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比掛還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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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嫻收到了,來自爺爺的傳信,她懂後山的規矩,上麵並未提及隱秘。
    隻是告訴她,既答應了給人幫忙,就要盡快做好。
    眸子亮了亮,程嫻將信件焚毀,起身出門。
    “備車,去帝都商會。”有關大地精元的消息,她已打聽到一些,不出意外很快就將有收獲。
    ……
    席薔薇一襲紅衣,眉眼清冷,走在帝武教授居住區。
    剛才,她去拜訪了帝武中,一位頗有名聲的煉丹師客卿。
    或是因為,雲師提前打過招呼,對方非常耐心的,解答了她許多疑惑,可語態中的疏離、淡漠,足夠表明太多。
    席薔薇氣息更冷,突然在此時,聽到一陣喧鬧。
    “……張鐵師弟,你慢點吃,今日鄒師請客,自然是管飽的。”這聲音的主人,氣息有些虛弱,卻散發著一股青天白日間,淡淡的舒朗溫和。
    “嘿嘿,還不是鄒師以前請客,老是隻能吃半飽,大傻個今天漲記性了,好事!”
    “陶師兄,你這樣說我可就要告訴我爹了……”
    “鄒師最信我,師妹你就算說了,他也不會信!”
    幽幽冷笑響起,“是嗎?”
    “鄒師饒命,我錯了!”
    討饒聲中,一陣哄笑。
    席薔薇側頭看了一眼,嶄新的那座庭院,似乎被歡樂氣氛感染,周身冷意稍散。
    可最終,她腳步隻是頓了頓,便飄然遠去。
    ……
    一座豪闊大宅,貴婦人哭的死去活來,兩眼紅腫,聲音嘶啞,“我苦命的天兒!”
    “他才二十多歲,眼看就有大好未來,卻死在惡人手中,我恨啊!”她撲到在地,抱住男人的腿,“老爺,你一定要給天兒報仇,決不能讓他白死!”
    江老爺嘴角抽了一下,眼底閃過痛苦,兒子他有很多,可最有出息的就這一個。
    江天的死,對他而言何嚐不是巨大打擊?
    “夫人,請閉嘴。”
    江自流蹲下來,眼神陰冷,“若不是你娘家吹風,天兒何需冒險,去攀附天家貴胄?也就不會落得橫死。”
    “羅冠現在進了帝武後山,已今非昔比,夫人的娘家不怕,江家卻是招惹不起!”
    掙開婦人,江自流大步離去。
    身後哭聲低了下去,可婦人眼中的怨毒,卻越來越重。
    ……
    “金雅,爺爺七十大壽將至,我們所有人都盡最大努力,邀請各自最貴重的客人前來,為爺爺大壽增光添彩,彰顯我金家鼎盛!”堂兄嘴角冷笑,半點不加遮掩,“可你的客人呢?別不是,一個都請不來吧,那可真是丟我金家的臉!”
    “說什麽給爺爺大壽添光彩,別抹黑就好,當初那則流言,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就是,還沒成親,居然在江寧養小白臉,玩的可真是花!”
    “若一個貴客都請不到,換我絕對沒臉,出席爺爺的壽宴。”
    一群人冷嘲熱諷,揚長而去。
    柳青麵露屈辱,憤憤道“這些人,怎敢對小姐如此無禮……”
    “好了!”金雅深吸口氣,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金家大宅,“現在已不是當初,謹言慎行,免得惹禍上身。”
    柳青咬牙,“是。”略一猶豫,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向江寧送封信?”
    金雅皺眉,“不可!四爺何等人物,我冒然邀請,隻會惹來厭煩……再想辦法吧。”
    她腦海浮現少年身影,一別數月,不知你遊曆天下到了何方?&nbp;若你在,或許我還能嚐試,請四爺出席壽宴……
    唉,如今在帝都,她步履維艱!
    ……
    初春時光,快的根本抓不住,似眨眼功夫剛抽條的柳枝,便已翠綠一片。帝武後山的那座劍塔,在沉寂的第六天,終於開啟。
    三重天兩名天王榜學員,麵帶疑惑出來,因為他們從始至終,竟未見過羅冠身影。
    那便隻有一個解釋——羅冠修為不足弊端,在劍塔中暴露無遺,承受不住劍意壓製,早早退了出來。
    這讓兩人心情不錯,最不濟……劍塔裏,終不是他們二人墊底,好歹也算安慰。
    兩天後,劍塔又開啟。
    四重天三名學員,各自神情凝重現身,返回居住小院。
    第九天,韓棟步履沉重走出劍塔,他自認意誌堅定遠超常人,可堅持至今日便是極限。
    而羅冠身在更高塔層,卻還未出來。
    韓棟突然發現,自己的趕超之路,或將很遠很漫長!
    劍塔第五層。
    穆、葉、宿三臉扭曲,咬牙切齒。
    十二天了!
    已破他們之前,最高堅持記錄,可羅冠那小子竟還在修煉,神色平靜與之前毫無二致。
    裝!他一定在裝!
    現在,必也難受至極,在咱們麵前表現輕鬆,是故意製造心理壓力,壞我等心境。
    現在的師弟,實在太陰險!
    三人對視,確定各自已到極限,再硬撐必然受傷,將對下月進劍塔修煉造成影響。
    “哼!好個狡詐師弟,差點中了他算計!”穆北冷笑,表情洞察一切,“羅冠他手中,必有某種底牌,可對抗劍塔劍意,否則憑他修為豈能堅持至今?他故意表現平靜,激你我不忿,就是要引咱們在此跟他耗到底!”
    葉封咬牙,“……引咱們耗下去,最好拚的受創,錯過下次劍塔開啟,這樣他便有機會後來居上,趕超你我先進六重天。”
    “可惜,其詭計已被咱們看穿!”宿南冷笑連連,起身就走,“老穆、老葉,我先走一步。”
    “一起一起!”
    “哼哼,咱在外麵,等他一臉失望出來。”
    三人腳下匆匆,背影急切。
    實在是,再不走的話,就真扛不住了!
    穆北、葉封、宿南離開劍塔,本月堅持十二天,消息在帝武後山傳開,其餘幾位天王榜成員,頓時羨慕萬分。這三位,比之前更強了,無需太久必能踏入劍塔六重天。
    他們照例等了四天,給天榜三牛足夠休息時間,這才聯袂而來,開本月的天榜交流會。
    大家同在天榜,是競爭對手,亦是同行夥伴。那些隱居在此,常年不出的老前輩,都定期相聚交流修煉心得,他們有樣學樣,的確各有收獲,也就變成了傳統。
    可今日,眾人卻撲了個空,天榜三牛全不在小院,就在他們不解時,第一次參與交流會的韓棟,麵無表情道“他們可能在劍塔。”
    “劍塔下月才會開啟,跑那幹嘛去?”雖不太信,可等著無聊,眾人找了過去。
    竟當真,看到了天榜三牛身影,他們若木胎泥塑,沉靜看向劍塔,對身後腳步聲充耳不聞,似身心都已沉浸到,某種修行狀態。
    第四層中,自嚇學長滿臉欽佩,“穆、葉、宿三位,不愧是站在,天榜橫顛的男人,這份刻苦修行的意誌,便非我等可比。”
    有人附和,“或許,這三位已覓得,踏入劍塔六層關鍵,如今雖在塔外亦可修行。”
    “我輩不及,不及啊!”
    就在這時,穆北長出口氣,這口氣極長極深,甚至給人一種盡吐胸腔不複回的感覺,滿是悲涼、哀傷。
    轉身,看到後麵眾人,“啊,你們也來了啊……”
    葉封、宿南轉過身來,眼神看向眾人,卻又似沒落在他們身上,眼眸空洞而恍惚。
    空氣,突然就變得沉悶、壓抑。
    眾人不知,天榜三牛怎麽了,心情看似不太美妙。
    自嚇學長輕咳一聲,笑道“三位有心事?這怎麽行,咱們還等著跟你們交流,共同進步呢。”
    略一停頓,他嘴角微翹,“這樣吧,我講個笑話,三位聽了必然高興。羅冠,就劍殺江天,入帝武首年,便排序天王榜第四位那個,三位就不好奇,他為何不在這嗎?”
    天榜三牛嘴角一抽,表情變得古怪。
    自嚇學長說的高興,沒察覺到他們臉色,自顧猛一拍手,大笑道“他進劍塔,竟連三重天都沒上去,張誠、王偉兩位師弟從一開始,就沒見此人身影!我等出來後找遍後山,也不見羅冠蹤跡,定是沒臉見人躲了出去!”
    他有宗門背景,與百雲宗還算同盟,雖跟羅冠沒正麵衝突,可見他一飛衝天把帝武宗門一係臉皮撕下丟地上踩,不喜自是難免。
    此刻,與眾人一起哄笑。
    可笑著笑著,幾人就發現不對,天榜三牛一臉木然,看他們眼神充滿憐憫。
    穆北輕咳,語氣盡量平靜,“羅冠進劍塔第一日,便直入五重天,我們出來時他還在裏麵。”略一停頓,“……然後,直到今天,他還沒有出來。”
    眾人笑容僵在臉上,突兀的表情變化,令肌肉都在抽搐。
    自嚇學長驚呼,“不可能!他入第五重天,我怎麽不知?”又看向張、王,“兩位師弟在三重天,也沒見羅冠上來。”
    張、王急忙點頭。
    “羅冠的確進了五重天!”韓棟漠然開口,略一停頓,“此事,我親眼所見。”
    看看他,再看看表情沉重的天榜三牛。
    事情,實錘了!
    這一日起,帝武後山再無歡笑。
    ……
    劍塔五層。
    羅冠突然自修煉中驚醒,便發現自己體內,多了一縷劍意!
    是永恒劍體——它孜孜不倦牙口硬磨,竟真啃下來一口。
    可顯然,永恒劍體沒辦法將其吸收,這劍意隨劍息流轉,令羅冠膽顫心驚,生怕下一秒它便炸開。
    雖隻有一縷,但將他撕成百十來塊,還是沒問題的。
    好在,劍意在他體內很穩定,暫未有暴走跡象,羅冠趕忙詢問。
    玄龜頓了一會,斟酌開口,“應無妨,我教你個竅門,破境或對敵時祭出,這縷劍意都有妙用。”
    它指點幾句,羅冠默運功法,勉強能操縱這縷劍意,頓時心頭大定。
    正要繼續修煉,被玄龜攔住,“小子,你該出去了。”
    羅冠不解,“老師,弟子雖有些疲倦,但還能再堅持幾日。”
    劍塔中運轉大荒十二帝劍,修煉效果簡直立竿見影,時刻都能清楚感知到,體內氣血增長。他沉浸其中,對時光流逝幾無所覺,羅冠甚至覺得他可以,一直在這修煉下去。
    “你小子現在,已是千山境巔峰,再修煉下去就要壓不住,直接突破萬重境了!”玄龜冷笑,提醒他,“最強武道之路,你是不想走了?”
    “啊……就千山巔峰了,竟這麽快!”羅冠低呼,自己都被嚇到。
    劍塔中修煉大荒十二帝劍,提升就是如此可怕,簡直比掛逼還掛逼!
    “多虧老師提醒,我的確該走了。”
    必須想辦法,盡快拿到大地精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