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國,狠狠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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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k的震撼,赤木卻顯得輕描淡寫。
    其實隻要到了他這種層次,喜怒不形於色都是基本的功夫,要是太過容易被人看出心思,在麻將桌上基本都是要被人吃光抹淨。
    何況鬼神赤木打的是黑暗麻將,輸了的代價,說是墮入地獄都不為過。
    正因此,頂級的麻雀士都很難通過小動作和表情判斷出手牌,也就是這些街頭的業餘麻將手才會藏不住神色,被人捕抓。
    但人畢竟不是機器,就算是微弱的細節,有時也會成為翻盤的勝負手。
    看穿他人的心思和動作含義,純粹是經驗之談了,不算什麽高明的技巧。
    有時也能故意放出一些破綻,引人入局。
    這就是麻將和圍棋的區別,麻將在場外的較量,遠比場內精彩。
    而k依舊是感覺到了這老頭的可怕,莫非他與赤木的牌局,自己純潔的像個丁真一樣,完全被對方看了個透徹,什麽心思都藏不住,連出牌的路數都被對方猜個八九不離十!
    也難怪自己和赤木的對局會輸的一敗塗地!
    “所以說,這和那‘牌浪’又有什麽關係?”
    k大為不解,光在察言觀色方麵,他跟赤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哪怕不靠所謂的牌浪牌感,自己也絕對贏不了這個老怪物。
    可他偏要帶自己來這種業餘麻將館感受‘牌浪’?實在有些令人費解。
    赤木對此沒有解釋,默默的抽著煙,突然開口:“上家要胡了。”
    話音剛落,抓了四張紅中的山田咬咬牙,放棄了紅中的暗杠,轉而打出一張寶牌五萬,是鐵了心要棄胡了。
    在日麻裏,有三張特殊的紅寶牌,五萬、五索和五筒各一張,拿到這三張牌可以加一番。
    而如果打出被別家胡了,那麽相應的別家也會加一番。
    由於能夠增加番數,而且還是成牌效率極高的中間張,因此通常隻要能湊成役就不會輕易打出。
    “榮!對對胡,役牌北風,寶牌兩張,紅寶牌一張,跳滿12000!”
    山田的下家見狀立馬接住叫胡,下家知道山田振聽隻能自摸胡,等他自摸南彥這小子都胡了。
    為了毀掉那副役滿天牌國士無雙,隻能選擇痛擊隊友。
    盡管被直擊跳滿12000有些肉疼,但麵對國士無雙的壓力,山田也隻要舍棄一些點數,換來一朝安寢。
    雖說手裏有四張紅中,南彥基本不存在胡牌的可能,但他聽牌的概率很大,而自己因為四張紅中捏在手裏的緣故聽不了牌,流局最後還要支付南彥一千點數,這是山田不願見到的。
    何況就算被直擊,那也是被隊友直擊,無傷大雅。
    他的點數目前也足足比南彥多兩萬,不存在輸的可能性。
    “唉,可惜了,就差一點。”
    “什麽差一點,差很多好吧,別人手裏四張紅中,南彥胡個屁。”
    “南三局了,還有兩場,這怎麽翻啊!”
    圍觀的群眾忍不住長籲短歎起來,莫名其妙開始支持南彥了。
    說起來他們的心情也有點複雜,開始希望南彥吃癟,但見到南彥被打得落花流水又不希望這帥小夥最後落了個道心破碎的下場。
    就跟看比賽對弱隊戰勝強隊喜聞樂見,黑八傳奇永遠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趣談,但是強隊變弱之後又希望隊伍能支棱起來。
    山田大叔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回想起上局讓他壓力倍增的國士無雙,在心態上嚇他不輕。
    好在他技高一籌破了南彥能夠翻盤的役滿天牌,讓這小子的計劃落空,這種翻盤的苗頭,必須給他掐滅。
    於是,山田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哎呀呀,小夥子火氣別那麽大,國士無雙這種牌哪有這麽容易胡,淨整寫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勸你還是實在一點,好好防守,至少堅持不被飛,也不算輸的太過難看。”
    “隻要你下一輪再做國士無雙,我就特地做個斷幺九,專門吃你打的中間張,看你還胡不胡。在我十幾年的打牌生涯裏,能在我麵前胡國士無雙的,基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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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下家的老穀吹胡子瞪眼地道。
    之前還一個勁鼓吹南彥胡大牌,但是感受到國士無雙的壓力之後,突然轉變態度開始威脅起來。
    他是下家,可以吃碰南彥打出來的牌,隻要弄個正義的斷幺九,管你什麽役滿天牌都成不了氣候!
    聽到這番話,k微微挑了下眉頭,不由思索起來。
    國士無雙成型需要丟出大量的中間張,如果下家得知這一信息立刻胡斷幺九,各種副露,國士無雙想要成型是非常難的。
    而且還容易被斷幺九抓炮。
    和十五番役滿的國士無雙比起來,隻有一番的斷幺九成型速度非常快,是除了役牌和立直以外出現概率最大也是最容易聽牌的役種。
    尤其是斷幺九還極為克製國士無雙,因為國士無雙不要中間張,而斷幺九隻追求中間張。
    但是斷幺九可以通過副露快速組建手牌,在成型速度方麵國士肯定要落入下乘。
    若是封鎖了國士無雙,這少年翻盤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南彥自己心裏也門清,做國士無雙,幾乎等同於明牌鬥地主。
    可他此時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局麻將的勝負之上,而是在感受到氣運上升之後,他的進張確實要比沒有扮演之前強太多了。
    在上一場,若非對家送胡提前結束,他幾乎可以預見到那張絕張發財在下一輪便能抓到手心,從而完成國士無雙的聽牌!
    對於氣運向來奇差無比的南彥而言,這種感受無與倫比,妙不可言!
    原來運氣好的人,能過得如此輕鬆寫意,在麻將方麵更是有著卓越的奇效,摸牌簡直如有神助,想要什麽來什麽!
    這跟自己原先的科學麻將,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辛辛苦苦防守規避,過個十幾二十巡才勉強聽牌,到頭來別人自摸胡了,簡直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種痛苦折磨伴隨南彥牌局的始終!
    正因此,三人合圍之下他難以對抗,實在是運氣太差了。
    然而,在甚至不能說是強運的好運加持之下,隻要進張的手氣稍微變好,原先想都不敢想的役滿天牌簡直隨便做,根本用不著在役牌、立直和斷幺九這三個一番的牌裏選。
    這一刻,南彥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什麽科學麻將,狗都不打!
    6%!
    7%!
    8%!
    在不知不覺中,南彥對於瓦西子的扮演度在逐漸增長。
    畢竟,這位老頭子,曾是一位瘋狂的天才麻將士,但他和南彥不同,擁有無敵強運加持的瓦西子,勢必在麻將場上縱橫馳騁,而南彥卻隻能抱著一番的垃圾役和人鬥智鬥勇。
    這就是運氣的差距。
    麻雀,雖是運氣與實力兼具的遊戲,但氣運的占比,不可謂不大!
    南三場,開始!
    各家默不作聲地從牌山裏摸牌,到了十三張後停止,南彥攤開手牌,映入眼簾的依舊是讓人絕望的場麵。
    【一五六萬,三六九筒,二五九索,東西南發】
    超級大爛牌,還是六向聽!
    嘶——
    嘶——
    圍觀的群眾裏,頓時掀起一股倒吸涼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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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爛牌,叫人直呲牙,除了五六萬以外連個靠張都沒有,字牌也沒有成對。
    “摸到這種爛牌,隻能防守了。”
    “除非後續的進張很好,不然想胡太難。”
    “這局沒了。”
    旁觀者見了忍不住低聲歎氣。
    太慘了,怎麽會有手氣這麽差的人啊。
    這已經不是去挖了煤這麽簡單,南彥整個人怕不是非洲來的土特產,美洲莊園的人力農具。
    這太非了吧,簡直叫人歎為觀止。
    非氣所至,厄吞蒼穹,尼哥哥見了隻道高山仰止,黑叔叔望之歎而生畏,堪稱古往今來第一非。
    聽到議論,k對此深以為然。
    難怪在三打一的局麵下會輸的這麽慘,這牌就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就算是他摸到這種牌也要頭疼好一陣。
    麻將,是運氣的遊戲,運氣都不過關那真別玩了,發牌機的製裁會讓你大出肝火,別說做什麽役滿天牌,鳳凰級避銃還差不多。
    但對於這種爛牌,南彥早就習以為常。
    瓦西子的強運能力,在尋常情況下並不直接作用於起手手牌,而是影響後續的進張。
    在輪到他摸牌時,南彥已經隱約能夠感受到,那股波濤洶湧的浪潮,如同狂怒的海嘯一般在牌桌上掀起驚濤,滾滾氣浪在指尖奔湧。
    這就是...玄學麻將!
    南彥起手摸牌,赫然是一張【一索】。
    他沒有多做考慮,在眾人聚集的目光之下,捏起一張牌穩穩打出。
    頓時,所有人都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南彥牌河裏出現的第一張牌。
    紅寶牌,五萬!
    “這???”
    “這是???”
    “手切【1】一張紅寶牌五萬,這要做什麽?”
    “他到底會不會打牌啊,這可是雙寶牌,還是五六萬的靠張!”
    人群仿佛炸開。
    要知道這一局的寶牌指示牌正好是四萬,而指示牌的下一張牌五萬,在這一整局麻將裏都會是寶牌。
    南彥手裏的五萬就不僅僅是紅寶牌,同時還是寶牌,也就是說這一張寶牌頂兩張,就算最差胡了都有三番保底。
    可南彥卻當做垃圾一樣打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赤木也是微微一愣,旋即驚訝道:“他,要做國士無雙!”
    k的瞳孔猛然震顫。
    這兄弟,頭不是一般的鐵啊!
    明知下家要做斷幺九速胡,伱六向聽還敢做國士無雙,這不是羊入虎口給人送分的麽?
    ——
    注1:手切,從手牌裏切一張打出去;摸切,摸到什麽牌打什麽牌。在真人麻將裏通常可以看別人是摸切還是手切來判斷對方是否胡牌。絕大多數職業玩家,都有記手模切的習慣,算是一種高階的讀牌技巧,前期大家的牌都沒有成型的情況下,手切是常見的,摸切則不常見,但在六到八巡如果出現多次摸切並且打出中間張,那麽大概率是聽牌了,當然猜測對方是否胡牌要看實際,需要臨場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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