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
    霍元吉揮手打斷淩不疑，淡漠道：“此事既已成定局，那便沒什麽好說的。”
    “而且，本王接下來也有事要做，所以就這樣吧！”
    說罷，不再理會眾人，轉身走進了縣衙之中。
    看著霍元吉離去的背影，淩不疑內心一沉，他如何能夠看不出霍元吉的意思呢。
    可這件事，文帝已然做錯了選擇，若想讓霍元吉鎮守邊關，為大漢繼續流血流汗，那便隻能按照霍元吉的意思來。
    可這對於文帝來說是不可能的，否則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唉…”
    長歎一聲，搖頭苦笑起來，“看來，這件事還是得從陛下著手啊。”
    一旁，聽完一切的太子，內心自然明白了些許。
    上前來，目光看向霍元吉離開的方向，沉聲道：“子晟，你知道逍遙王前往馮邑郡所為何事嗎？”
    “果然。”
    淩不疑雙眸微凝，一抹不明所以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知道霍元吉要對雍王動手，可到底為什麽到現在還不清楚。
    或許可能因為雍王倒賣軍械給戾帝餘孽，可真正的原因他相信並不是這樣。
    太子看向淩不疑這般表情，心頭一顫，“子晟，你是不是知道逍遙王前往馮邑郡所為何事？”
    淩不疑扭頭看向太子，沉默不語。
    “是不是有關雍王？”
    淩不疑依舊沒有回應，但這恰好就是最好的回應。
    太子似乎想到了什麽，麵色慘白下來，語氣顫抖道：“想要對…對雍王動手？”
    此話一出，淩不疑眸光一凝，有驚訝，有欣喜。
    驚訝的是太子竟然猜出了霍元吉前往馮邑郡想要做的事情。
    欣喜的同樣是這個原因，畢竟，若按照以往，太子根本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為何呀？”
    太子急了，如今外敵來犯，若內部在動蕩，內憂外患，這對大漢來說是一次考驗，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驗。
    若平安度過，那大漢將更加強盛，若…渡不過去，恐怕大漢將成為曆史。
    淩不疑直視太子，苦笑道：“太子，末將問你，若你在得知雍王販賣軍械給戾帝餘孽，且是長時間，有證據的那種。”
    “你…會如何？”
    太子：……
    說實話，對於這個回答，若是在霍元吉來陳州之前，或許他會求穩，敲打雍王。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再加上樓犇給他灌輸的想法。
    “殺。”
    “殺一儆百。”
    “此乃叛國罪，論罪當抄家充公，滿門抄斬，且夷三族。”
    “這…”
    淩不疑猛的抬頭，眸中滿是吃驚。
    “怎麽，這不像孤說出的話？”
    “確實。”
    淩不疑點頭，“這的確與末將認識的太子有些不一樣，”
    “之前的太子可不會說出這種話，您是…”
    “嗬，果然之前很差勁啊。”
    太子長歎一聲，笑道：“這段時間，孤學會了很多。”
    “以前樓太傅傳授孤的是和平為主，教化為主，一切都以平穩為重。”
    “而逍遙王給孤請了一個老師，他的想法與理念跟樓太傅完全不同。”
    “且，這段時間，逍遙王也教會了孤很多東西，比如殺人，比如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儲君。”
    聽到這些，之前的一些想法，在這一刻開始有了改變。
    以前，他覺得太子做儲君不合適。
    以前太子仁慈，遇事不夠果斷，仁心太重，這對儲君來說是一個不好的因素。
    可如今，他看到了太子內心的果決與殺意。
    仁心加上剛才太子對事情判斷的果決與殺意，這讓他看到了一個真正儲君的雛形。
    或許…
    或許太子未來真的能夠走到那一步，或許太子真的能夠帶著大漢走向更好。
    淩不疑想了很多，看太子的目光變得也有些不一樣。
    想到文帝在雍王這件事的選擇，長歎一聲，“您這個想法非常不錯，同樣也是逍遙王想要的答案。”
    “可惜。”
    “你的意思是…”
    淩不疑點點頭，沉聲道：“陛下做出了不一樣的答案，在看到逍遙王呈報的證據後，陛下並沒有打算對雍王動手，所以…”
    “這…”
    太子啞然，扭頭看向霍元吉離開的方向，擔憂道：“那逍遙王前往馮邑郡，會不會…”
    “不會。”
    淩不疑搖頭，繼續道：“你沒發現逍遙王身邊的那位叫程昱的沒有回來嗎？”
    “程昱？”
    一個儒雅的身影出現在了腦海，想想還真是，這次對方的確沒有回來。
    “他去了邊關。”
    “並且可能會抽調逍遙王鎮守在玉門關的兵馬。”
    “什麽？”
    太子驚呼出聲，“這怎麽可以。”
    “私自調兵，此乃大忌，尤其是對逍遙王這樣的異姓王。”
    “若是被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知道，恐怕要群起而攻之了。”
    “而且…”
    想到邊關的戰事，再加上自家父王做出的選擇，“邊關若沒了逍遙王兵馬的鎮守，就算萬將軍等人去了，能頂的了幾時？”
    “這不胡鬧嗎？”
    “嗬…那又能如何？”
    淩不疑搖頭道：“逍遙王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這次雍王必須得死，不僅如此，恐怕小越侯離死也不遠了。”
    “你是說…”
    “沒錯。”
    淩不疑點點頭，“既然雍王都死了，那以逍遙王的性格，還會留小越侯在都城嗎？”
    “所以啊！”
    “陛下這次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如此做法，已然與逍遙王離心，若不趕緊想辦法補救，恐怕逍遙王…”
    “離開大漢是遲早的事情。”
    嘶……
    聽到這話，太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難看非常。
    光想想都覺得此事不可行，要知道逍遙王的部曲可是非常恐怖的。
    再加上逍遙王這些年在戰場上的表現，若大漢失去逍遙王，會損失一半的戰鬥力。
    不是說大漢其他的將領與兵卒不強，隻是逍遙王與其部曲更強大罷了。
    “不行，此事不可由此發現。”
    “孤得馬上回宮麵見父皇，否則後果將難以想象。”
    說著，看向淩不疑，沉聲道：“子晟，這段時間你要盡量拖住逍遙王，等孤的消息。”
    “此刻大漢經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