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士人是動亂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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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朱標唯一知道的點,便是大明不該是這樣。
    他恭敬的作揖道:“父皇,兒臣知道父皇不喜士人,但治理天下缺不得士人,父皇如此對待士人,豈不讓天下讀書人寒心?”
    “以此姿態又能選拔出多少人才?”
    “若是選拔的官員,皆是一群蠅營狗苟,隻為明哲保身的人,那我大明豈不是要敗壞其中?”
    “望父皇恕罪。”
    “父皇之所為,兒臣不敢苟同。”
    “父皇得國乃古今最正,理應以寬闊的胸襟,對待天下,豈能這般小家子氣?父皇讓兒臣博覽群書,可書中的上古聖王、百姓稱道的帝王,有哪一人是父皇這般行事的。”
    “兒臣認為父皇錯了。”
    “住口!”朱元璋突兀發作,直接是一聲怒喝,他冷冷的瞪著朱標,如凶獸盯著獵物一般,道:“咱怎麽做,還用不著你來說。”
    “咱知道你的想法。”
    “但咱不稀罕。”
    “自古以來滋事鬧事的都是這些士人,要不是這些人在背地鼓噪生事,天下哪有這麽多的事端禍事?”
    “咱沒想這些士人替咱治國。”
    “咱早就為自家子孫想好了怎麽去治國。”
    “等咱後麵抽出時間,會給咱的子孫寫一份《皇明祖訓》,將治國的要領、要求全都寫在上麵,到時咱朱家子孫,隻需按咱交代的去做就行。”
    “咱早為大明謀劃好了一切。”
    “咱是從底層出來的,見過太多大族敗亡了,而一國天下之所以敗亡,歸根結底就一點,就是子孫太喜歡折騰。”
    “漢武帝的窮兵黷武,唐玄宗的驕奢淫逸等等。”
    “咱為大明列了不征之國,咱還有一定時日,到時將大漠的北元覆滅了,咱大明就可以安安心心過日子,咱還吸取了元的教訓,知道財政的短缺。”
    “所以咱發行了大明寶鈔。”
    “等到後世皇帝缺錢了,直接用紙印就行,咱可比元朝那些皇帝聰明,元朝還想著朝廷能收,但那一堆廢紙,朝廷收上來有什麽用?咱隻準發,不準收。”
    “咱大明就永遠不會缺錢。”
    “咱大明農業鞏固,又無外患,還沒有財政問題。”
    “天下注定出不了什麽岔子。”
    “隻要子孫不折騰,咱大明江山便能長存。”
    “老大,咱知道你有誌氣,想著日後好好治理天下,給百姓以安定安寧,讓天下臣民都能歸心,咱支持你這麽做。”
    “但咱也有咱的想法。”
    “咱打下這江山多不容易,死了多少弟兄,咱不能任由那些混賬不安分的後世子孫,將咱大明給敗光了,咱必須提前立好規矩。”
    “咱已不求後世子孫多青出於藍。”
    “咱隻希望他們能守好,咱留給他們的大好基業,讓咱大明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
    “而這些士人就是動蕩的根源。”
    “他們知道的、了解的東西太多,也很容易不安分。”
    “任其繼續肆意妄為,早晚有一天,後世子孫會被蠱惑慫恿,犯錯犯蠢,所以咱必須把士大夫的傲氣給打下去。”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天下的主人。”
    朱元璋話語鏗鏘,帶著強烈的不容置疑。
    這是大明的千秋萬世之大計。
    絕不容任何人影響。
    朱標也不行。
    隻不過這次是借夏之白的事,將他原本想做的事,提前給做了,為的就是讓天下人,都能看到士人的虛偽。
    將士人踹下高台。
    當士人身上那層所謂的優越感被抹去後,他們也就跟底層的農夫、商賈這些沒有任何區別了。
    也再難對抗皇權了。
    “父皇----”朱標聲音有些哽咽。
    “夠了,咱願意把這些事說給你,是因為咱擔心你到時太傷心,不是讓伱來勸咱的。”朱元璋滿眼冷漠,帶著幾分不耐煩,道:“這大明是咱的天下,咱說了算!”
    朱標臉色一白。
    他怔怔的望著麵色猙獰的朱元璋,嘴角微微啟合著,卻是不敢再開口了,他知道,父皇是真的動怒了。
    再說。
    隻會引得父皇更怒。
    而且他了解父皇的脾氣,一旦認定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是母後,也不行,隻是母後會在父皇平靜時,給父皇澄清利弊,讓父皇再去思考。
    隻是如今母後已不在。
    天下已沒能讓父皇再三思的人了。
    他並不夠。
    他之前便想著利用夏之白的‘試卷’,去勸一勸父皇,好讓父皇做一些調整,隻是就結果來看,失敗了。
    還讓父皇加深了本來的看法。
    認為士人是動亂之源。
    必須打壓。
    這次張榜的事,便是父皇的有意‘報複’,也是對士大夫階層的強力打壓跟羞辱。
    朱標輕歎一聲,神色充滿憂慮。
    父皇太強勢強橫了。
    但他又還有什麽理由去勸呢?
    夏之白逃走,黃子澄等人明顯還會繼續出仕,這無一不證明了父皇判斷的正確性,或許唯一的轉機,便是夏之白回來。
    但回來又有什麽用?
    夏之白真能拿出那些神物中的一個?
    隻是白白送死罷了。
    想到大明的現狀,以及後續的模樣,朱標隻覺胸口隱隱作痛,整個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閉上眼,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隨後強忍著不適,朝朱元璋作揖,離開了奉天殿。
    朱元璋搖搖頭。
    覺得朱標還是太仁慈了。
    這個大明,是咱老朱家的,誰都動不得。
    更不能讓任何人,生出脅迫天子,逼其就範的念頭,朱標能心軟,但他不能,他必須鐵石心腸到底。
    拔掉一切可能的隱患。
    有些事,他之前並沒有給朱標說透,如今被夏之白這麽一捅,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他是從貧農一路殺上來的。
    他很肯定,朱家的子孫後代,沒人能趕得上自己,他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作為老朱家最大的靠山依靠,他必須盡可能的為老朱家謀劃,至少大明基業能敗壞的慢點。
    他不覺得自己卑鄙。
    成大事者,就是要不拘小節。
    大明的這些百姓,受元賊壓迫太久,過去很多人都朝不保夕。
    吃了上頓沒下頓。
    是他朱元璋,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也是他朱元璋,讓萬民得以擺脫元賊壓迫,過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太平生活。
    他為天下做了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