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範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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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禾正想說什麽,門外傳來了江嬤嬤的聲音:“夫人,剛剛小廝來報,說元梧回來了,正在玉清院候著呢,聽說還受傷了。”
    雲禾咦了一聲:“怎會受傷的?”
    “小廝也沒細說。”
    雲禾對顧連辭行了個禮:“顧少將軍,家中有事,我先回去了。”
    顧連辭目送她走出茶館,微微皺眉,心想她剛剛究竟想說什麽?下次一定要問清楚。
    雲禾擔憂著元梧的情況以及玉佩的事,急急坐馬車回了喬家,一進玉清院就看見他坐在廳裏,右臂被紗布包了好幾圈,隱約有鮮血滲出來。
    “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淮南藝坊那幫子人為難你了?”雲禾擔憂地問。
    周元梧聽見夫人回來了,馬上站了起來,行了個禮:“不是,贖回玉佩花了些銀子,但也算順利,隻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匪,避之不及,才受了傷。”
    周元梧說起這一路的狀況,可謂是驚險連連。
    去淮南藝坊的時候,那嬤嬤一見他要那東西,眼珠子轉了幾回,一會兒說東西送人了,一會兒說東西當掉了,嘴裏沒一句實話。
    周元梧一怒之下掉頭出了藝坊,當天晚上,就潛進嬤嬤房中,一把刀比劃在了她的脖子上,問她要銀子還是要命。
    嬤嬤平素也見過大風大浪,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動手,於是報了個萬兩的高價。
    誰料元梧也是個狠的,那刀瞬間就刺破了她的脖頸,血就淌出來了。
    嬤嬤嚇得不輕,瞬間減了一半的價,周元梧皺眉,扔下了一張兩千銀票,說最多這個數,再多就不要了。
    嬤嬤原本揣測這東西很重要,但看周元梧這麽摳搜又猶豫了,害怕東西廢在手裏,她也咬牙出手了。
    他說完後,拿出包得紮紮實實的玉佩遞過來:“請夫人檢查有無損壞。”
    雲禾接過仔細看了看,長舒了一口氣:“很好。元梧,將這東西一路帶回來也不容易吧?你說的山匪,可是像之前那幫子莊子上的流民?”
    “比之前那群人還窮凶極惡,當時我們一起行路的,還有一個商戶人家,那家被他們砍殺了兩人。我們看似貧民,身上也隻帶了十幾兩銀子,這才逃過了一劫。手上這點小傷不礙事。”
    雲禾聽得心驚肉跳,正想說什麽,元梧忽然又說:“對了,被劫持的時候,我聽他們幾人說話,他們是從嶺北南汀縣來的。他們說那裏亂得很,早已經民不聊生了。他們還說那裏的縣令來了也無法,自身都難保,連自己的親娘都被殺了。”
    “哦?”雲禾微皺著眉:“南汀縣,那不是範以安被派去的地方麽……範氏死了麽?”
    “應該是,說是什麽被活生生砍死了。”周元梧低聲說:“我也隻聽了這麽一耳朵,具體也不知曉。”
    雲禾諷刺地笑了笑:“隻怕不是平白被砍,而是被範以安拖去擋禍了吧。”
    “為什麽啊?夫人。”
    雲禾搖了搖頭:“範氏雖然自私刻薄,但卻是個深居簡出、小心謹慎的婦道人家,就算南汀縣再亂,她躲在宅院中,外人也傷不了她。她唯一的軟肋就是這個寶貝兒子,為了範以安,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前世的時候,對外交際,做生意賺銀子全是雲禾做主,範氏自然啥也不用管,每天就在家中指揮著享樂著就是。
    可現在她能嗎?流放到那種地方,日子能好過才怪。這下連命都沒了,也是唏噓呢。
    莫名又覺得心中痛快,想著前世範氏之前欺辱她的那些事,深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算是活該了。
    她這一死,範以安卻並不以為是自己的錯,他的仇恨隻會無限累積,隻等著複仇呢。
    算算日子,範以安回臨安還早得很……不過,也不排除這一世時間線改變,他能提早回來。
    靠政績……毫無可能,範以安雖說有些才華,可都是書麵功夫誇誇而談,落在實處虛浮得很,隻能靠著攀權附貴往上爬。
    所以他最終,還是得依靠那位貴人回來。所以,期待著吧,這人總會浮出水麵的。
    雲禾低頭思忖了一會兒:“元梧,你這一路也辛苦了,快好生回去歇著吧。白芍與孩子定是想你了。”
    周元梧行了禮後退了下去,雲禾捏著那玉佩,厭惡地看了一陣後,還是去了雲墨齋。
    令雲禾萬萬想不到的是,此時的雲墨齋可熱鬧得很。
    原本喬玉安頗有興致,正拿了在淮南覓來的幾本孤本臨摹,正繪著,聽見小廝說林姑娘來了。
    他眼睛一亮,馬上將人喚了進來。
    “你快瞧瞧,我這繪得如何?是不是與原本一樣?”他興致勃勃拿了紙給她瞧。
    林霜霜接了過來,眼睛亮亮的:“侯爺,這是你描的嗎?這也太傳神了,筆峰轉圜竟比原文還好一些!這可太神奇了,你可以繪給我看看嗎?我也想學學。”
    喬玉安聽得心花怒放:“好啊,你再去那邊拿幅筆墨過來,我們一起繪,我可以教你。”
    兩個人頭挨著頭,肩並著肩,在一起親親密密地臨摹,這邊喬玉安時不時握著她的手指導一番,林霜霜也時不時誇讚一番,一臉的崇拜。
    喬玉安感歎起來:“你知道嗎?這喬家這麽大,我卻總覺得孤獨,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如今遇上你,才算是遇到了知音。”
    林霜霜抬起頭來,眼裏帶著笑:“好巧呢,遇到侯爺,我也感覺缺失的地方圓滿了,可以聊詩詞,聊字畫,從古論今,好不快哉。”
    兩人對視著,眼裏都快拉絲了,林霜霜也適時將頭倚在他肩上,低聲問起:“侯爺,那這麽多年在喬家,可苦了你了……”
    “唉,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喬玉安皺了皺眉。
    林霜霜咬了咬下唇:“難道夫人、如夫人還有後院那些姨娘都沒讓侯爺開懷過嗎?”
    喬玉安沉默了一下:“也不是全然沒有,但隻是一刹那她們就現了原形。比如雲禾,曾幾何時,她也是我眼裏的光,可她卻一直冷冷的,遠遠的,不緊不慢的,我們從來沒親近過。”
    “那如夫人呢,她好像很在意侯爺你……”
    “她……嗬嗬,她就是個潑婦,就是毒蛇一樣的女人,誰若招惹上了,就一輩子甩不……”
    話音未落,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慕容靜一臉陰沉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