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薔薇花嫁(6)死亡印記?……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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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瀟帶顏津月下五樓,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
    門上寫的是“雜物間,非後勤人員不得打開”,然而門之後卻是一個小樓梯。
    黑黝黝的一片,牆麵和地麵都被用紅油漆塗畫,像是動物的卡通形象,卻被刻意誇大、扭曲,顯得陰森十足。
    他們從樓梯上去,又打開一扇門,門後就是天台。
    天台很寬闊,足足有半個田徑場大小,風特別大,拉得人臉疼。
    顏津月剛走出來就把校服領子往上扯了扯,遮住臉。
    地上覆蓋著一層黑色膠狀的塗層,應該是做防水用的。
    這裏空蕩蕩的,隻有一些木箱隨意壘搭,零星的幾個散在各個角落,經過風吹雨打早就陳舊不堪,出現深綠色長毛的黴斑。
    而最令人矚目的是那一麵薔薇花牆。
    天台正中央憑空矗立著一麵殘牆,兩米左右高,牆皮早就脫落,四周錯落嶙峋,中間還有一扇刷了綠漆斑駁的破木門,而這樣殘破的牆上卻盛放著美麗的薔薇。
    茂密的綠葉枝條盤根錯亂,像是蛇一樣緊緊糾纏著牆壁,大朵大朵的薔薇花點綴在其中,花瓣顏色深紅,層層疊疊。
    顏津月走過去,盯著嬌豔欲滴的花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觸碰,花苞顫了顫,一側分出一根細小的枝條纏住她的指尖。
    “嘶——”
    她猛然撤回手,指腹冒出血珠。
    “別亂碰。”祁雲瀟見此冷聲警告。
    顏津月感受著指尖殘存的刺痛感,蹙眉:“它好像吸了我的血。”
    祁雲瀟眼神一凜,抽出匕首,利落挑斷一根枝條。花瓣和枝條砸落在地上,瞬間就化為一灘血水。
    他沉聲:“後退,這玩意估計是血養的,要是都纏上來,人能被吸成幹屍。”
    “這麽邪?”顏津月忙不迭地遠離。
    祁雲瀟看她一眼,反手握著匕首,也慢慢朝後退,等推到兩米開外,手腕一轉,匕首像是離弓的箭嗖地飛出去,直接插在門上。
    頃刻間,薔薇枝條像是活了過來,跟瘋了一樣暴長、抽出,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然後向他們圍過來。
    “走!”祁雲瀟一把攥住顏津月的手臂,往門跑,在千鈞一發之際,衝進去關上了門。
    枝條被阻隔在外,瘋狂地衝撞門,兩人在後麵用力抵住。
    “這東西是不是學校養來吃人的?任務二的罪惡就是它?”顏津月喘著氣猜測。
    “很可能。”祁雲瀟神情嚴肅,“我們得盡快離開,其他事稍後再議。”
    “好。”津月點頭。
    祁雲瀟讓她先走,他力氣大、腿腳快能殿後。
    顏津月不是個矯情的,點點頭,小心翼翼離開門,確認他一個人能頂住,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下樓。
    “我下來了,你快過來。”她大聲喊。
    祁雲瀟一手摁住門,慢慢往外挪,手鬆的一瞬間,直接撐著樓梯欄杆翻了下去。
    顏津月就看見男人跟玩雜耍一樣翻下來,呆愣地眨眨眼,等他衝出門,才反應過來一把關上門。
    這次門後沒了動靜,那些枝條好像沒有跟過來。
    “沒事了。”祁雲瀟說。
    劫後餘生,顏津月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或許是也算同生共死過一回,她覺得冷冰冰的男人看著都親切不少,開玩笑說:
    “你身手真不錯,以前不會是馬戲團的吧?”
    祁雲瀟沒有回答她,隻是盯著她的臉,目光複雜。
    “怎麽了?”顏津月被盯得心裏毛毛的,“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裏麵有鏡子,你自己去看。”他指向一邊的廁所。
    顏津月滿頭霧水走進去,當看到洗手水槽上方的鏡麵,眼睛瞪大。
    她的額頭中心有一片栩栩如生的花瓣。
    深紅的色澤和薔薇花一模一樣,像是畫上去的,可手指搓不掉,又像是從皮膚裏麵滲出來的。
    “應該是因為你剛才被那株花吸了血。”祁雲瀟走過來,“你可以祈禱它不是死亡印記。”
    “死亡印記是什麽?”
    “副本裏有一類鬼怪殺人前喜歡在他身上打上某種記號,告訴他,他會來取走他的性命,那人就會陷入無盡恐懼中,以此來折磨他的精神。”
    “這麽變態?”顏津月咂舌,“那我這該怎麽辦?能去掉嗎?”
    “離那株花遠點,其他的,自求多福。”
    顏津月倒吸一口冷氣,也就說這印記不能去除,她哭喪著臉看向鏡中的自己,看著看著,竟然覺得那片花瓣還挺好看。
    花瓣形狀纖美,點綴在額心,就像古代仕女愛畫的花鈿,越顯她眉眼俏麗。
    罷了,她權當畫了個古典妝,什麽死亡印記,她好歹也是鬼怪的女朋友,怕什麽!
    一想到沈無那把刀還在空間裏,顏津月心中的恐懼就一掃而空。
    她對祁雲瀟揚起一個無所謂的笑:“沒關係,反正挺好看的,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
    對於她如此樂觀的態度,祁雲瀟有些驚訝,即使是s級玩家被打上這種印記都得緊張,而一般新人聽到肯定會被嚇破膽,她是真的無所謂,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過當事人都無所謂,他也沒必要多管閑事,“那就走吧。”
    他轉身走出去,顏津月跟上去和他並排,“我們現在去做什麽?”
    “我第一次上天台的時候撿到個校徽。”
    祁雲瀟遞給她一個長方形小物件,上麵清楚寫著所屬人的班級和姓名——高三(7)班楊莉莉。
    “你的意思說,剛剛那個掉下去的女生可能就是楊莉莉?”
    “不是可能,是一定。”祁雲瀟腳步頓住,扭頭看向她,“你看後麵。”
    此時他們已經下到一樓,大廳,顏津月轉過身看到是一排“優秀學生宣傳欄”,上麵貼著優秀學生榜樣的照片和簡介。
    她眼睛一刷,定睛到“高三(7)班楊莉莉”這個名字上,又看向她的照片。
    腦海中將這張臉和那張血肉模糊的對比,臉型能對上,眉眼也能對上,基本上能確定是同一個人。
    “你這都能記住?”
    顏津月簡直歎為觀止,她雖然也經常從這裏走,偶爾也會對這裏掃上一眼,但根本不會對這些人留下任何印象。
    祁雲瀟說:“我現在所在的班級就是高三(7)班,這個楊莉莉算是關鍵nc,存在感挺高。”
    “你和她說過話嗎?這種關鍵nc應該會給些提示吧。”
    祁雲瀟搖頭,“沒有直接交流過,她是學習委員,因為這三天的課上老師經常會誇她,所以我對她印象深。”
    “這樣啊……”
    顏津月抿唇沉思,“那我們現在要不從7班的同學、老師嘴裏套話,說不定能有什麽線索?”
    “我也是這樣想的。”祁雲瀟點頭,“我去吧,你可以在這裏等著,也可以——”
    “你們為什麽不去上課!”一道嚴厲的嗬斥打斷他的話。
    兩人循聲看過去,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中年男人,手拿著一把又粗又長的戒尺,朝他們氣勢洶洶地走來了。
    這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站到他們麵前,眼神狠厲似刀子:“你們是哪個班的,為什麽不去上課?”
    顏津月呆滯地眨眨眼,她都把上課這事忘幹淨了,忙不迭道:“我們正要去,馬上就去了。”
    “是嗎?”教導主任直勾勾盯向她,顏津月覺得有些不對勁。
    下一刻,他的唇角咧開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幽幽道:“那你現在已經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