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姣姣這才注意到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莊子。
    一路被蕭懷恩牽著往裏走，徑直進到最後麵一進院子。
    外麵寒風刺骨，但一進這院子，卻頓時一股暖意襲來。
    進到正房，才發現房間內竟然是一處池子。
    池子中熱氣蒸騰，暖意融融。
    她驚呼：“是溫泉莊子呀。”
    蕭懷恩笑著嗯了一聲。
    “我已經讓戶部將這處莊子記到了你名下，以後你隨時可以來這裏小住休息。
    閑來無事，你也可以約嶽母和祖母過來一起泡溫泉，見麵敘話。”
    顧姣姣一怔，心中暖意更盛。
    蕭懷恩見她愣著不動，輕輕推了她一下。
    “愣著做什麽啊，這些日子你忙著宮宴累壞了，正好泡泡溫泉解解乏。
    咱們今晚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兒一早回宮接受百官朝拜。”
    顧姣姣望著熱氣蒸騰的水，有些遲疑。
    “那隻有這一個池子麽？陛下呢？要不陛下先泡？”
    蕭懷恩眼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還是你先吧。”
    頓了頓，他略一俯身，輕輕靠近顧姣姣。
    嗓音有些低啞，帶著些熱意灑在她的臉上。
    “或者咱們一起泡？”
    顧姣姣臉一紅，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拒絕卻沒說出口。
    他們已經大婚了。
    這些日子蕭懷恩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蕭懷恩也一直像他之前承諾的那樣，沒有一絲一毫地勉強她。
    但她不能不知好歹。
    顧姣姣猶豫一瞬，正要點頭，卻見蕭懷恩又直起身子，輕笑一聲。
    “逗你呢，旁邊還有個小點的池子，我去那裏泡。”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六扇黃花梨木雕花屏風。
    顧姣姣探頭看了一眼，見屏風右邊確實有一處小一點的泉眼，不由鬆了口氣。
    心頭又隱隱有些失落。
    蕭懷恩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頗有些遺憾。
    “真不留我一起泡？”
    顧姣姣更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輕輕推了他一下。
    蕭懷恩笑著，轉到了屏風後麵。
    熱氣嫋嫋蒸騰，將顧姣姣籠罩在一片溫暖又朦朧的氛圍裏。
    她靠在池壁上，將脖子以下都沉浸在水中，溫熱的水汽頓時帶走了連日來的疲憊。
    一想到就隔著一扇屏風，隔壁是蕭懷恩，她一顆心就跳得飛快。
    隔壁傳來蕭懷恩的聲音。
    他說了宋昌在宮宴之前認琳琅的事。
    雖然是發生在宮宴之前，但宮裏是他的地盤，丁旺早就將一切都匯報給他。
    顧姣姣十分驚訝。
    她忙著宮宴的事兒，還沒來得及交代小嬋去打聽。
    “這是真的嗎？琳琅竟然是宋侍郎的女兒？”
    蕭懷恩輕輕嗯了一聲。
    “宋昌那個人平日裏做事謹慎小心，他既然說了出來，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顧姣姣不由歎了口氣。
    “姑母和姑丈十分疼愛琳琅，若是琳琅被認回去，姑母肯定會很傷心。”
    蕭懷恩道：“好在目前宋昌還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若是真有證據，孩子認祖歸宗是人倫大禮，三叔三嬸倒也不好攔著。”
    顧姣姣歎了口氣。
    “這世間的事，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等明兒姑母進宮的時候，我再好好安慰她一番吧。”
    她說著準備站起身來，誰知腳下卻突然踩滑了。
    一個趔趄，她整個人朝後摔進了池子裏。
    “哎呀。”
    剛發出一聲驚呼，她便嗆了一口水。
    “姣姣？”
    屏風後，蕭懷恩急切地叫了一聲，“發生什麽事了？”
    顧姣姣手忙腳亂地在水裏掙紮，試圖去摸池壁想站穩。
    還沒等她站穩，一隻強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從水裏抱起來。
    緊接著輕輕拍上她的後背。
    “姣姣你沒事吧？”
    顧姣姣咳嗽兩聲，吐出一口水來。
    “沒沒事，就是嗆了口水。”
    蕭懷恩鬆了口氣，下意識又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心點，池子滑。”
    話音落，手下光潔滑膩的手感讓他猛得一顫。
    顧姣姣這才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十分微妙。
    兩人都不著寸縷，她整個人幾乎都被蕭懷恩抱在懷裏。
    她的腰身緊緊貼著他的腰。
    灼熱的觸感令她猶如觸電一般，下意識就往後退去。
    水裏太滑，她還沒有站穩，這一退，整個人又一滑，再一次跌進蕭懷恩懷裏。
    “不許再動。”
    蕭懷恩悶哼一聲，聲音中透著些許壓抑。
    顧姣姣本能地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更何況兩人現在都在水中。
    她一眼就能看到。
    顧姣姣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一張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周圍的一切都被溫泉的水汽模糊，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最後竟然分不出是誰的更快一些。
    又似乎是同樣的快。
    蕭懷恩額頭細汗不停往下流，帶著些許痛苦，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強迫自己轉過身去。
    就連聲音都是緊繃的。
    “剛才我以為你摔倒了，一時情急才過來的，我我”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覺得必須要說些什麽。
    不然他真的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撲向顧姣姣。
    話尚未說完，一雙柔軟的手臂卻輕輕圈住她的腰身。
    蕭懷恩虎軀一震。
    尤其在感受到顧姣姣柔軟的小臉貼在他後背上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蕭懷恩的心跳得更快更急了。
    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顧姣姣，你知道你這個舉動代表什麽嗎？”
    顧姣姣的臉熱得幾乎快要沸騰了，不知道是溫泉烘的還是羞的。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主動邀寵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隻輕輕嗯了一聲，用小臉在他後背上又蹭了蹭。
    蕭懷恩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如何能忍得住。
    當下低吼一聲，轉過身來一把將顧姣姣扣入懷中。
    在這個除夕的夜晚，溫泉水中熱意蒸騰，被一對鴛鴦折騰得一浪高過一浪。
    一直快到天亮，蕭懷恩才意猶未盡地放過顧姣姣。
    此時，顧姣姣整個人已經癱軟得不成樣子，就連衣裳都是蕭懷恩給她一件一件穿上的。
    她靠在蕭懷恩懷裏，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蕭懷恩卻像吃了回春丹一般，整個人精神抖擻。
    甚至還興致勃勃地在顧姣姣耳畔嘀嘀咕咕了一番。
    顧姣姣頓時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