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葉耀東就找機會在省城靠岸了一趟，把船上的貨清掉，順便把他訂的包裝袋拿了，又再次訂了5萬個。
    等包裝袋拿回家後，灌裝機很快就開始正式的運作，這個倒是沒有特意請人，本來作坊不管有沒有開工，都有留兩個人看著。
    雙胞胎走了後，又在村裏特意找了兩個小子替補，所以作坊每天也沒有缺過人。
    現在就直接安排看守的兩人幹活就行，輪班到誰就是誰幹，不然天天坐著曬太陽比他還舒服，那怎麽行？
    而這幾天作坊裏頭也熱火朝天的，殺魚的活就沒有斷過。
    以往指望兩條大船靠岸殺一波，現在都不需要了，有阿財每天傍晚送一批過來，作坊每天都得請婦女殺魚。
    而他們兩條船靠岸的時候，那帶來的貨更是不得了，能連續好幾天都殺不完。
    前段時間是他太忙了，顧不上，不然早該安排，還好阿財自己找上門來。
    大概也是被他1萬塊買了一台機器的大手筆震驚到了，琢磨著想從他這裏掙點錢。
    去年靠兩條船捕撈存了一批貨撐到了現在，今年確實得再多備一點，接下來幾個月，天天都得這麽搞了，也算是雙贏了。
    然後他們作坊在這幾天又成了全村的八卦中心。
    “早該這些了，之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是天天都有魚殺就好了。”
    “就說還是阿東靠譜，別人就出一張嘴，他是實打實的請大家幹活。”
    “那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在外頭養小老婆，在家裏還偷人家老婆，還有一個人家把他當朋友，他還眼紅別人，真給他們掙到錢回來辦廠，我也不要給他們幹活，寧願在這裏幹。”
    “老天不開眼，錢給他們賺……”
    “聽說王楚雲最近幾天沒少給她老公打，要不是重新再娶個老婆得花不少錢，估計都得趕走。”
    “現在也是天天往死裏打，造孽……”
    葉耀東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熱火朝天的各種說話聲，也是高興的很，有人氣才能興旺。
    林秀清這兩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阿財那邊送貨過來，她要過秤記賬，每天數量都不少。
    她還得記錄每天過來幹活的人，最近貨多，都得兩班倒，不止記錄殺魚的人，還得記錄幫忙發酵魚露的。
    還有自家租出去的漁船，雖然不用她每天去碼頭收貨，但是她貨單也要收繳，而且還得看，檢查有沒有遺漏，畢竟十幾條船在那裏。
    然後又得時不時去作坊裏麵巡查一下，魚幹的晾曬情況。
    最忙的還是傍晚到天黑的這一段時間，白天倒是還好。
    所以，葉耀東回來她也沒空圍著他張羅，連人影都沒看到。
    隻有老太太圍著他打轉。
    “阿清這幾天忙得很，晚飯都沒空吃，等她忙完估計得八九點了，給她留的晚飯你先吃了吧，晚一點再給她煮麵吃。”
    “嗯，幾個孩子呢？”
    “都在裏頭幫忙幹活。”
    “你先回去，我作坊裏麵逛一圈先。”
    林秀清此時正拿著賬本記錄裴父帶回來的貨，正在過秤稱斤量，葉耀東走過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隻跟他說讓他先回去吃飯。
    “要不要給你請個人記賬？”
    “不用，請什麽人？別人哪有我清楚自家的賬。”
    “看伱晚上都還沒吃飯。”
    “沒事，我不餓，你快回去吃飯吧，把你女兒也帶回去，省得在這裏添亂。”
    葉耀東轉頭到處尋找葉小溪，胖丫頭也不知道哪裏去，沒看到過人。
    等他找到隔壁魚露作坊的時候，就看她站在屋裏的角落，別人在進出進出的搬魚貨。
    她也不知道在那裏幹嘛。
    等他走近了，才看到她正在朝邊上吐口水，而兩隻手都是鹽巴。
    “我靠，你在幹嘛？偷吃鹽巴？”
    她皺巴著一張臉，“不好吃！”
    葉耀東無語了，拍了拍她的腦袋，“回家了。”
    “不要。”
    “還想吃？”
    “給你吃。”
    “我才沒你那麽貪吃，鹽巴也要吃，你就是嘴巴太淡了。”
    “我以為是糖糖。”
    葉耀東又拍了一下這蠢丫頭的腦袋，“回家洗手了，說出去笑死人了，一個人偷偷的跑這裏吃鹽巴。”
    “抱抱，要抱抱。”
    葉小溪抱住他的大腿，兩隻手也往他腿上來回的蹭，手上的鹽巴都蹭幹淨了，還好身上衣服髒，隨便她擦。
    葉耀東把孩子抱起來往家裏走，她專注著去摳指頭逢裏的鹽巴，看起來倒是老實了。
    不過，他放心的太早了，摳出來的鹽巴居然還要塞她老子嘴巴，孝敬他。
    他都躲閃了，都還要去掰他的臉，掰他的嘴，硬塞。
    葉耀東隻能咬緊牙關，這時候就體現他嘴硬了。
    好不容易撐到家，他就趕緊把這蠢丫頭放下來，交給老太太看著。
    而葉耀鵬跟葉耀華知道他回來後，也都連忙過來。
    後天就是葉母看好的日子，他們漁船的名字都還沒定下來。
    原本早幾天就該取的，但是葉耀東沒在家，另外兩個感覺自己肚子裏沒墨水，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要叫什麽，所以就打算等他回來。
    還好他也沒有回來的太晚，晚上把名字定下來，明天通知船廠噴漆上去就行。
    他們一過去就開門見山的問：“咱們的船叫什麽名字好？得趕緊定下來。”
    “你取的這個豐收號東升號都蠻好的，我們瞎琢磨了幾天，也不知道叫什麽好。”
    “寓意好的隨便叫一個唄，好叫的就行”，葉耀東無所謂，“你們定唄。”
    “我們就是不知道要叫什麽好，你看看叫什麽好？”
    “我肚子裏也沒幾兩墨水啊。”
    兩兄弟沉默的相互看了一下，葉耀鵬才開口道：“不然叫順豐號？”
    葉耀東一口湯直接噴出來。
    “咳咳咳……你說叫什麽？”
    “順豐啊。”
    他忍不住發笑，“為啥叫這個？”
    葉耀華一點霧水看著他一言難盡的表情，“這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葉耀鵬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我們是想著順利又豐收，那就叫順豐。”
    “也行吧，我沒記意見，你倆喜歡這名字，那就叫這個。”
    “不用，你看看，要是不合適的話我們再換，看你剛剛的表情，好像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隻是有點意外，這名字也可以蠻好的，就叫這個唄。”
    “那就叫這個了？”
    葉耀東點點頭，整張臉都還透著笑意。
    葉耀鵬笑著說：“那就這麽定下來了，然後後天到時候就叫爹幫我們開船了。”
    “應該的，爹幫了我兩三年，你們有需要也得去幫一下你們，我自己船就先自己開，反正到時候我們肯定同進同出的有個伴，安全也能有個保障。”
    葉耀華也道：“對，到時候咱們船肯定一塊進一塊出，就相鄰的一起捕撈，也能有個照應。”
    葉耀鵬又道：“先讓爹幫我們一段時間，等我們熟悉了，到時候再讓爹回來幫你，你畢竟一個人，我跟阿華兩個還可以輪著來，你到時候卻得叫外人。”
    “沒事，反正讓爹先去幫你們先，等你們不需要了，到時候再讓爹回來我這裏就好。”
    他也正好培養兩個可以開船的，明年他還有收鮮船到手，等有了收鮮船，他就去開收鮮船了，把東升號交給新培養的人。
    反正也不需要人家去賣貨，隻要會操控捕撈就行，到時候他每天來回著去把幾條船的貨收一遍。
    計劃的剛剛好。
    三兄弟有商有量的就把事情給定了。
    葉父從頭到尾沒參與，不過他肯定也沒意見，幫哪個兒子都是幫，沒有區別，哪個兒子需要他，他就去哪個兒子那。
    葉耀東又跟他們聊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去洗澡，哄孩子睡覺。
    林秀清一直忙到他都要崩潰了，都還沒看到人。
    直到他好不容易哄著葉小溪消停下來，馬上就要睡了，家裏又傳來了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前功盡棄。
    已經閉上了的眼睛又睜的跟銅鈴一樣大，並且還坐了起來，利索的爬下床，跑出去。
    葉耀東生無可戀的躺著一動不動，沒去管跑出去的孩子，也沒吭聲。
    屋外頭還傳來了林秀清的聲音。
    “你怎麽還沒睡？還跑出來，衣服都沒穿，你爹呢？”
    “爹說我再不閉眼，他要死了。”
    林秀清無語了，隻好把孩子抱進來打開燈，繼續把她放到床上包起來。
    “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這個時候回來！”葉耀東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著天花板說道。
    “那你睡你的，不要管她，給她自己躺著玩。”
    “我怎麽睡啊？她一會兒捏我鼻子，一會兒摳我眼睛，要麽就坐我肚子上，再要麽就要掀我褲子，拔我腿毛。”
    林秀清隻好又瞪向葉小溪，葉小溪嘿嘿一笑，將腦袋往被子裏縮。
    “我先去弄點東西吃，等會再進來哄她睡覺，你睡你的吧。”
    葉耀東一直等到她進來了，把孩子往角落隔離，他才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到作坊裏，交代值班幹活的兩個小子，教他們怎麽灌裝魚露，說了一下注意事項。
    然後一早上他也沒離開，他們剛開始幹，他也不放心，就搬了個凳子坐在門邊，邊曬太陽邊看著倆人幹活。
    隔壁屋子裏跟門口也都是人，在來來往往的搬搬抬抬，發酵魚露，時不時跟他打兩句招呼。
    這個發酵的活比較粗糙，帶回來的那些貨也就幹了半上午，就全部倒進去發酵了。
    而隔壁殺魚的活相對來說比較精細，1萬多斤的貨可沒那麽快殺好，也就現在天氣冷，能多放兩天，鬧哄哄的，聽著一片熱火朝天的模樣。
    他曬了一上午的太陽，那個袋裝的魚露也裝了四五百個，都放到籃筐裏，裏頭墊著稻草，堆放在角落。
    這玩意兒說簡單也簡單的很，會了之後，沒啥難度，也不會出錯。
    一整天他都在作坊裏轉悠，兩邊看，順便聽聽八卦。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們三兄弟才跟著他爹，還有阿光騎車往造船廠去。
    他的兩條動力船也跟著順豐號一起交貨，也得一起開回來，不過他也沒那麽著急，就先跟著順豐號去試水。
    等試完水回來才一起把貨款交了，然後一大兩小的兩條船才一起往回走。
    試水順利的很，也捕了一網2000多斤的貨，給葉耀東看來收獲也就一般，不過他兩個哥哥卻高興的很。
    第一次看到一網能捕上來那麽多的，還是自己的船，他們都興奮極了，感覺發財就在眼前，一路上回去嘴巴都笑得合不攏。
    回去時是葉父開的船，葉耀鵬跟葉耀華兩兄弟也待在駕駛艙，聽著他爹給他們講要怎麽開。
    而葉耀東跟阿光則一人開一條小的機動船。
    三條船的船頭都綁著大紅花，格外的喜慶，離著碼頭遠遠的，許多人就已經看到了，都是他們自家人，還有下午回來的魚船。
    三條船剛一靠岸，鞭炮聲跟煙花就不停的響起，他們自家人都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岸上的人早就傳瘋了，羨慕死了。
    他們一群人剛一上岸，就一堆的人圍過來恭喜。
    “你們家是還有多少條船啊？看看！看看！這碼頭全部都是你們家的……”
    葉父嘴巴笑的都合不攏，“哈哈，沒有沒有，這不好多村裏的嗎？”
    “阿東是有多少條船啊，剛回來了兩條小的又是你的吧？”
    “你傻，看上麵的數字就知道了隻要帶著數字的就是阿東的，那數字不都排到了17嗎？”
    “哎呀，我的媽呀，這都17條了？這也太誇張了，一個人頂好幾個村子了。”
    “葉老三，你家老大老二也出息啊，哎呀都買得起這麽大的船了，這三兄弟不得了……”
    “他們也就是跟著折騰折騰，還得我給他們看著，不然哪能行，我還得再看個幾年，他們才能行。”
    葉耀東聽著都笑著搖頭，他爹都沉醉了。
    阿光搭著他的肩膀往外走，其他人都還在被包圍著說話。
    “聽說你搞了一個1萬塊的機器回來，帶我去瞧一瞧看看？”
    “沒有那麽貴，外麵都是瞎傳的。”
    “沒有1萬，那至少也有七八千吧，也差不離，你可真下得了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葉耀東邊說邊帶著阿光去參觀了。
    兩人邊走邊聊，也說起了裴映秋的婚事，就在元旦，沒幾天了，說是直接在駐地結婚。
    原本就有宿舍樓，隻是駐地人多，好多人一間，陳隊長要結婚，那些當兵的就單獨給他騰出來一間。
    等結完婚，就再帶去省城老家。
    外麵的燈塔沒那麽快建完，大概還得一年如果修建完了到時候看上頭的意思，是原地駐紮還是調回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他們家也無所謂，調回也是在市裏，對他們來說並不遠。
    葉耀東也稍微提了一下林光遠。
    “這孩子一直想著去當兵，陳隊長送的海魂衫當寶貝一樣，等明年去驗兵看一下。”
    “當海軍好，比陸軍好。”
    “好不好也得當出頭才行。”
    “那得自己努力了。你這個包裝好啊，不會漏又方便，不需要一勺一勺的舀，一包就是一斤。”
    他們剛一進屋，阿光就看到了牆角堆放的一筐筐的袋裝魚露，好奇的拿在手上掂量。
    “嗯，就是圖方便，你等會帶一包回去唄。”
    “行。你這一天能做多少包？”
    “昨天上午9點到下午5點，包括中間的休息時間，1000多包吧。”
    “那速度還蠻快的啊，難怪你這邊都在那裏加大收貨。阿財都在給你到處收貨”
    “是啊，現在就是發酵的速度慢，產量跟不上，所以得提前多發酵，明年才有產量。”
    “嗯，又得看你發財了。”
    葉耀東笑笑，“我還羨慕你在家裏吃吃喝喝，啥都不用幹，爽死了。”
    “屁啊，家裏也一堆的活，我爹說等過完年就把船交給我了，到時候他就在家裏養老了，順便種種地。”
    他驚訝了一下，“你爹這麽快就要退休了？”
    “嗬嗬，我跟他說的，總不能老的拚命幹年輕的一直在玩，反正我也有倆兒子了，他現在應該也能放得下心來。”
    葉耀東突然想到他後媽肚子也有幾個月，冬天雖然還能藏得住，不過他爹肯定想在家裏看著點。
    那倒是確實得換一換。
    “那剛好，我家的船也要我自己開了，我爹去幫我大哥二哥，到時候你也開你的船，我們三條船同進同出有個照應，反正海域那麽寬廣，互不幹擾就好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等明年底，跟小小阿正他們合夥的船也交到手上了，到時候咱們就一人開一條船，大海任我們航行！”
    阿光說的意氣風發，葉耀東也是有些心潮澎湃。
    誰能想到才短短幾年，他們就能做到一人一條大船同時航行，領先全村人。
    “東哥，你是有多少條船啊？今天不是剛開了三條船回來，明年還有啊？”邊上正在灌裝的小弟聽著他們的說話，好奇的問道。
    葉耀東笑著點頭，“對，明年還有。”
    阿光也道：“你們東哥可不得了，真正的船王東，手裏頭大大小小的船算起來都能有20多條，市裏還有一堆的產業，你們好好幹，跟著他以後絕對差不了，吃香的喝辣的。”
    “瞎吹牛逼，以後沒有吃香的喝辣的找他，讓他給你們負責。”
    “這機器1萬塊隨隨便便就買了，東哥的實力誰都知道，可不是別人嘴上吹吹牛逼就能比的。”
    “阿東這是低調，都沒有自己給自己吹，別人沒掙多少錢就抖上了天，穿著人模人樣的，幹的都不是人事……”
    葉耀東搖搖頭，都知道說誰。
    看來他不在家的時候，村子裏沒少傳，沒少對比。
    一個拿出5000就想找他合夥，然後沒幾天，他就直接買了個1萬塊的機器，打臉打的啪啪響。
    也就人已經先一步溜走了，不然，大概都沒臉走出來。
    不過即使人不在，也不能阻止鄉親們繼續比較，繼續說。
    “走吧，看過了就回家吃飯吧。”
    “嗯，明天出海嗎？”
    “看看風大不大，不大的話要去的，我大哥二哥那個順豐號剛到手上，估計都恨不得晚上就去。”
    兩人走出作坊後就分道揚鑣。
    葉耀鵬跟葉耀華此時都端著飯碗坐在門口跟附近的鄰居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兩人從回來後嘴角就沒有掛下來過，連飯都要到門口吃，順便跟大夥說話，聊的都是他們今天開回來船。
    他們也順便聊著周大他們的船什麽時候交。
    葉耀東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先回家吃飯。
    林秀清照常等到要睡覺了才回家裏，兩夫妻也才說的上話。
    “剛開回來的兩條船都打算好了嗎？”
    “就按前幾天說的辦，一條留在手上，一條照常租出去就好了。”
    “那你明天就安排王光亮他們去市裏的收貨？”
    “對，正好明天沒有出海，我明天開船帶著他們去市裏，先收一天貨看看。等我出海的話，到時候就讓他們自己收，每天收一船回來差不多了，剛開始本地人沒反應及時，肯定沒貨，第二天應該就多了。”
    “那得把稱抬上船。”
    “嗯，到時候再買一個，專門放到船上。我要是出海去了，交給他們收貨的話，到時候貨收回來，你也得重新再過個稱，核對一下。”
    “這個我知道。就是感覺好忙啊，一下子好像突然間就忙起來了，前段時間都還不忙的。”
    葉耀東把人攬在懷裏，“正常，前段時間機器沒到手就沒有整這些，現在不是抓緊時間幹嗎？等幹熟了，把事情交到別人手上，我們就沒有那麽忙了。”
    “希望吧，這幾天從眼睛睜開就忙到眼睛閉上。”
    “我就說再請一個人幫你記賬，你還不肯。”
    “自己家的帳哪裏好叫別人記？多少錢都給別人知道了。”
    “你傻不傻？你隻要叫一個人給你每天記賬，記阿財那邊送過來的貨，記每天出勤的人，然後順便再幫忙作坊幹活，有人幫你記賬，這不是省很多事嗎？又沒有說把家裏的錢給別人記。”
    “我想想。”
    “把自己手頭的活能交一部分的就交一部分出去，這樣也省得飯都沒空吃。”
    “那叫誰呀？咦，叫阿光的妹妹好了？小的那個叫冬青吧？”
    “也可以，反正就簡單記一下數據，省事的很，沒有記賬的時候，就讓她在作坊裏幹活。”
    “那也行，那我明天去跟她說一下。惠美現在兩個小的都離不開她，不然叫惠美回來幫我記賬更好。”
    “反正有人記賬就好了，你也省得什麽都自己幹。你看，下巴都尖了，肚子上的肉給我摸摸看，都要沒了……”
    林秀清笑著拍打了一下他作怪的手。
    “肚子上的肉沒了還不好？”
    “有肉好一點，抱起來舒服，沒肉都是骨頭會硌人。”
    “你在說你自己。”
    葉耀東拍拍她的後背，“早點睡吧，最近都累壞了。”
    原以為他要幹點什麽的，沒想到啥都沒幹，她笑的將腦袋往他懷裏蹭一蹭，也環抱住他，閉上眼睛。
    “你也睡吧，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市裏，回來順便把賬收回來。”
    “嗯。”
    夫妻倆正要睡覺結果身旁的小家夥突然間坐起來。
    兩人嚇了一跳，看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也都坐起來了。
    “你女兒怎麽……”
    正想去抱孩子，繼續哄睡，結果她往前爬了兩步，然後又趴著，撅著屁股繼續睡。
    “嚇我一跳，還以為她坐起來幹嘛。”
    “睡吧。”
    次日一早，葉耀東原本招的10個人都過來上班了，都已經去作坊搬搬抬抬了。
    他點了5個有出海經驗的，又點上王光亮，帶著他們開著昨天開回來的新船，往市裏頭去。
    另外一條新船租給誰就交給他爹處理。
    路上他就給幾個人說了一下今天要幹嘛，也說了一下，以後他要沒在的話，收貨的事就交給王光亮負責。
    王光亮聽到點他的名字立馬站直了，背脊挺的直直的，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不嬉皮笑臉了。
    等葉耀東都說完後，才湊到他身旁去，小聲的說：“東哥，我不會開船，在海上分不清東南西北，有關係嗎……”
    “怕什麽？其他人會開就好了，你隻要負責收貨，又沒叫你開船，那麽多會開船的人。”
    “好嘞，晚點我再跟其他大哥們學一下，要怎麽開船，辨別方向。”
    “嗯，你好好幹，認真負責一點，這個月已經月底了，下個月給你加工資，正好元旦了，也八六年了。”
    “一定一定，那我現在就幹脆叫他們教我開好了。”
    “去吧。”
    葉耀東收緊衣服的領子，敞篷的太冷了，還是東升號好，坐到駕駛艙裏頭並不冷。
    前方三條同色係的大船停靠在一起，也算是村子裏獨有的風景線了。
    看到上麵醒目的順豐號擦肩而過，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哥也蠻會取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