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丹皇現世,仍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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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多天驕們,先是看著這尊降龍伏虎大明王硬抗如此多的仙家手段,最後以那雄武之姿破困而出,本就感到難以置信。
    要知道,此療方才的囂張跋扈,早已引起眾人震怒。
    故此,他們出手時完全沒有保留,使出的都是壓箱底的殺招,沒有給對方留一絲活路。
    這些手段可不是那些小門小戶的修士野妖能比擬的,皆是三仙教珍藏,每一件都能碾壓同境。
    也正因如此,才鑄就了他們的天驕之名。
    世間能抗下這般洶湧攻勢的四品修土,還真是聞所未聞。
    但下一刻,天梧玄烏斬出的那一劍,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自光,若非有今日之局,他們還不知曉,看似相近的名聲下麵,眾人的實力居然能相差到這般地步。
    修士與劫劍之間合的渾然天成,仿佛那柄道劍中的劫力,已經化成了他本身修為的一部分。
    這一劍,當可稱得四品巔峰!
    然而就是這巔峰的一劍,竟被那降龍伏虎大明王一掌了個粉碎!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急,從黑焰遮天到盡數褪去,從頭到尾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卻好似那波瀾起伏的汪洋,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室息感。
    這群天驕哪個不是見過世麵的人物,哪怕在先前羊須男人的小印被降龍伏虎大明王輕易震碎時,他們也不過略微挑了挑眉。
    但是此刻,眾人卻是全都呆滯在了原地。
    眼前的一幕,已經全然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殺!」
    還是天梧玄烏的一聲暴喝,瞬間驚醒了所有人。
    他身為直麵明王的那一位,又剛剛被破去了手段,心中震撼不亞於任何人,
    隻是他沒有出神的機會而已。
    因為沈儀的拳頭已經落了下來。
    「乾坤鍾!」
    玄烏麵目掙,身為天梧山大師兄,除去那柄陽烏道劍以外,護身的法寶自然也不在少數,雖不像道劍那般與他心意相通,但少說也是兩千劫以上的法寶。
    隻是他從未想過,居然有人能逼得自己祭出這些物什。
    隻見一枚好似搖鈴般的青銅小鍾翻騰升天,眨眼間便是化作一座大鍾,徑直扣住了玄烏,龐大的鍾身竟是異常的靈活,飄搖著便是倒掠而出。
    在玄烏的那聲提醒下,其餘人再次各施手段,絢爛的光彩瞬間擠占了整片天幕。
    不止是三仙教天驕。
    八尊大品羅漢也不再期望能從那降龍伏虎大明王眼皮子底下帶走這座蓮台大轎。
    顯然,對方此行而來,並非為了護經。
    相較於三仙教天驕隻想把蓮台大轎攔在神朝外麵,這位大明王才是真正的劫經人!
    監守自盜,其罪當誅!
    如今唯一的機會,便是借著這群天驕之力,一起誅殺了大明王,才有把轎子抬入神朝的機會。
    至於那天梧玄烏該如何對付。
    此人已經被大明王破了心意相通的法寶,實力大跌,不足為懼。
    八道如山嶽般的健碩身影同時策動膀下坐騎,白象與惡獅奔踏而走,呈地動山搖之勢,駿貌與奔狼騰空而起,載著羅漢金身撲殺而去。
    皆是大品羅漢,他們一舉一動間,金河滾蕩,匯聚成海,猶如掀起汪洋巨浪,不知幾丈高,上接天幕而下連地,重重的朝著前方的明王拍去!
    在這金海巨浪麵前,沈儀千丈高的身影,都顯得有些渺小起來。
    麵對前後夾擊。
    他漠然盯著那倒飛而出的乾坤鍾,下一刻,五指緊成拳,悍然轟出!
    在那近乎完美的臂膀舒展開的瞬間,雄渾的劫力再次進發,震碎了漫天的絢爛霞光,一件件珍貴的劫寶接連化作粉。
    而那枚拳頭,卻是莫名的出現在了乾坤鍾的麵前。
    「太虛之境?!」
    眾多天驕們本以為今日所見,已經是此生最大的震撼。
    就連第二次出手時被降龍伏虎大明王輕易化解,他們都略感幾分麻木,應當不會再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們心緒激蕩。
    但當他們看見這尊菩提教的羅漢,突兀的使出了三仙教的手段時,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轟!
    金色拳峰重重撞上了那枚青銅大鍾,厚重的鍾身甚至都沒有發出哢聲,便像是薄薄的鐵皮那般,被摧枯拉朽的轟至擠壓變形。
    呼嘯的金河,讓其中的玄烏臉皮抖動,目欲裂。
    他雙掌猛然推出,欲要調動渾身劫力,攔住那枚遮天蔽日的拳頭。
    沈儀神情平靜,探掌朝玄烏去。
    落在旁人眼裏,就像是破開了籠子,然後逮住了裏麵的雞。
    至於那滾蕩的劫力,隻能讓他手掌間的金河泛起些許波瀾而已。
    「仙帝之位,乃是我天梧玄烏的!」
    合攏的五指間,爆發出一道尖銳的嘶吼,隨後驟然而止。
    三仙教二代弟子中的扛旗者,竟是隕落的這般隨意。
    「響!」
    眾多天驕們臉色慘白。
    雖然他們早在下山之時,就知曉大劫的厲害,一口一句早已賭上性命,不懼生死搏殺。
    但當真正有人殞命後,所有人的心髒都像是被那隻大手住,渾身冰涼。
    他們想象中的入劫,哪怕是死,也是於那高山絕頂,紅塵眾生的注目下,與另一尊強者搏殺到筋疲力盡,油盡燈枯。
    雖敗,卻也留名萬世。
    絕非是在這種荒蕪寂寥之地,被人如宰雞屠狗般碾滅。
    「愣著作甚,殺啊!」
    一尊羅漢接替了天梧玄烏的位置,渾厚佛音似銅鍾大呂,貫耳入心,讓這群夯貨莫要錯失了大好良機。
    隻要明王一死,失去了膽氣和玄烏的諸多三仙教眾,再不能阻攔傳經之事分毫。
    而所謂的大好良機,便是那接天連地的金河,
    就在沈儀斬殺玄烏的時候,這孩人的巨浪已經朝著他拍了下去。
    菩提教眾不似三仙教那般有諸多繁雜手段,更為純粹一些,故此,他們的合力一擊也更為致命。
    匯集八位大品羅漢的劫力,這一招甚至遠超天梧玄烏先前揮出的一劍。
    在金河破萬法的鎮壓下,對方連遁入太虛之境都別想做到。
    在這凶險的金海之下,沈儀避無可避,隻是緩緩閉上了雙眸。
    體內六道搖曳的金絲,迅速融入了降龍伏虎大品果位當中,那枚琥珀圓珠條然進發光輝!
    這些金絲靠攏千臂菩薩留下的那一縷,加持其中。
    刹那間,降龍伏虎大明王身後的四臂,竟是化作了四道金光衝霄而起,重新凝為了比他身形還巨大數十倍的存在。
    宛如四根天柱,硬生生托住了這片金海!
    撕拉
    一四條手臂同時發力,布帛割裂聲響徹四周,他悍然撕裂了金海,讓其化作紛紛金雨,飄搖著灑落凡間。
    緊跟著,天柱消失,四臂重歸原狀,分別住了滿臉駭然的駿貌和奔狼羅漢沈儀悍然揮臂,將四尊羅漢狠狠摔了回去。
    羅漢龐大的身形如墜星般轟然落地,能讓大地晃動的白象與惡獅閃避不及,
    被撞了個滿麵,皆是倒飛而出。
    還未等他們起身,沈儀身後的四臂已經再次撲了下去,將其盡數按在了地上!
    「明王,休要自誤!」
    「以你佛性,不多時必能得傳三品真經,成為大教菩薩—你與金蟾羅漢,
    日後都是身披袈裟,端坐佛蓮,乃至於登上天帝之位的存在!」
    「心急如斯,何苦啊!」
    當被這四臂死死鎮壓,八位羅漢這才明白過來,即便先前自己等人調動劫力反抗,恐怕也是毫無作用。
    他們隻是不理解,對方為何要自毀前程?
    旁人害怕得不到菩薩果位真經,可他是降龍伏虎大明王,說得難聽點,隻要將這真經送到皇都,等回到教中,還怕那些真佛不傳其法?
    下一刻,八位大品羅漢突然齊齊聲。
    仿佛看見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隻見自家的降龍伏虎大明王懸立空中,漠然俯瞰而來,下一刻,對方張開了嘴巴。
    眾目之下,一枚耀眼的金丹從他口中緩緩而出。
    聯係上先前對方使出的神虛山手段,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
    「太虛—丹皇」
    這是羅漢們心中最後升起的念頭,因為下一刻,他們金身的眉心皆是多出了一個空蕩蕩的窟窿。
    蘊含六千五百餘劫力的太虛金丹,悄無聲息的貫穿了他們的頭顱,其中蘊含的恐怖劫力,頃刻間便是鎮殺了羅漢法身。
    羊須男人隻覺得手腳發僵。
    當時就是他在神虛山,質疑那丹皇是否不敢入劫,故此找借口躲避此事。
    原來丹皇早就到了,而且比任何人到的都要早。
    護經—劫經——竟是一人!
    那三教二代弟子中,站在絕頂之間的名號,對方一人便占了兩個。
    在金丹出現的刹那。
    近乎所有人都臉色死寂起來,哪怕他們還有許多手段未出,但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當一尊本就堪稱無敵的羅漢,再擁有神虛山的縹緲手段後。
    到底如何才能找到那一線生機。
    找不到,便隻能受死。
    沈儀平靜回身,六臂齊出,金色手掌從太虛境中探出,分別落到了諸多天驕的身上。
    一條條性命的隕落。
    這些聲名顯赫的存在,目力與眼界皆是上佳,換做旁人或許還要掙紮一下,
    可他們見識太廣,早在看明白局勢以後,便是垂手等死,心中再無半點期望。
    或許連三教都未曾想到。
    他們派出弟子入劫,還未走入紅塵,便是萬事皆休。
    「呼。」
    沈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那群羅漢說的不無道理。
    雖然自己身占朝廷與三教,乃至於仙庭等諸多身份,但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
    朝廷勢微,而且那些三品強者,其本身的修行之路就是坎坎坷坷,靠著機緣巧合才走入的這個境界,實力也比同境低了許多。
    譬如上次嚴老將軍出手,借助漫天的皇氣鎮壓,最後跟千臂菩薩才鬥了個不分上下。
    不過倒也理解。
    畢竟正常踏入三品境界的,都是大羅仙尊與菩薩之流,何苦替朝廷賣命。
    他們的路,大概率是無法複刻的。
    否則都到這種情況了,也不至於再對自己藏私。
    再說仙庭。
    就算自己願意舍棄肉身,重新接手金身,靠著積攢功績,成功拿到三品仙印,可那終究是外物,用著不踏實。
    剩下的三仙教和菩提教,神虛老祖是想吃了自己,隻有菩提教是真的打算培養一尊降龍伏虎大明王去入劫。
    拋開對菩提教的仇怨不談,若是好好做這個大明王,沈儀真的有可能借著麵板,超越同輩,一路走至最後,直到「天帝?」
    沈儀呢喃了一句,直到此刻,他終於知曉這群人在爭什麽了。
    嚴老將軍猜錯了。
    三教根本不是想重新選一個人皇,他們是想凡間從此再無人皇。
    而作為替代品,一直是三教共同管理的仙庭,則要選出一個新主,一個真正的天地共主。
    也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這些年來,三教的動作為何如此詭異。
    他們分明可以直接攻下神朝,卻選擇了在後麵推波助瀾。
    因為人間可以崩毀,可以死傷慘重,但不能真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群神佛仙尊所圖的,歸根結底還是皇氣。
    他們隻是想把人皇打作暴虐無道的昏君,把人間信仰轉移到新的仙帝身上,
    再由這尊天地共主,來重新分配皇氣,不受人間肘。
    天地共主!
    光是想想這個稱謂,沈儀都有些心熱,更何況是這群年輕天驕。
    但可惜他不蠢。
    若真是選一個天地共主,哪有往這人身上留束縛的道理。
    誰人見過被鐵鏈子著的帝王?那還叫共主嗎,那叫看家護院的狗。
    很簡單就能看明白。
    這麽好的事情,為何那些三品以上的修士完全不心動,都是派弟子來曆劫。
    估計都門清,真坐上了那個位置,從此不得自由,隻是三教用來分配皇氣的工具罷了,更別提什麽掌控天地。
    況且還有丟命的風險。
    沈儀覺得,就算自己真的全心全意護經,得到了菩薩果位大經,那自己身上的鐵鏈子無非也就是從千臂菩薩把著,變成交給一尊佛著直到最後,變成幾位教主共同著?
    合著拚了性命去搏殺,就是為了給自己換更厲害的主人。
    要真生出這般心思,沈儀覺得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想罷。
    他警了眼旁邊華光十色的寶轎,並未急著取下寶塔上麵的真經,而是猛然發力,獨身將這座大轎高高舉起。
    隨著並未遮掩身形,而是徑直朝著神朝方向掠去。
    北流河畔。
    等待許久的眾人,早就通過觀氣法,看見了遙遠之地那驚天動地的鬥法氣息在場人無不錯。
    就連天冬仙子都沒想過,二代弟子間的交手,竟能有這般壯闊的氣息波動。
    到底是哪方勝了?
    就在這時,天際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點。
    所有人下意識的催動眸子裏的神輝,待看清那威武的金身,以及其手中高抬的大轎後,他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就是降龍伏虎大明王?」
    「菩提教勝了!」
    刹那間,三仙教眾的臉色全都難看了許多,僅有寥寥幾道身影麵露微笑。
    「不對,還沒結束。」
    天冬仙子條然眉,看見了那尊大明王回頭張望的動作,分明就是渾身戒備。
    所以————他在戒備著什麽?
    下一刻,隻見大明王身前的天幕猶如石子落入碧潭般掀起陣陣漣漪,很快文被坤平,宛如一塊碩大無比的鏡子。
    其餘人還未反應過來,倒是修為較低的虹荊突然深深吸了口氣。
    這般手段,他曾親眼見過,而且終生難忘。
    當初在洪澤地界,正是這麵「鏡子」,吃掉了青彎足矣裂天的百鳥神槍。
    「是太虛丹皇!」他高昂出聲。
    話音未落,那泛著萬丈霞光的轎子,便是被天幕詭異的吞沒了進去。
    「給本尊放下!」
    隻見降龍伏虎大明王修然緊了手掌,像是被激起了凶性,竟是半點遲疑也無,攜著滾滾金河,徑直踏入了太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