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代駕司機開車送張歎回到學園，這時腿上一麻，手機震動，來微信了。
    “張老師到家了嗎？今天真的萬分感謝您，要不是您，我肯定醉的一塌糊塗。明天是周末，能請您喝個茶嗎？”
    發信息的人是袁梅，就是晚飯時的那位遠大娛樂的公關總監。
    她是今天在場的唯一女性，又是道歉的一方，少不了要喝酒，喝的還不少。
    我已經不是海王了。
    張歎回複微信，婉拒了，把手機放回褲兜，步行回家。
    今晚他也喝了一些，遠大娛樂的楊煥，這位袁梅，以及那兩位瑟瑟發抖的紅眼狗，敬了他不少酒。
    時間已經是11點半，小紅馬學園裏十分安靜，小朋友們走了大半。
    讓張歎驚訝的是，小白今天竟然也被接走了。
    她肯定生他氣了。
    今天是周五，張歎此前答應了晚上給小白播放最新一集的《小戲骨》，但因為酒宴，沒有做到。
    “在大廳裏給所有小朋友都播了，大家都很喜歡看呢。”問小柳老師，小柳老師笑著說道。
    那就好，小白不是記仇的小盆友，睡一覺應該就不會怪他了。
    “張老板，拜拜~”
    有個小盆友從身邊經過，朝他打招呼。
    張歎沒在意，下意識地回應道：“拜拜。”
    告別小柳老師，上樓回家，上了兩步台階，忽然整個人愣住了，回頭看去，見到剛才和他打招呼的小盆友趴在一個女人肩上，正在離開。
    是程程！
    不對啊，程程不是她爸爸來接的嗎？她沒有媽媽啊。
    正要追過去，等等，先問問小柳老師，或許是奶奶。
    “小柳老師，剛才那是程程吧？那個接她的是誰？”
    小柳老師朝外麵看了眼，說：“是程程，接她的是她媽媽。”
    “啊？”張歎震驚道，他一直以為孟程程沒有媽媽！
    不過，旋即釋然，誰會沒有媽媽呢！程程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以前見的最多的是她爸爸來接她，這次終於是媽媽來了，不奇怪。
    張歎以為想明白了，沒有再問，回到家裏洗漱。
    躺床上，準備睡覺，想到第四集《小戲骨》今天播出了，不放心，拿出手機刷。
    “非法使用童工的事已經解釋清楚啦，放心繼續追劇。”
    “名場麵來了，葬花！”
    “這首《葬花吟》好好聽啊。”
    “天了嚕，服化道這麽好，插曲又這麽好聽，羞死其他大劇。”
    “《葬花吟》一響起，我哭了。”
    “黛玉演的太好啦，歌曲很催淚。”
    “良心劇啊。”
    ……
    看到許多人給予《小戲骨》正麵評價，而且對其中的插曲《葬花吟》評價很高，張歎鬆了口氣，可以放心地刷評論了。
    第四集是林黛玉葬花，張歎此前寫了兩首歌曲，一首是《枉凝眉》，做了主題曲，還有一首就是《葬花吟》，用作插曲。
    與此同時，酒店裏。
    蘇瀾穿著絲綢睡衣，慵懶地躺在床上，露出誘人的曲線，白皙的脖頸優雅的如同白天鵝，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這腿可以玩一輩子。
    床頭櫃上放了一盒紙巾，旁邊零散的丟了許多用過的紙巾。
    蘇瀾的大眼睛裏水盈盈一片，哭著呢。
    她一邊抽紙巾擦眼淚，一邊盯著手機，手機裏傳出歌聲：
    花開易見落難尋
    階前愁煞葬花人
    獨倚花鋤偷灑淚
    灑上空枝見血痕
    ……
    正是《葬花吟》。
    她是個感性的人，看到葬花的環節，又聽著傷感的《葬花吟》，忍不住了，眼淚汪汪的，一邊追劇一邊流眼淚，停不下來的趕腳。
    “這個張歎，他什麽時候學會寫歌的？還寫的是這麽傷感的，以前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她嘀咕著，以為熟悉的張歎卻屢屢給她新鮮感。
    “不行，我不能哭了，我要堅強，我是堅強的小樹懶，我要睡覺啦，明天要拍戲呢。”
    蘇瀾最後擦幹淨眼淚，發誓不能再哭了，關燈，放下手機，推遠一點，讓自己夠不到，躺下睡覺。
    隻是，腦海裏停不下來，各種畫麵沉沉浮浮，像電影似的，一遍一遍，咯嘀咯嘀，敲在心頭。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來。
    “張歎！都怪你！”
    她氣的打開燈，不得不再次抽出紙巾，擦眼淚。
    誰能想到，一身禦姐氣質的蘇瀾，回到家裏，卻是個愛哭鬼。
    第二天是周六，因為昨晚喝了酒，回來的又晚，張歎決定給自己放假，今天不去劇組。
    導演？導演管不到。
    統籌？想屁呢。
    張歎宅在家裏，準備下一期的電影視頻。
    上一期講解《明天的你》視頻發布後，吸引了不少關注，這部電影現在可火了，尤其受到青年男女喜愛。
    淅瀝瀝視頻彈幕網站，昵稱小雨網站，給了張歎推薦，把《明天的你》這一期視頻推薦到了首頁的影視欄目，這讓張歎的賬號一下子進來巨大的流量，關注公眾號的人數由15萬漲到了18萬。
    站短郵箱裏又塞滿了各種站短，張歎點開來一一看，大部分是粉絲發來的短信，少部分是係統站短，還有少數是談商務合作的，不過，當張歎和對方聊時，卻發現這些家夥要麽是騙子，要麽就是希望他用愛發電，免費幫他們做廣告。
    如果對方坦然地說自己沒錢，希望張歎幫一把，張歎或許會考慮，但這些人上來就談什麽商業合作，說什麽他的產品能幫公眾號吸引流量，是雙贏，聽語氣，似乎沒讓張歎倒貼錢已經是給了麵子。
    這類人，張歎一律拉黑。
    這麽一過濾，竟然沒有一個商務合作，似乎和李銳的合作用光了好運。
    “咦？”
    看到一條網站官方發來的站短，標題是《致up主的一封信——小雨創作激勵計劃即將啟動》。
    “很多年前，我們就有一個想法——如果小雨能夠讓原創內容的up主通過製作優質視頻而獲得收入，讓他們能夠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去創作，那小雨一定會有更多好內容產生。
    今年，我們終於能夠實現這樣一個想法，推出‘小雨創作激勵計劃’。計劃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加入計劃並持續投稿的up主們通過視頻製作獲得收入（創作激勵金）。
    加入計劃後，當你投遞的單個原創自製稿件達到1000播放量時，即可開始獲得激勵收益，並在次月通過貝殼係統結算。具體激勵收益算法由稿件本身內容價值，包括內容流行度、用戶喜好度和內容垂直度等多維度指數綜合計算得出。
    隻要你擁有1000粉絲或10萬累計播放量（以創作中心數據為準）就可以加入我們的激勵計劃……”
    簡單講就是四個字，流量變現。
    張歎覺得，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以激勵up主進行更多的原創視頻創作，但同時，也有很大的隱患，一旦尺度把握不好，很容易導致網站內容質量大幅下降，營銷號泛濫，為了吸引眼球，大搞標題黨，這一切，反而會極大的傷害到小雨網站的原創能力。
    但這不是張歎考慮的，他看完站短後，就申請加入了激勵計劃，不知道一個月能給他帶來多少收益。
    窗外的知了叫的起勁，落進來的陽光越來越短，最後完全消失了。
    已經到了中午，張歎起身，伸伸懶腰，準備做午飯，打開冰箱找食材，卻發現冰箱裏除了小熊飲料，什麽都沒有。
    他開了一罐小熊，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打了個飽嗝，感覺更餓了，換了衣服，穿了一件灰色t恤，一條黑色的五分褲，白色的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