，可以平步青雲。
    因此，那些文官大臣今天的積極性特別高。
    提出的問題也更精準，解決方法前所未有的合理等等。
    都是為了，在文珪麵前表現自己。
    朱炫看到他們的積極，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些文官很懂見風使舵，但也不是壞事，至少他們願意擁護文珪，這樣足夠了。
    早朝的時候，他們提出了不少問題。
    朱炫引導文珪去思考，認真想一想應該怎麽做等。
    文珪年紀還小，想法不怎麽成熟，其實更多時候，還是在旁聽，等到一個早朝下來，朱炫問他怎麽樣了？
    “兒臣也不知道。”
    文珪想著，微微搖頭道：“兒臣隻是看得出來，父皇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辛苦父皇。”
    這個臭小子，怪讓自己感動的。
    朱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好了，去大本堂吧！”
    “好！”
    文珪飛快地離開。
    今天算是滿足了，他的一些小心思。
    滿足完了，還是要繼續上課、學習，作為太子爺，這些必不可少，不能偷懶。
    朱炫當皇太孫的時候，其實經常偷懶。
    他不同文珪。
    作為穿越者，他自帶了很多後世的知識，文珪需要真正的學習，才能夠成長起來。
    回到文華閣，朱炫想了一會，道：“傳宋遠橋和唐賽兒。”
    對於那位前任聖母，朱炫也不把她當作白蓮教聖母，唐賽兒的身份，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是武當山上的小師妹。
    等到有人下去傳令了，朱炫問道：“趙雲勝他們，是不是準備離開了？”
    侯顯躬身道：“回陛下，船隻已經準備好了，他們明天離開。”
    “終於要離開！”
    朱炫微微點頭道：“安排呢？”
    侯顯道：“都做好了！”
    這個是沉船的安排。
    太平洋那麽大，茫茫大海，沉下去必死無疑。
    就算僥幸不死，在大海漂流，早晚也會死。
    或者他們那麽命硬，漂流也死不了，找到一個荒島，那麽未來隻能一輩子當野人，注定了回不來。
    不過，朱炫更想得到他們死了的消息。
    唯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朕是否殘忍了？”
    朱炫輕聲問。
    侯顯不敢回應，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
    自然是殘忍的，但站在朱炫的立場，考慮到整個大明，殘忍是應該的。
    “不怪朕！”
    朱炫歎息道：“是他們守不住誘惑，逼迫朕殘忍，唉……趙雲勝這個人，可以一直重用，可惜他守不住本心，沈金能混進白蓮教，能力肯定不差，朕真的不想殺他們。”
    這句話聽起來，有幾分鱷魚眼淚的意思。
    不過，處在他這個位置，考慮的多了，很多事情無法避免。
    對於有能力的人，朱炫想重用，但他們不給朱炫重用的機會，如果不殺，朱炫怕以後，將會後悔莫及。
    接下來，便是等待。
    等宋遠橋進來，聊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