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謝今棠都是這麽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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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這兩個字讓江屹白心頭一怔。
其實,六年前他們之間的種種,說到頭來也不過隻是一場合作。
兩個人的初見是在醫院裏。
那個時候,謝今棠因為摔到了胳膊去醫院打石膏,恰好碰到了正在為奶奶的醫藥費發愁的江屹白。
他太幹淨了。
是和他們這種從小處在勾心鬥角環境中的人,完全不一樣的幹淨。
這就是謝今棠對江屹白的第一印象。
幾乎沒有多想,十八歲的謝今棠就走到了二十歲的江屹白麵前。
她笑著遞給了他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她的電話號碼。
“我想和你談一個合作,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找我。”
一個星期後。
江屹白找到了謝今棠。
她為他提供奶奶高昂的醫藥費。
他則是為她提供情緒價值。
直白來說就是——
謝今棠包養了江屹白。
這段關係一直持續到了三年前,伴隨著謝今棠的突然離開、出國,這段不為人知的合作也隨之戛然而止。
話說眼前。
江屹白定定地看著謝今棠,二十四歲的她比十八歲時的她多了不少從容淡定,但不變的,她一直都是這麽自信耀眼。
江屹白的嗓間有些緊,“什麽合作?”
“我想邀請你,為謝氏集團新出的梵思係列代言。”
謝今棠的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謝氏集團的地位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梵思雖然是新推出的係列,可怎麽說也是謝氏旗下的產品。”
“接下了我這條橄欖枝也就意味著和謝氏集團搭上了合作的關係,這個代言,對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現在隻能答應你一年,但……”
“我同意。”
謝今棠還沒說完,江屹白便點了頭。
這下,倒是輪到前者錯愕了下。
“這麽快就答應了,不怕我坑你?”謝今棠挑明道,“以你現在的咖位,完全可以討價還價,要到一個時間更長的代言,或者熱度更高、更加保險的係列代言。”
梵思係列現在還處於試水階段,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就像產品選擇代言人的時候要精挑細選規避風險,明星們選擇代言產品的時候,又何嚐不是如此?
是以。
江屹白這麽快就答應了,才讓謝今棠詫異。
聞言,江屹白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輕卻又堅定,“我相信你。”
他信她……
他為什麽會相信她?
總不會是因為在他們的上一次合作中,她是個還算不錯的甲方吧?
江屹白的這份信任讓謝今棠有些不自在。
她錯開了目光,“好,後續的事情我會讓工作人員去聯係你。”
“嗯。”
短暫地交流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手機信息的提示音響起。
是小唐發來的消息,她到了。
“我先走了。”
和江屹白簡單地告別後,謝今棠便打算離開。
“那個……”
“什麽?”
江屹白的話音中含了幾分小心,“下一期錄製,你會來的,是吧?”
“當然。”
她還要繼續宣傳梵思係列呢,怎麽可能不來?
等到謝今棠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江屹白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還能見到她。
真好。
……
再說謝今棠這邊。
小唐一邊開著車,一邊和謝今棠吐槽著,“老板,你是不知道,孫副總又要嚷嚷著開董事會,說咱們的梵思係列太費錢了,要砍咱們的預算!”
“可梵思已經比其他係列的預算少多了!”
小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從咱們回國之後,孫副總老是明裏暗裏地找咱們的麻煩。”
謝今棠的視線落在車窗外的風景上,聞言,她嗤笑了聲,“想給咱們使絆子的,哪是他啊。”
孫副總是謝氏集團董事長謝敬儒,也就是謝今棠父親的心腹。
真正想給她使絆子,把她徹底從謝氏集團的生意中趕出的。
是謝敬儒。
說來也是可笑。
旁人豔羨的頂級豪門,卻是父女不是父女,兄弟不是兄弟。
明明有著世界上最親密的親緣關係,相互之間卻沒半點情誼,明麵上一團和氣,背地裏卻都是算計。
謝今棠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冷,“想動我,區區一個孫強還辦不到。”
……
謝今棠回了謝家老宅。
今日,是謝家每個月一次的家宴。
不僅她,謝敬儒夫妻也都得回來。
謝今棠的父母當年是商業聯姻。婚後,生了謝今棠,完成了謝老爺子的任務,兩個人也就心照不宣地各玩各的了。
書房外。
謝今棠剛想敲門,就聽見謝老爺子的怒吼聲從來裏麵傳來——
“看看你幹的好事!”
緊接著,就是花瓶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謝老爺子的書房中擺放著的,可都是各種古董花瓶,平時都不舍得讓旁人碰,現在都給砸了,可見謝老爺子是真的動了氣。
“咚、咚、咚……”
謝今棠敲了敲門。
“進來。”謝老爺子沉聲道。
謝今棠推開了門,眼神在地上的花瓶碎片上和僵站在那裏的謝敬儒身上掃過,隨後緩聲道,“爺爺,該吃飯了。”
看見謝今棠,謝老爺子麵上的表情好了些。
“走吧。”
謝今棠熟練地扶著謝老爺子的胳膊。
離開書房之時,她回頭撇了眼身後的謝敬儒,後者正神色陰沉地看著她。
見此。
謝今棠唇角輕勾,漫不經心地回過了頭。
她知道謝敬儒為什麽會挨罵。
三個月前他投資了一個項目,結果失敗了,讓謝家賠了不少錢。
一頓飯吃得沉寂又壓抑。
謝家的家宴,向來如此。
吃過飯後,謝今棠的父母就分別離開了。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情人,自然沒心思在老宅住下。
謝今棠也正打算離開,卻被謝老爺子叫住了。
“今棠,你跟我過來。”
謝今棠被謝老爺子叫到了書房。
方才在氣急之下被打碎的花瓶,現在早已經被收拾幹淨。
謝老爺子坐著。
謝今棠則是站在了剛才謝敬儒站著的位置。
謝老爺子並沒有立刻開口。
而是就那麽靜靜地看著謝今棠。
壓抑,凝滯。
這是謝老爺子一貫的技法。
以往的這麽多年,謝今棠都是這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