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偷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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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就算了?”
    “不算了,那你還想幹什麽。”
    “可是,梁公子您可是堂堂……唉,怎麽能被一名小女子滅了氣勢呢。”
    杜思學百思不得其解。
    他與梁功平比起來,金錢和女人之間,他必定是選金錢的。
    就算對方再美得空前絕後,美得不可方物,也美不過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啊。
    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可梁功平卻完全不同,他哪裏受過沒銀子的苦。
    從小到大,就不知道兜裏沒錢是什麽滋味。
    故此,美人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更重。
    梁功平原以為自己追到了司徒靜姝那樣的美女,也算是到達一定得天花板水平了。
    可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賭坊裏遇見更美的女子,而且這名女子身旁的男人還不怎麽樣。至少,鐵定是沒他地位高,沒他有錢。
    所以他有點想不通,這男人到底靠什麽俘獲了美人的芳心?難道是靠那一身的腱子肉?
    他偏不信邪,這年頭還有錢拿不下人嗎?沒有,肯定沒有。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放到今天這種環境之下,更應該改為有錢能使磨推鬼!
    杜思學見他看美女看得兩隻眼睛都直了,心想壞了,這哥們兒過不了美人計啊。
    算了,算了,自己還是瞅準機會溜吧。畢竟自己還有任務在身,這五十兩的銀子還沒完成翻一番的使命呢。
    他向門童遞了一個眼色,那意思就是咱們別再耗在這裏了,趕緊下一樓去找桌子吧。
    東洋日姬這種配置,不是他們現在能享受得起的。
    門童自然會意,於是便回過去一個眼神。兩人偷偷挪到門邊,準備開溜。
    梁功平還在執迷不悟中,他竟然非常不知分寸的讓老板娘替他牽起了紅線。
    “老板娘,我給你一錠銀子,你幫我和那位姑娘說和說和。”
    “哪位姑娘,東洋日姬?”
    “嗨。你說什麽呢,當然不是啦!”
    梁功平音調都高了幾度,此刻將他與東洋日姬扯到一起仿佛是一種侮辱。
    “我指的是她。”
    將手那麽輕巧的一指。
    卻差點沒要了月娘的半條命。
    謔喲,不得了,不得了,當今聖上的女人他都敢要?
    “梁公子,我看你還是改日再來小店消遣吧。來人,送客。”
    月娘再也不客氣了,突然之間她覺得像梁功平這樣的客人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走這隻礙眼的蒼蠅。
    “這樣才對嘛。”蘇心頤朝著月娘滿意的點點頭,表示對她工作的認可。
    可就在她剛開始高興之時,一個噩耗傳來。
    皇上要召見她!
    哎呀,這可是一件處理得不好就要被隨時砍頭的事情。
    嚇得呂革手心直冒汗。
    “他這是怎麽了?”梁功平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問到。
    他覺得自己若是和這個男人爭蘇心頤,那他覺得是吊打般的存在。
    此時蘇心頤卻看見梁功平那張臉就煩透了,“來人,將他給我轟出去!”
    “是,娘娘。”
    娘娘?什麽娘娘?搞什麽把戲呢。
    梁功平這個腦子真轉得太慢,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以為人家是跟他鬧著玩兒呢。
    結果,三下五除二,就被人給扔了出去。
    蘇心頤顧不上月娘在場,反而緊緊握住了呂革的手。
    “皇上要召見我,可我不願意回去……”
    哎喲,老天奶咧,你非要滅我呂家72口人不可嗎?
    呂革心裏那個苦啊,他拿什麽來和宣帝抗衡?
    “別開玩笑了,咱們得清醒一點。”
    呂革試圖通過搖肩膀的方式將蘇心頤搖醒,可惜,醒不了。
    因為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蘇心頤怔怔的望著呂革,“你就那麽怕嗎?”
    我咧個天!
    誰不怕?誰不怕?誰不怕?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永遠都是真愛至上,感情排在第一位。
    呂革抓著自己的頭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都說英雄愛美人,這理論放在他身上也是一樣。
    可是這一份愛實在太危險,簡直像在懸崖上走鋼絲。
    而走到今時今日這種地步,他感覺實在是走不下去了。
    “別猶豫了,就當是為了我們兩人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回去?若是他在打我呢?”蘇心頤雙眼含淚,柔弱無助的望向呂革。
    打她?他打她?
    呂革感覺自己好像突然之間聽不懂漢語一樣。
    什麽意思?
    皇上還打妃子嗎?
    真的假的啊。
    這絕對是一個重磅新聞,可此刻卻不是細思這件事的時候。
    蘇心頤見他愣在原地,知道這句話已經起了作用了。
    如果能再加一點催化劑,估計能促使呂將軍更快下定決心。
    於是,當著月娘的麵。蘇心頤將自己肩膀的傷痕露了出來。
    果然,那是幾道鞭子抽打形成的傷痕。
    傷痕看上去還很新,似乎就在最近幾天之內形成的。
    呂革見狀,被嚇得直接閉起了雙眼。
    蘇心頤的心突然失落了一下,這個男人,膽量全留在了戰場上。
    “你若不把眼睛睜開,又怎能看清楚我的痛楚呢?”
    是啊,這些傷痕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不要枉費我一番心思啊。
    由於宣帝對待蘇心頤實在太好,連罵都不曾罵過一句,又怎麽會舍得打她呢。
    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演這一出苦肉計,所以隻能偽造傷痕了。
    卻沒想到呂革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有些泄氣。
    “這位姑娘,我來替你看看。”月娘說著沉住一口氣,緩緩走到蘇心頤麵前。
    麵對著地位如此尊貴的蘇心頤,別說是看了,就連站直了身子與她講話,都算是一種大不敬。
    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這裏是她新開的場子,她不能讓自己的地盤出事。
    “這位老爺,我剛才替你看過了。這傷……”
    月娘自然已經看出是假的了。
    但她又不敢完全講實情講出,於是隻能換了一種說法。
    “哦,這傷不要緊,不必擔心。”
    但畢竟打人是一件大事,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坐視不理。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怎麽回事,我和他一直都不合適。”
    蘇心頤將臉別過去,匆匆的將傷痕掩蓋住。
    “不合適?可是……”
    可是那是皇上啊,蘇心頤哪有資格挑剔什麽合適不合適。
    “可是什麽?”蘇心頤急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呂革沉默了半晌。
    最後才無情的說道:“我們還是一起好好伺候皇上吧。”
    這段感情,還是算了。
    呂革縱然再怎麽英雄好漢,可也不敢拿著一家老小的性命來賭啊。
    “蘇妃娘娘,您還是趕緊回宮吧。”
    一句“蘇妃娘娘”其實已經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挑明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而他永遠是臣子。
    這是兩條永遠不會,也不能相交的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