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辟成心府(上架第二章,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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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景天地,絕對的寂靜。
    而在絕對寂靜後,是開天辟地一般的轟鳴!
    雲氣清楚的感知著,象征著心竅的火球猛地收縮,收縮成一粒極小極小的亮點,隨後,又急切的炸開,炸成一團紅澄澄的星雲。
    但這團星雲卻不再迷蒙,一絲一毫看的分明,把整個內景世界都照亮,光芒甚至蓋過了「桃都」。
    在星雲之中,一條血色河流憑空緩緩流淌,呈螺旋狀,但掩映在星雲之中,不見來源,不見去處。
    雲氣知道,這是一身鮮活精血的顯化,有了這一條血河,隻要不是剜心割喉這樣的手段,一般的刀斧之傷都能給養好,即便是斷肢再續,也不在話下了。
    緊接著,一股磅礴生機從血河裏湧出,擴散到內景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股生機,在一瞬間甚至壓過了真煞衝穴帶來的死亡氣息,在這一瞬間,雲氣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一瞬間,雲氣被煞氣毀去皮膚與頭發都開始重新生長!
    這股生機、這股力量,讓雲氣沉醉,這是壓倒一切的喜悅,是無可比擬的舒爽,是無法言說的滋味。
    身為這具肉身的主人,雲氣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辟心府,延壽半甲子。
    再看那道血色河流中,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裏,看不起麵目真容,但一身紅袍依舊顯眼,說是元旦道人也可,說是昴日星官也可,那股我開口前舉目無光、我張嘴後光明無限的意蘊卻是不會改。
    這就是程雲氣的心府內景神,此後搬運精血、吸食火氣、統領百竅、締結法符均不必身主再動念操勞。
    心府前的光明宮緩緩飄向血河深處,在星雲與血河的照耀下化虛為實,落座於此,匾上光明宮三字自動改為「光明心府」。
    那尊內景神走入府中,靜坐如神佛。
    也就是在這須臾之間,顯化為灰色洪流的真煞之氣衝入心竅,而此刻心府光明大放、血氣滔滔,死死頂住灰色洪流,仿佛是在宣告,此處有主了!
    借著增壽半甲子的勃勃生機之勢,心府如同洪流裏的砥柱,無論真煞怎麽衝刷,自巋然不動。
    可其餘髒竅卻同其他周天小竅一樣,被真煞淤堵,肝竅、脾竅、肺竅、腎竅,一一暗淡下去,雲氣就在高處看著,難以言說是什麽滋味。
    終於,也許也隻是一霎那,隻是雲氣自己覺得漫長罷了,灰色洪流來到了紫闕處。
    「桃都」再次迸發出璀璨光芒,飛劍盤旋如火龍卷,寶劍把真煞也視為了敵人,但凡煞氣接近,便將其斬滅,一絲一縷也進不了紫闕大竅。
    見狀,雲氣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命算是保下來了!
    而這“毒瘴”也肆虐不了多久了,隻因雲氣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的周天百竅與經脈已經充滿了這鬼東西,他就是像是一塊曬幹的瓜瓤丟進了水裏,待吸飽了水,那這水還能拿他如何呢?
    念頭回到外界,他睜開了眼。
    得益於剛才那股磅礴生機,讓他從猙獰血屍的樣貌中回歸正常,這股生機意蘊還在體內,雖說已經在緩緩消散,但此刻對雲氣來講也是一張恰到好處的保命符。
    他轉了轉眼珠,發現隻能轉轉眼珠。
    身體像是一個木頭,像是一個泥塑,他還躺在「龍車」上,可卻操縱不了雲駕,他經脈堵死,渾身上下運轉不了一點法力。
    他眼珠轉了又轉,終於被他想到一個法子。
    經脈淤塞堵住了法力運行,可念頭卻不受限製,他分出一縷鑽進手腕上的洞石裏。
    這金相宗拿出的謝禮果然不凡,洞石在真煞中無礙雲氣能料到,畢竟是虛無空間之寶,可串著洞石的白繩也安好無恙就讓雲氣頗為驚喜了。
    念頭進入洞石,裏麵東西並不多,隻是一掃,雲氣便發現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這符紙上繪著雲隸,層層雲隸環繞成的祥雲圖案的正中間有一串紫色的點,連成北鬥七星的模樣。
    念頭落在北鬥杓柄上,隨著念頭與符文上的法意勾連,雲氣身下的「龍車」便動了!
    雲氣想笑,卻笑不出來。
    於是,就這樣,「龍車」載著雲氣緩緩上升,雖然也是狂風中飄搖,有時還會被甩到下麵去,沉沉浮浮,但總歸是向上的。
    此刻,他不必避著他以為還是瘴毒的真煞,便好似逆流中的鯉魚,力爭上遊。在這個過程中,他還看見了苗人、百蠻山魔道以及蜀道的屍體,不過雲氣卻也不想著去撈回苗人屍體了,一是實在不能,二是在這樣的“瘴毒”裏,屍體要麽被這“瘴毒”淤塞肉身,成為一具幹屍,要麽天長地久被底下上來的火風吹成粉末,無論如何,這裏與陰濕絕湊不上關係,怎麽也屍變不了了。
    不過他卻沒有見到李英瓊,也不知那塊萬年寒玉能不能保得住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念頭都要把那符紙上的法力給磨光了,才終於看見了天光。
    咦,雨終於沒下了嗎?
    雲氣這樣想著。
    而在爛桃山周圍,不知什麽時候停手的紅發老祖、綠袍老祖、李元化、洪長豹、辛辰子、留天房,都以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看著爛桃山中央,在那漫天的煞氣華光中,一朵紅雲緩緩升起,上麵還躺著一個年輕道士。
    “那是誰?除了溫素空還有人下去過嗎?”
    紅發老祖問。
    留天房眯眼看著,有些難以置信,“好像就是她的徒弟,程且清?”
    “那溫素空呢?”
    “難不成還在下麵找?”
    洪長豹見沒人答師尊的話,便廢話應了一句。
    紅發老祖擺擺手,便把紅雲給招過來了,他老人家笑了笑,還是個煉火行的好苗子。
    等紅雲近了,大家也都瞧見了那個年輕道人,在座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一境的小道士已經被真煞衝穴衝了個底朝天,這副身軀說是個死屍也不差了,難為他護住了心竅和紫闕,逃出命來。
    “趕緊把溫素空那個女娃叫出來!”
    紅發老祖急促說。
    洪長豹得令,也不進穴裏,隻是遠遠的運轉法力,溫姐溫姐的叫著。
    而雲氣現在隻想剛才死在了地穴裏才好,天知道為什麽爛桃山上空這麽多人?
    他現在可是不著寸縷!
    而紅發老祖和綠袍老祖對望一眼,他們都瞧見了黏在雲氣胸前皮肉上的綠螭鱗片。
    這時,在穴中搜尋許久的溫素空又化作一道玄光而至,一看到雲氣,便紅了眼。
    她從隨身洞天法寶裏隨意拿出一件衣服蓋在雲氣身上,再次化作玄光,帶著徒兒便要離開。
    而此時,紅發老祖忽然叫停了溫素空,
    “這孩子到底是為我門人進的險地,又倉促開辟的心竅保命,以致氣血虧空,老夫有愧,這滴心血權當補償,稍後自有謝禮送到三清山。”
    說著,紅發老祖屈指彈出一滴血珠,飄到玄光麵前。
    那滴血珠紅光瑞瑞,如晶如玉。
    玄光沒有客氣,將血珠包裹,瞬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