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國威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老楚排第一。”
    許國威神色複雜、凝重，“老楚一輩子教書育人，兢兢業業堅守崗位數十載，可謂桃李滿天下。”
    “退休後，自費研究，繼續發光發熱。他尋找到了的這種物質，一旦徹底研究透，大夏國能源科技，將會領先全球至少三十年！”
    “我有一個疑惑。”
    陳平安皺起眉頭，像是一個舉手問問題的小學生。
    “楚老手裏的神秘物質，竟然如此厲害，國家為什麽不重視？有專業的科研團隊，怎麽都比他一個人強吧？”
    “因為，老楚的上司不是個東西！”
    許國威恨得咬牙切齒，“得知老楚所研究的東西後，便欲將其據為己有，美其名曰，獻出來大家共同開發。實際上，隻是想霸占老楚的功能罷了。”
    “咱們國家的體製，你應該了解，官大一級壓死人，老楚被踢出局了，為此還被上麵批評了一頓。老楚心灰意冷，拒絕與任何人，任何勢力合作，哪怕家人性命受到威脅，依舊不妥協。”
    “因為隻有他知道，那東西控製不好，會害死很多人。”
    “到底是什麽玩意？真有這麽厲害？”
    陳平安愈發好奇。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物質，一種可以威脅到人性命的東西，不對，是可以控製人類思想的東西！
    哪怕是核輻射，也沒如此恐怖吧。
    陳平安真覺得許國威言過其實，南北極被冰凍了上萬年的病毒，估摸都沒這麽恐怖吧？
    “你真想知道？”
    許國威猛吸一口煙，轉頭眯眼盯著陳平安。
    陳平安用力點頭，傻子才不想知道呢。
    他倒不是為了立功，隻是血修羅在意的東西，他必須在意！
    楚國邦，興許是自己向血修羅發起反攻的號角。
    他決不能再被血修羅牽著鼻子走了，他必須反擊！
    “回家再說吧，正好有些事老夫也想跟你聊聊。”
    許國威深深看了一眼陳平安，眼神意味深長。
    陳平安點點頭，反正今晚也不打算回天海了。
    廬山別墅。
    許國威將陳平安請到書房後，讓人送來茶水後，便遣散了所有人。
    “平安，我沒拿你當外人，有些話老夫就不兜圈子了，咱們都是站著撒尿的爺們兒。”
    許國威一邊給陳平安添茶，一邊道：“能不能說說，你為什麽要綁架老楚？你到底姓汪還是姓蔣。”
    “我不姓汪，也不姓蔣。”
    陳平安苦笑搖頭，“血修羅這個組織你聽說過嗎？”
    “血修羅？”
    許國威在腦子裏仔細搜索一圈，搖搖頭，“沒聽過。”
    “大概一個禮拜前，林海蘭花苑查出一樁命案，發現有二十多名年輕女性死亡，此事，你可曾聽說過？”陳平安又問。
    “聽過。”
    許國威沉著臉，微微頷首，“此案與血修羅有關？”
    “對！”
    陳平安擰著眉頭，“血修羅犯的案子多了去了，這隻是冰山一角。為了偵破此案，我不得已加入血修羅，血修羅給我的第一個任務便是綁架楚國邦老爺子。”
    “坦白講，我接到這件任務到現在為止，僅僅十多個小時，因此對楚國邦老爺子了解並不多。”
    “你是臥底？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可以！”
    “原來如此！”
    許國威臉色緩和了許多。
    “罷了罷了，老夫想跟你聊聊神奇的物質吧。”
    聞言，陳平安往跟前湊了湊，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我與老楚是高中同學，當年他高考成績全省排名第一，我排名第二，兩人是競爭對手，但也是過命的兄弟。”
    “不瞞你說，許氏集團有今日的輝煌，老楚給過我不少建議，當年的我，也是黑心商人一個。”
    覺察到陳平安似乎對自己的發家史，沒什麽興趣，許國威又道：“罷了，還是聊老楚吧。”
    “大概二十年前，老楚還沒退休，我們小聚的時候，忽然跟我提到過一件事情，他說，千年前的沙漠可是一片綠洲啊，為什麽盛極一時的樓蘭古國消失了呢？”
    “為什麽原本青山綠水，成了吃人的沙漠？”
    “我當時覺得老楚這人腦子有病，教書教傻了，沙漠不就是植被被破壞，水土流失所造成的嗎？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陳平安也跟著點頭，是啊，這個問題小學生都能說上兩句吧。
    一個大教授問這話，忒沒水準了。
    “可他連著幾個問題，把我問住了。”
    一根煙抽完，許國威續上一根，接著道：“老楚反問我，為什麽單獨那一片會水土流失？是什麽原因造成水土流失？環境、氣候？那又是什麽影響了環境和氣候？”
    “……”
    陳平安撇撇嘴，心說，這不是抬杠嗎？跟網絡噴子有啥區別？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我們北疆沙漠地區，有一種破壞環境的物質，隻要處理好有毒物質，便可從根本上治沙，我們的生存環境會更好！”
    “當時，他已經決定了要前往沙漠，為此還向我借了一筆錢，購買裝備等等，我沒當一回事，可後來他真的找到了！”
    “他從沙漠帶回來一塊籃球大小，渾身漆黑如墨，好似煤炭一樣的石塊，表麵坑坑窪窪，像是天外隕石一般。”
    陳平安忙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他切下一小塊，將其放在兔子籠中，兔子沒死，但是瘋了，同類相互撕咬，甚至瘋狂攻擊人類！”
    許國威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經過多輪實驗對比，檢測，老楚得出一個結論，這東西蘊含了不可預估的能量，這種能量不受控製，會攻擊人的神經係統，以及免疫係統。”
    “正如老楚自己的病，就是那東西招來的，如今醫學如此發達，醫院卻檢測不出任何病因。”
    “老楚現在的狀態就是——等死！”
    想到老友的下場，許國威不由紅了眼眶，好人，為什麽就沒好報呢？
    “所以，平安，我希望你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度過接下來並不長的時光，成嗎？算老夫求你了，怎麽樣？”
    話到最後，許國威聲音發顫，近乎衝陳平安乞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