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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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楠渾身僵硬。
    他們現在還是夫妻,如果謝恒執意要圓房,她確實沒有理由直接拒絕。
    可她真的覺得惡心反胃。
    謝恒是如何做到一方麵算計她,將她送到別人床上,轉過臉來又深情款款來哄她,想和她圓房的?
    就在謝恒的手要碰到她指尖的一瞬間,顧楠沒忍住。
    哇一聲,吐了出來。
    淡黃色的嘔吐物全噴在謝恒那隻伸過來的手上。
    還有幾滴濺在了謝恒臉上和衣襟上,依稀還能看到裏麵夾雜著粉白色的花生仁。
    “顧楠。”
    謝恒的怒吼聲幾乎要掀翻了房頂。
    顧楠秀眉微蹙,捂著胸口又吐了一口。
    謝恒嚇得立刻跳起來,忘記手上都是顧楠吐出來的碎花生仁。
    他這一跳一退,手上的花生仁全甩到了身上。
    謝恒臉頓時就黑了。
    “姑娘,你還好嗎?”如意一臉擔憂,上前輕輕拍著顧楠後背。
    如花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姑娘一定是被今兒的事惡心到了,沒事,吐出來就好了,快漱漱口。”
    顧楠漱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嗯,是挺惡心的。”
    謝恒臉色鐵青,總覺得顧楠是在說他惡心。
    再看屋裏兩個大丫鬟都圍著顧楠轉,根本沒人伺候他這個一身嘔吐物的主子。
    “這房,不圓也罷。”
    他冷聲丟下一句,轉身拂袖而去。
    如花朝著他的背影淬了一口。
    “呸,不圓就不圓,當我們姑娘稀罕啊。”
    “如花。”如意瞪了如花一眼。
    如花撇撇嘴,低頭收拾謝恒灑在小幾上的嘔吐物。
    如意扶著顧楠在臨窗的榻上坐下,神情擔憂。
    “今兒暫時躲過去了,可若是明日世子還來呢?姑娘總不能一直用這招吧?
    妻子拒絕丈夫,是不合規矩的,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姑娘的名聲。”
    顧楠吐了一場,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她靠在床頭,想著謝恒剛才離去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暢快的笑。
    “下次他再來要求圓房,就在他茶裏下巴豆,下蒙汗藥,或者軟筋散也行。”
    頓了頓,又咬牙加了一句。
    “再不濟放狗也行,趕明兒你去弄條小狗來院子裏養著,咱們放狗咬他。”
    如意撲哧笑了。
    如花開心地直拍手。
    “要奴婢說,就應該下毒藥才好。”
    顧楠也想直接下一把毒藥。
    可若這麽讓謝恒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何況殺夫是要砍頭的,謝恒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命。
    揉了揉肚子,吩咐如花。
    “去幫我煮完麵吧,有些餓了。”
    “如意,你明兒去鋪子裏一趟,叮囑所有掌櫃,從這個月開始,鋪子的紅利一縷送到我手上,不必入侯府的賬。”
    如意拉著如花出去,到了外麵小聲叮囑她。
    “世子畢竟是侯府的主子,你注意些言行,說話別總是沒大沒小。”
    如花氣得瞪圓了眼睛。
    “如意姐姐你什麽意思?他都這麽欺負咱們姑娘了,難道還要我對他恭恭敬敬?
    難道還要我天天對他笑臉相迎?我沒當麵罵他就不錯了。”
    如意歎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得顧及姑娘兩分,咱們畢竟是奴婢。
    大麵上不能讓人抓了錯處,否則為難的還是咱們姑娘。
    就說剛才吧,若世子執意以你不敬主子發落你,你讓姑娘怎麽辦?”
    如花不服氣,卻也知道如意是為姑娘,為她好。
    “行吧,大不了我以後避著點,盡量不亂說話就是了。”
    兩個丫鬟的話,顧楠在屋裏聽了個大概。
    她微微一笑,如意向來沉穩有心計,如花直爽潑辣,兩人對她都是忠心耿耿。
    這輩子她要盡力護住她們,絕不讓她們兩人再遭毒手。
    吃了一碗湯麵,夜已經深了,顧楠整個人又累又困,倒頭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就連窗外起了風,吹得窗欞哐當響,都沒有驚動她。
    直到耳畔響起如意有些焦急的聲音。
    “姑娘快醒醒。”
    顧楠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如意略帶驚慌的神情。
    她倏然驚醒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
    如意蹲下身子給她套上鞋,“柴房著火了,好大的火勢。”
    柴房?
    顧楠急的倏然站起來。
    “長順媳婦呢?”
    “如花已經先過去看情況了,不知道呢。”
    顧楠扯了件披風,急匆匆往外走去。
    柴房在臨近角門的地方,有些偏僻。
    當時把長順媳婦關在這裏是為了方便讓陳力夜裏將人送出去。
    還沒走到地方,顧楠就看到火光衝天。
    整個柴房都陷入一片火海,火焰在夜空中翻騰,煙霧彌漫,連風都帶著一股炙熱的氣息鋪麵而來。
    四周圍了不少下人,正在賣力提著水桶,試圖滅火。
    顧楠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是陳力。
    如花臉上掛著一抹焦黑,衝過來喊道:“長順媳婦還在裏麵呢。”
    顧楠攥了攥拳頭。
    這麽大的火,柴房裏又全是柴,長順媳婦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身後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是謝恒不滿的怒吼聲。
    “怎麽回事?好好的柴房怎麽會突然起火?”
    顧楠轉身,看到謝恒衣冠楚楚,大步而來。
    他不慌不忙,即便是如此匆忙的時候,身上的衣裳連個褶皺都沒有。
    “給我查,到底是誰放的火。”
    一名小廝撲通跪倒在地上。
    “世子,是長順,今晚吃飯的時候,小的看到長順去大廚房偷了一桶油。
    他喝了酒,一邊哭一邊罵,罵他媳婦作死,還說世子對他們這麽好。
    他媳婦卻豬油蒙了心,陷害世子,是他對不住世子。
    這火一定是長順放的,他這是親手處置他媳婦向世子賠罪啊。”
    謝恒麵沉如水,“長順怎能如此糊塗?殺妻是要掉腦袋的啊,他人呢?”
    “小的也不知道,估計是沒臉見世子,跑了吧?”
    “立刻讓人把他找回來。”
    顧楠麵無表情地看著謝恒與下人一唱一和,心頭又悔又恨。
    風不知道何時停了,但她卻一瞬間遍體生寒。
    是謝恒。
    一定是謝恒讓人放火燒死了長順媳婦,殺人滅口。
    她本想夜深人靜將人悄悄送走的,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長長的指甲紮進手心裏,疼痛讓她整個人更加清醒了兩分,也讓她意識到謝恒要比她想得還要狠辣無情。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火終於撲滅了。
    一片灰燼中隻找到幾塊骨頭,散發著燒焦的味道。
    顧楠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酸澀。
    耳畔響起謝恒的聲音。
    “長順媳婦栽贓陷害主子,按規矩該杖斃,如今被長順燒死,也算是咎由自取。
    此事就此揭過,夫人你以後也莫要再提起此事。”
    顧楠睜開眼,“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