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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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巨龍蘇醒的時候,首先察覺到的不是自己身體上的劇痛,而是自己與麵前這個卑鄙人類之間的那道隱隱約約的聯係。
“你……”
情急之下,它連平時維持威嚴的稱呼也不保持了,勉強地想要撐起身子,但卻又倒了回去。
“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你們龍族不是有傳承記憶嗎?”
洛沙將一張用完的契約卷軸扔到了它的眼皮前。
“以後就跟我混吧,稱我一句大哥就行了。”
“你這卑鄙的混蛋!”
巨龍怒吼道。
“我按照基本法則打贏你了啊。”
“你那叫什麽打贏?!”
綠龍不依不撓。
“趁我午睡的時候放炸彈桶,在我巢穴附近埋炸彈,還有,你那把劍是怎麽回事?!”
“那是四十米大長刀……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贏的人是我。”
洛沙正色道:
“搞清楚,這個世界上的法則不是強大的人最後會贏,而是最後贏的人最強。”
他抬頭,毫不畏懼地看著巨龍,說道:
“契約簽都簽了,你還能告我不成?輸了的巨龍要服從強者,這可是你們的力量與威光之龍神巴特倫自己訂下的規矩。要不,你去找到他申訴啊。”
巨龍癟巴巴地低下頭,閉著嘴巴不說話。
這是龍神的鐵則,也是高傲的龍族共同遵守的法則,它們相信,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最強的那一個,而對於那些超越了常理,戰勝自己的對手,巨龍們也會給予尊重和服從。
所以綠龍深知,自己就算跑回龍族的聚居地去哭訴,它們也不會幫助自己,哪怕自己在龍族中還算是未成年。
出來混,那就要學會自己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了。
說是這麽說,但巨龍心裏還是感覺一陣委屈。
那麽強大的屠龍小隊都被他消滅了,這個僥幸苟活下來的菜鳥反而將了自己一軍,而自己隻不過是吃飽了趴在家裏睡個午覺,清醒了之後就發現世界已經變了。
洛沙看到這閉著雙眼躺在地上的巨龍,發覺了它眼角的液體,頓時有些遲疑。
“你……哭了?”
巨龍撇過腦袋,不說話。
“哼,哭也沒用。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不搞定你我也會死。”
沒想到洛沙又冷笑道:
“我們冒險者是沒有良心的,你能變成人形的吧?快點化人,跟我回去了。”
巨龍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但它身上的綠色光焰竄起,覆蓋了全身,緊接著從漸漸縮小的光焰之中,一個有著一頭翠綠長發的、遍體鱗傷的小姑娘,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小姑娘的臉蛋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所以洛沙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可愛容顏,不過越是可愛的臉,在哭的時候就越是讓人心裏糾結,特別是這個小姑娘在默默流淚的同時,光溜溜的身上還全部是傷口,傷口還都是由他剛剛造成的。
看到她,洛沙似乎都聽到有人在捂著自己的胸口朝他喊“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壓下心頭雜念,洛沙想了想,將自己身上那被對方燒的半殘的披風解了下來,扔給了這個小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
“琴妮·布雷茲·埃蒙瑞德。”
“嗯,你先將就一下。”
洛沙想了想,又說道:
“等我們回到帝都,或者遇到人後,再給你置辦一身衣服。”
說罷,他向前走去,身後的綠龍小姑娘也一瘸一拐地跟了過來。
她若是直接大哭大鬧還好,可她雖然一直在抹眼淚,但卻一直沒有吭聲,這倔強的姿態,反而讓洛沙感覺到不爽。
“嘖。”
有些煩躁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洛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瓶綠色的藥劑,扔到了琴妮的手裏。
“拿去喝掉,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我虐待蘿莉。”
洛沙想起以前那個洛沙·斯蘭的風評。
“嗯,雖然我以前的風評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說完,他繼續向前,而琴妮在接住了他扔過來的藥劑後,打開蓋子嗅了嗅,然後咕咚咕咚地將藥劑喝了下去。
這種能夠救命的強效藥劑,對於巨龍的治療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幾乎是在藥劑下咽的瞬間,藥效便已經擴散,琴妮身上的小擦傷瞬間愈合了不少。
疼痛減緩,小姑娘將空了的瓶子扔在一邊,小跑著追上了那個卑鄙的主人,繼續一邊跟著,一邊默默地抹眼淚,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麽消失在了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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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有時候在想,這個世界上冥冥之中果然存在著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