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那就成立個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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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標一臉希冀。
    他對夏之白是報以厚望。
    雖然他內心,其實並不怎麽看好,因為想折中實在太難了,這種既要又要,很大程度,本身就是不現實的。
    但他提出的很多想法,本身就是夏之白提出的,以夏之白之聰穎,不可能想不到麵對的殘酷現實,因而朱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想去問一問,若是有,那自是再好不過,若是沒有,也無可奈何。
    夏之白眉頭微凝。
    他沒有急著開口,隻是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青年。
    這名青年很青澀,但濃眉大眼,可謂是玉樹臨風,頗有一股英氣。
    見夏之白望向自己,青年也不遑多讓,抬眼望了回去,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和善。
    朱標見狀,也是開口道:“夏學士,無需擔心,此人是現任曹國公,李景隆,為已故曹國公李文忠之子,在今年襲爵,也是同年娶了陽成公主,目前官職為駙馬都尉,不過我有意將其提拔到東宮。”
    朱標簡單介紹了一下李景隆。
    隻是聽到李景隆三字,夏之白也是猛不由多看了幾眼。
    大明戰神。
    這個名字,他是如雷貫耳。
    能夠將穩贏的仗打輸的,普天下,也就這麽少人了。
    不過聽到娶的是陽成公主,夏之白一下又露出一抹索然之色,他聽說過這場婚禮,陽成公主不是別人,正是燕王朱棣的胞妹,這麽看來,李景隆曆史上的做法,未嚐不是有意為之的。
    畢竟朱允炆當時的確不得人心。
    見夏之白緊緊望著自己,李景隆也是有些緊張。
    對於夏之白,他還是很崇敬的,以一介白身,在短短幾年,就攪得天下風雨突變,還讓朝廷百官心神不安,尤其是一個鹽政,更是讓整個南方戰戰兢兢,普天下,能以低弱官身,做到這一步的官員,曆史上都屈指可數。
    他如今也就十七歲。
    正是一腔熱血,向往建功立業的年齡。
    夏之白收回目光,不由的點頭道:“不錯,英雄出少年,曹國公不愧是將門之後,一雙虎目煞是威風。”
    朱標也笑著道:“我們現在這位曹國公別看年齡不小,但涉獵頗多,對很多方麵都有獨到見解,不僅曉暢軍事,還對政治之道頗有見地,也是我特意跟陛下要過來的。”
    朱標明顯也很認可李景隆。
    自從夏之白說他這太子是‘有名無實’後,他就有意想挑選一些自己心儀的對象,隻是礙於朱元璋的存在,並不敢弄太多動作,隻能從自己親近的人中挑選,而常升、李景隆便是他目前挑選出來的。
    這些人一來是舊人之後。
    陛下不會阻攔自己跟這些人親近,甚至是樂見自己用舊人之後,二來他們的確頗有才能,李景隆算是有才氣,而常升則是有一身勇武,一文一武,這便是目前朱標為自己挑選的起始班底。
    這次也是主動將李景隆帶過來,跟夏之白見上一見,以便日後讓李景隆代為傳話。
    隨即。
    朱標再度看向了夏之白。
    顯然,他需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眼前這個小插曲,並不能影響到,朱標對回答的看重。
    夏之白沉默些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見夏之白點頭,朱標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看向夏之白,激動道:“夏學士剛才是點頭了?也就是說,在夏學士心中其實真有折中之法?”夏之白繼續點頭。
    朱標麵露狂喜,也是喜出望外。
    他其實都已做好夏之白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打算,但沒想到,夏之白竟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還請夏學士明說。”朱標連忙道。
    夏之白緩緩道:“殿下想要的回答,其實的確有折中之法,但又不一定算是折中,隻能算是更合理的選擇,在顧及當今陛下顏麵的同時,對朝廷情況做一些調整。”
    “首要一點,是法!”
    “曆朝曆代,開國都要明確法令。”
    “法是一國治理之根基。”
    “然如今大明卻是同時存在《大誥》跟《大明律》,甚至私法已高於明文律法,這種情況時間一久,就會變成地方官員上下其手的工具,因而首要一點,便是要明確《大誥》跟《大明律》的主次性。”
    聞言。
    朱標苦笑一聲。
    他又如何不知,但如今父皇尚在,自己這個當兒臣的,難道敢去反對?說大明當以《大明律》為重,不當施行《大誥》這般私刑,隻怕這話一說出,父皇的鞋底板就飛過來了。
    而且陛下也絕不會答應改。
    李景隆睜大著眼,一臉敬仰的望著夏之白。
    朱標道:“孤又如何不知,但孤動不了一點,也沒這個膽子去動。”
    夏之白微微一笑,道:“誰說需要動了?”
    “兩法並存即可。”
    朱標一愣,隨即狐疑道:“但兩法並存,不就存在著同一罪,不同的判罰,有的重,有的輕,這樣一來,地方官員的主觀性就未免太強了。”
    朱標一臉的不解。
    夏之白神秘的笑了笑,道:“殿下可曾聽說過家法。”
    朱標點頭:“自然有所耳聞。”
    “那家法相比國法,無疑更為嚴苛,甚至是不人道,動輒打罵甚至是殺人,有的地方,更是家法淩駕在了國法之上,而《大誥》一定程度上,又何嚐不是一種家法?”
    朱標搖頭,一臉板正道:“道理是這樣,但《大誥》是治官的,非是治家的,而且大明有宗室,有自身的家法,再則,百官又非是皇親國戚,豈能用我大明宗室之法。”
    “不妥。”
    見朱標沒有理解,夏之白暗暗蹙眉,不由又多說了幾句。
    他開口道:“大明宗室之法是宗室之法,家法是家法,兩者是不一樣的,我曾說過這麽一句話,朝中無派,千奇百怪,那為何殿下不能向陛下請示,在天下設立一個黨派。”
    “將《大誥》作為這個黨派的‘家法’!”
    “‘家法’重於國法,也就有了依據,還不怎麽突兀,也能讓人信服。”
    “對於朝廷官員,先要追究黨紀,再用國法嚴懲,這樣兩者就不互相對抗了,也一下子明確了主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