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洪武四大案之一的郭桓?(第二更)

字數:7012   加入書籤

A+A-


    最新網址:“戶部侍郎?”夏之白蹙眉。
    不認識。
    他對朝堂大臣並不了解。
    也沒了解的興趣。
    在大明當臣子,並不容易。
    朱元璋本就喜怒無常,加之朱元璋年齡越長,對大臣的忌憚之心越發濃鬱,洪武一朝,能夠安穩活到朱元璋去世的大臣,可謂是少之又少。
    他也無心卷入朝堂鬥爭。
    見夏之白一臉茫然,鄭襖冷哼一聲,心中暗罵一句。
    他猜到夏之白不知道了。
    夏之白從參加科舉以來,就沒有參加各種聚會,也沒有在朝中任職,對朝臣不了解,其實可以理解。
    隻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惱怒。
    鄭襖道:“我家老爺是當今三品大員,戶部右侍郎郭桓。”
    “郭桓?!”夏之白一下激靈了。
    鄭襖不滿道:“放肆,我家老爺的大名,是你能直呼的?”
    鄭襖也是徹底惱了。
    夏之白卻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郭桓?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若是沒猜錯,洪武四大案,便有一個郭桓案吧?
    他狐疑的看著身前的趾高氣昂,態度有些囂張的管家,嘴角露出一抹異樣。
    今年是洪武十八年。
    正好就是郭桓案爆發的一年。
    不會這麽巧吧?
    夏之白心中嘀咕了幾句。
    他對洪武四大案的了解不是很多,但聽到身前這人說郭桓是戶部右侍郎,這就相當於後世的財政部副部長,位高權重,又處於當下的腐壞的士人風氣下,隻怕很難真的幹淨。
    夏之白並不會簡單的去看洪武四大案。
    所謂的四大案,在他看來,沒有所謂的真相,隻有朝堂政治。
    他其實沒想參與進去。
    一直有意避著。
    洪武朝的政治鬥爭太過慘烈,基本是朱元璋為所欲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期,在這種時候參與進去,基本落不得什麽好,他原本是想著在接下來幾年‘廣積糧’,努力的發展生產。
    至少要熬過藍玉案。
    但現在.
    夏之白看了看鄭襖,又看了看四周,嘴角微微一抽。
    這算是被無意中傷卷入了?
    見夏之白不理會自己,鄭襖便以為自己受到了羞辱,惱羞成怒道:“夏之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麵子,伱是當朝狀元,不給你麵子,你就是一個下流商人,真以為考上個狀元,就能高人一等了?”
    “這是在應天府,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擾了我家老爺清修,不是你們擔的起的。”
    鄭襖看著聚攏上前的人,嗬斥道:“看什麽看,沒聽到我在說什麽嗎?”
    “你們以後都識趣一點,不要在這咋咋呼呼的,以後也休得在城中喧嘩聒噪。”
    四周圍觀的人脖子一縮,也是連忙朝後退了幾步。
    戶部侍郎。
    那可是朝堂大臣啊。
    他們哪敢出聲。
    對於鄭襖的這幅做派,四周民眾早就見怪不怪了。
    一直以來,這些朝堂大員的家屬跟下人都是這麽囂張,之前胡惟庸的兒子策馬摔倒,不少圍觀的人,就被胡惟庸強行處死了,還有李存義、藍氏等,都放任家屬跟下人在城中跋扈。
    百姓惹又惹不起。
    隻能躲。
    夏之白目光一冷。
    他看著鄭襖,開口問道:“這是你們郭侍郎的要求,還是你自己提的?”
    鄭襖凶狠的瞪了夏之白一眼,不滿道:“這是我說的,自然也代表著我家老爺的心思。”
    “我們老爺是朝堂的三品大員,備受陛下恩寵。”
    “今日從朝中歸來,本就疲憊,想在轎中休息,卻是被你們這一聲聲聒噪聲擾的心神不寧,這是在應天府,不是你過往在的市井,還容不得你們在這犬吠。”
    “我這也是好言相勸。”
    “今日是我家老爺善意提醒,若是惹到那些武將,你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鄭襖依舊態度囂張。
    他這幾年早就習慣了仗勢欺人。
    身為戶部侍郎的管家,他有這個資格跟身份。
    何況他家老爺還當過戶部尚書。
    他早就習慣了別人恭恭敬敬的聽從,尤其是麵對官職比郭桓小的,鄭襖更是從來不會收斂,唯有這般盛氣淩人,才能讓這些人知曉,他們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這些人才會懂得收斂。
    刁民。
    從來都畏威不畏德。
    因而對付刁民不需要去講什麽道理。
    露拳頭就夠了。
    夏之白蹙眉,鄭襖說的,話糙理不糙。
    這便是當今的事態。
    草莽起家的朱元璋,早年最重義氣,因而麾下的將領,同樣一身江湖氣,而士人過去為元廷放權,在地方就是一個土皇帝,一個個全都高高在上,又豈會把底層百姓放在眼裏?
    武將看不起文官。
    文官看不起下麵的百姓。
    隻是鄭襖的話終究是太難聽了。
    也太過羞辱人了。
    夏之白沉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在這指指點點?”
    “百姓想說什麽,想高興就高興,這是百姓的權利,當今陛下都不會阻止百姓樂嗬,別說是你,就算是郭侍郎來了,也沒有這個權利阻攔,何況你就一個小小的下人?”
    “他們至少是堂堂正正做人。”
    “而你隻是個下人。”
    “商賈又如何?官員又如何?隻要是本本分分做事,踏踏實實,不偷不搶,取財有道,便是當今陛下來了,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就因為擾了郭桓的休息,就要禁百姓之口,你口中的這位郭侍郎,未免太霸道了吧。”
    “你”鄭襖怒目圓睜。
    夏之白根本不慣著,冷笑道:“該走的人是你。”
    “仗著是朝堂大臣的下人,就招搖過市,自以為高人一等,若這是你私自所為,或許還能解釋為郭侍郎管教下人無方,若這是郭侍郎的真實想法,那便說明,郭侍郎已德不配位了。”
    “身為朝廷重臣,卻能如此無禮。”
    “枉讀這麽多年聖賢書。”
    夏之白的嗬斥聲一出,四周當即響起一陣喝彩聲。
    “說得好。”
    “當個下人還當出優越感來了。”
    “你家大人是侍郎,又不是你,在這神氣什麽?”
    “我呸!!!”
    “.”
    伴著四周不時傳來的陰陽怪氣聲,鄭襖手指著夏之白,臉已被氣成了豬肝色,他憤憤的指著四周的人,卻是找不到說這些話的人,隻能憤恨的指點著,惱怒道:“刁民,一群刁民。”
    鄭襖轉過頭,瞪著夏之白,走時還不忘放一句狠話,道:“夏之白,得罪了我們老爺,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敢這麽羞辱我,我們走著瞧。”
    夏之白搖搖頭。
    也不知鄭襖哪來的優越感。
    隻是一個下人,結果氣焰比大臣還盛。
    不過經過鄭襖這麽一擾,朝中的熱鬧氣氛,也是當即消減不少。
    雖然前麵說的厲害,但真讓百姓繼續,隻怕也沒幾個人敢了,而且也到了閉店的時間。
    夏之白拱手道:“時間差不多了,這一個多月來,多謝父老鄉親的喜愛跟愛戴,京都鹽鋪的食鹽銷售可謂驚人,這五十萬斤食鹽,其實我沒想過能達到,結果在諸位父老鄉親的熱捧下,已有了達到的跡象。”
    “我夏之白說到做到。”
    “明日一早,便會當眾清算重量。”
    “若是一府八縣的總體食鹽銷售達到五十萬斤。”
    “京都鹽鋪日後就是一斤鹽十五文。”
    “而且永不漲價。”
    “至於為何是明早,因為其他八縣的店鋪,也才剛閉店,其他數據送到應天府,還有一段時間,因而定會在明早統一歸總統計,雖然中間是有點時間差,但我夏之白以個人品性擔保,絕不會弄虛作假。”
    “還請各位父老鄉親監督。”
    夏之白朝著四周圍觀的眾人一禮。
    “你的話,我們信得過。”
    “這麽多鹽都賣出去了,我們還能信不過?”
    “就是就是。”
    “狀元郎,這就到時間了?我還想再買幾斤呢?”
    “都怪剛才那下人,要是不打擾,這點時間,一定可以多賣出幾百斤,這一下子少了幾百斤,不會到不了五十萬斤了吧。”
    “.”
    四周私語不斷。
    前麵之所以呼喊聲不斷。
    就是因為要到時間了,不少人還在籌錢購買。
    每一次有人前去買鹽,都會獲得四周的喝彩,眾人一心,都在為達到五十萬斤努力。
    隻是鄭襖的出現,打斷了這個熱鬧。
    讓不少人都心生了不滿。
    夏之白倒也清楚這個心理,不過人不能言而無信,既然說了準時閉店,自然就要準時,而且明早才是最熱鬧的時候,到時他也會讓城中其他人看看,京都鹽業的實力。
    見夏之白真準備關店,方墨走到近前,有些焦急道:“夏長官,真關了?”
    “現在百姓正在興頭上,還能賣出不少鹽呢。”
    夏之白看了方墨一眼,堅定的道:“想買鹽的,早就已買好了,現在要買的,多是有些衝動,還帶著一些意氣,百姓的錢,得來不易,沒必要這麽多此一舉。”
    “若是真的差這百來斤,也隻能說是時也命也。”
    “不過我相信百姓的選擇。”
    “關店。”
    夏之白吩咐一聲。
    四周的店員,將門板一塊塊放上。
    京都鹽業明日休店。
    應天府的鋪子,明日雖不會賣鹽,但會當眾統計,一府八縣的售賣總額,因而不少人也在暗暗祈禱著。
    希望能達到五十萬斤。
    與此同時,其餘八縣也準時閉店了,各縣的計數牌,正在飛速的朝應天府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