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誰說弓箭手不能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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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f 積鬱在天空裏的雲層崩碎,空無一物的夜空中雷火縱橫。
    江上翻湧著紅血與黑浪。
    武師奔若流星,呼吸間跨躍百丈,仿佛禦風而行,化作箭矢狠狠鑿入人群之中。
    雷霆,火光,咆哮。
    黑色的世界忽然變成一張極脆弱的幕布,濃血殘肢沒有任何規律,任何節奏的往上噴湧,塗抹。
    大地間或震動,兩側夯土而間的兵舍瓦片墜落,火光漫天。
    膨散的煙塵,飄搖的橘光讓一切光影劇烈的跳動,模糊,天旋地轉。
    武師們為大勢裹挾,拚了命的往前衝,從後麵上來的都是友軍,前麵的都是敵人!
    什麽武技,什麽身法,在這場大亂戰中拚的隻有力量!
    一刀砍下去,連人帶甲俱碎就是最上乘的武功!
    梁渠站在粘稠的黑暗和血腥氣之中,雙目璨然如火炬,一支支羽箭在他手上飛速掠過,帶起陣陣破空聲呼嘯而出,激起煙塵一片。
    金目所照,無所遁形,每每出手,必有收獲。
    大順衡製一石足有一百五十斤重。
    上百石的大弓在奔馬武師境界當中絕屬強弓,尋常奔馬縱能開弓,拉上十複下亦會後繼乏力,失去準頭。
    梁渠天生武骨,力量絕強,百石大弓完全不是負擔,落星箭法本高深,再添一層龍虎玄氣,瞄準的多是與旁人對敵,露出破綻之人。
    縱然是成群結隊的狼群,追擊狩獵時亦會忽視一旁顫抖的弱兔。
    倏然間來支威力絕倫,百石強弓射出的冷箭,任誰都頂不住。
    箭矢破風聲響成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鬼母教徒一個又一個倒下,戰線最前沿拚殺的狼煙高手黃進元終於有所察覺。
    他發散感知,隻一下便發現藏在暗處放箭,雙目綻放金光的梁渠,怒火燒心。
    “鼠輩暗箭傷人!給某死來!”
    黃進元氣血薄發,一劍蕩開身前武師,衝出包圍圈。
    項方素耳聽八方,見此情形手腕翻轉,一刀罡風飛旋著從刀尖飄出,似慢實快,刹那間斬出一道長逾十數米的地裂痕,逼停黃進元的步伐。
    “你爺爺在這呢!”
    一刀被阻,先前不慎被脫開的狼煙武師再度追擊,纏上黃進元。
    與項方素交戰的鬼母教高手同樣大怒,與他搏殺竟敢分心?
    眼見一時半會脫不開身,教眾們節節敗退,黃進元舞動長劍護住要害,大吼。
    “殺了那個金瞳的弓箭手!”
    “我來!”
    一名教眾解決掉身前的敵人,在身後幾人的掩護下殺出重圍。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跨躍近百米,此人身材極為高大,奔行起來像是發瘋的戰馬。
    人潮中有被大勢裹挾著往前衝的武者,見黑影襲來,來不得驚懼,本能的揮刀出去。
    對方不閃不避,橫抬小臂以臂盾硬接。
    彎刀劈在堅固的臂盾上,被巨大的衝勁擠壓崩裂,片片粉碎。
    對方餘勢不絕,和武者貼身相撞,把斷刀的碎片盡數壓入武者的身體內!
    其餘人等來不及反應,隻聽得一陣牙酸的骨骼斷裂聲,劈裏啪啦如鞭炮般炸裂開來。
    阻攔的武者半邊身子四分五裂。
    眾人再回過神,那個人影周身飄逸著血霧,已經衝破了河泊所的戰線,來到梁渠麵前!
    梁渠蹬地後退,背著被綾布包裹的長槍,飄然拉開距離,彎弓搭箭。
    弓弦炸響,數道箭羽化作流星,那雄壯如駿馬的教眾左右閃避,與箭矢擦肩而過,唯獨最後一箭角度刁鑽,避無可避,他抬手阻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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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力沛然,臂盾發出悶響,那教眾被震得手臂發麻,衝勢驟崩,整個上半身微微後仰。
    他望著射穿臂盾刺入皮肉的箭頭頗為驚訝,但也隻是驚訝,隨手折斷箭杆,再度蹬地前衝。
    邊開弓邊倒退完全拉不開距離,隻幾步蹬地,教眾便追上那金瞳弓箭手。
    箭法很俊,但是無用!
    一個箭手被近身,結局隻有一個!
    死!
    “殺我教眾,拿命來償!”
    教眾露出獰笑,兩條粗大的手臂宛若猿臂擊空,朝梁渠的脖頸掐去,勢要把那顆帶著討人厭金色瞳孔的腦袋從敵人身上摘下。
    這裏是陣線大後方,高手都在前方,沒有人能來救援!
    如此俊的麵孔,想必是哪個世家的俊才。
    念頭一閃而過,教眾血脈僨張,青筋大蟒般條條綻起,順著手臂蔓延。
    遠觀的黃進元幾乎要放聲叫好。
    那教眾他認識,雖是奔馬中境,然一身橫練功夫爐火純青,非是那些嗑山鬼血丹速成的耗材所能比擬的,隻要被他近身,必然遭殃!
    大後方幾個靠得近的河泊所武師試圖掉頭救援,以得青睞,可他們根本跟追不上,愈發焦躁,然梁渠不慌不忙,他後退的同時背手一抹,自身前一甩!
    白綾當頭罩下,阻隔視線。
    “小把戲。”
    無需任何退避,隻憑借身前勁風白綾便被撕碎,然撕碎的刹那。
    教眾眼睛一眯。
    一杆長槍被白綾帶起,騰在半空中,槍刃上泛著烏金色的光芒,那是從槍身的金屬內透射出來的,異常醒目。
    飄飛的碎布泛著清冷的白光,與之一同亮起的,還有那雙炬火般燃燒的金瞳。
    浩然威懾轟入教眾腦海,他隻覺得心頭一寒,渾身毛孔都緊縮起來,好似有千萬把鋼刀抵住要害,僵硬不動。
    梁渠後撤一步,握住騰空的長槍,一點精光複現,蹬地前衝,錯身而過間帶出一蓬鮮血。
    空氣流入,像是冰涼的水從喉嚨中泛起,把全部的塵埃都給洗去。
    教眾捂著自己穿孔割裂的咽喉,試圖把血管堵住,他踉踉蹌蹌的向前奔逃,隻是割喉,逃出去,有的救!
    然梁渠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長槍回轉,劃過一片弧光,斬入男人脖頸。
    手腕一抖,長槍順利切出,飆出一道血箭灑落泥地。
    偌大的腦袋斷裂跌落,像一隻漏水的水囊,滾動不止,當當有聲。
    區區奔馬中境,怎麽敢和他近身的?
    圍觀的教眾心裏拔涼拔涼,隻覺得被割去頭顱往前衝的那具屍體是自己。
    黃進元望之又驚又怒,難以想象一個橫練好手竟在照麵間被切掉了腦袋!
    他大吼。
    “還有人沒有!有人沒有!”
    無人回應。
    人無膽氣不如鼠。
    以少打多,高手俱被牽製,剩下的哪敢有人再去觸黴頭?
    一時間梁渠竟是無人能製!
    “好小子。”
    項方素精神一振,收回注意,始終留意外界情況的他手上刀罡更甚三分。
    混戰繼續。
    整個嶼島此時就像是一座水閘,拉開來,放出的是暗紅色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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