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桃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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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陽郡主住的南山堂。
    謝恒一臉懊惱,同淮陽郡主抱怨。
    “早知道顧楠能求動三叔,咱們就不折騰了,現在白折騰一番不說,還讓三叔看了熱鬧。
    我本就說這個主意有風險,母親偏要兵行險招。”
    淮陽郡主陰著臉搖頭。
    “他們兩個肯定成了,那屋裏味道不對,我們被顧楠這個賤人騙了。
    我就說她這種商戶女心思都深著呢,你爹當初偏要為你聘這麽個世子夫人”
    味道?
    謝恒皺眉。
    他當時的心思都在事情成了就能襲爵的興奮上,根本沒注意屋裏的味道。
    眼下聽了更覺糟心。
    所謂捉奸捉雙,景王已經離開了,事情就算成了,他也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耐煩打斷淮陽郡主。
    “今日沒抓住顧楠和三叔的把柄,不能襲爵不說,雲裳也不能順利接進府裏做平妻了。”
    若今日顧楠失去貞潔,從此必然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
    到時他提出娶雲裳做平妻,顧楠出於愧疚必然會答應,這樣他和雲裳的兒子瑞哥兒就可以做嫡子。
    可眼下所有計劃都落空了。
    “母親,我們現在怎麽辦?瑞哥兒已經三歲多了,到了要開蒙的年紀。
    瑞哥兒出生的時候天降祥瑞,算命先生可說了,他能給咱們家帶來大運道。
    這孩子總養在外麵,根本請不到好的先生,將來耽誤了孩子,就是耽誤了咱們家啊。”
    提起這個,淮陽郡主也覺得糟心。
    她的心肝肉小孫孫啊,那麽可愛的孩子,如今卻隻能偷偷摸摸地養在外麵。
    “你先安慰雲裳別著急,此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這時,心腹婆子張媽媽在外麵稟報,“老夫人,鬆雪堂那邊請您和世子過去一趟。”
    鬆雪堂是顧楠住的院子。
    淮陽郡主滿臉不悅。
    “有什麽事,她不能自己過來說,還要勞動我和世子跑過去一趟?”
    “天還沒完全黑呢,她就這麽著急和世子圓房嗎?”
    “讓她等著吧,就說今晚世子不過去了。”
    謝恒抿了抿嘴,沒說話。
    過了片刻,張媽媽又急急忙忙衝進來。
    “老夫人,不好了,夫人讓人押著長順媳婦,拿著一盤茯苓糕,說要去禦史台呢。
    如今人已經快到大門口了,再不攔著就要出事了。”
    茯苓糕?
    淮陽郡主倏然一驚。
    “糟了,那盤茯苓糕你是不是沒收起來?”
    謝恒臉色微變。
    長順是他的貼身小廝,媳婦在廚房當差。
    他將桃花霧交給長順,讓長順媳婦下在了茯苓糕裏。
    本想著事成之後讓人把茯苓糕收走,誰知道事情出了偏差。
    他一時著急,倒忘了讓人把茯苓糕收走。
    “難道顧楠發現了什麽?”
    淮陽郡主起身,“沒教養的東西,家裏的事情她也敢往外鬧,她就不怕自己名聲真毀了?
    走,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母子二人急匆匆跑出去,趕在大門口攔住了顧楠。
    顧楠臉上蒙著一層薄紗,露在外麵的杏眼清澈如水。
    淮陽郡主可沒心思欣賞,陰著臉斥責顧楠。
    “今兒可是你和世子圓房的好日子,鬧騰什麽呢?有什麽事不能在家裏說?
    我們文昌侯府可是勳貴世家,不是你娘家那等低賤商戶,上不得台麵,我們家可丟不起人。”
    顧楠微微屈膝,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鏗鏘有力。
    “我娘家是先帝欽封的皇商,婆婆一句一個低賤商戶,上不得台麵,是在指責先帝不該封顧家為皇商嗎?”
    淮陽郡主臉色微變,沒想到會被顧楠抓住話裏的漏洞。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做兒媳婦的倒不依不饒來指責起長輩來了?
    我且問你,家裏的事家裏說就行了,大喜的日子你去禦史台鬧什麽?”
    顧楠幽幽歎了口氣。
    “並非我要去禦史台鬧,而是有人在大喜的日子害我啊,這麽大的事,我總得討個公道吧?
    我先前打發人去請婆婆和世子,你們不肯來,兒媳沒辦法,隻能去禦史台,讓禦史大人幫我討個公道了。”
    淮陽郡主被噎得說不上話,先前確實是她不肯去鬆雪堂的。
    “我們沒去,你就不能過去找我們嗎?難道還要我這個婆婆天天去看你嗎?”
    顧楠淡淡一笑。
    “兒媳可不敢去探望婆婆,今兒在我自個兒的院子裏,都有人敢在茯苓糕裏下藥害我。
    若到了婆婆的院子裏,兒媳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能出那個院子。”
    提起茯苓糕,淮陽郡主目光微閃。
    “什麽茯苓糕,什麽下藥?你莫不是被人糊弄了?”
    顧楠笑容微斂,轉頭看向謝恒,目光冷淡。
    “這就要問世子了,長順媳婦親口承認是世子吩咐她在茯苓糕裏下的藥。
    世子,不知顧楠做錯了什麽,你要在大喜的日子這般害我?”
    謝恒瞳孔微縮,故作憤怒的一腳將長順媳婦踢倒。
    “下賤東西,竟然敢汙蔑主子,本世子什麽時候讓你下藥害夫人了?”
    長順媳婦被踢中肋骨,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卻還是哭著辯解。
    “奴婢不敢說謊,就是世子讓奴婢下的藥,這藥名叫桃花霧,吃了之後若不及時和男人歡好,便會終身落下病根。
    這是我男人說的,世子給了我男人一包藥,剩下一包藥還在世子的書房裏呢。
    這種藥貴著呢,我們做下人的根本買不起,不知道世子從哪裏得的這種藥給了我男人。
    世子說隻要奴婢將藥下了,再想辦法將景王引到世子夫人院子裏,就能提拔我男人做前院管事。
    若沒有世子的允許,打死奴婢也不敢做下這等背主的事啊。”
    謝恒臉色大變,沒想到長順媳婦竟然招供的這麽幹淨。
    她難道一點都不顧忌長順的死活嗎?
    縱然重生回來,顧楠已經知道事情始末,親耳聽到還是覺得無比憤怒。
    怒火裹挾著憤怒,在胸腔中遊離,她氣得兩眼泛紅,恨不得抬手再給謝恒一個巴掌。
    “原來這一切都是世子事先計劃好的啊,先是下藥,讓別的男人來侮辱自己的妻子,然後再衝進去捉奸。
    怪不得世子和婆婆衝進鬆雪堂,口口聲聲質問景王有沒有欺辱我。
    怪不得婆婆言語間逼迫我認下被景王侮辱,原來世子和婆婆是想以我的清白之身去換世子襲爵啊。
    世子真是好算計啊,為了爵位連妻子的清白都不顧”
    “你住口。”謝恒臉色大變,失聲怒吼,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他沒想到顧楠竟然在短時間內理出了事情的原委,還抓住了關鍵人證。
    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