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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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時噤聲。徐嶽龍見沒人說話,便知道大家有些想岔,擺擺手。“沒那麽厲害,他們重活過來,整體實力下跌了將近三成有餘,尤其是反應力,遲鈍得很,對痛覺毫無反應。所以肯定不是真正的複生,更像是什麽東西借他們的身體重新站了起來。”眾人聞言,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冉仲軾追問。“確定是死後複生,不是重傷恢複?”武師生命力頑強,腦袋掉了尚且能存活一段時間。宗師更是如此,隻要腦袋沒有被人一腳踩爆,及時接上,服用療傷丹藥,存活下來不是什麽大問題。頂多今後每年陰雨天傷口處都會發作疼痛。倘若那兩位宗師重傷垂死之際,抽取其他教徒的生命力,讓自身恢複個七七八八,倒不是不能理解。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徐嶽龍搖搖頭,給予否定的回答。他扶著身前白布,白布上閃爍著七彩色的流光,顯然不是凡品,裏頭則罩著一把刀形武器。龍象鎮獄刀?梁渠想到項方素先前說的兩把武聖玄兵。其中一把的主人還是前些日子大脯天下的新晉武聖,想來那把在衛麟那邊。“即便是我們幾個感受錯了,武聖玄兵不會,玄兵乃武聖手眼之延伸,從倒下再到站起,確確實實……”“回去說吧。”楊東雄按住徐嶽龍的肩膀。徐嶽龍抬頭,發現圈子之外的其他武師全部豎起耳朵,試圖打聽。兩位宗師死而複生,連他都有些心神動搖,尋常武者更不必說。會動搖軍心。“今天太累了,縱然有玄兵相助也讓我神經緊繃。宗師生命力當真旺盛,沒想到鬼母教有如此邪異之能,抽取他人生命為己用,治療傷勢。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吧,島上的異狀一時半會消散不了,許要在船上待上幾天才能回來打掃戰場。功勞的登記,要過上幾天,望各位諒解。”徐嶽龍打了一個沒什麽用的哈哈,眾人沉默著往嶼島外前進。闊肚方舟與樓船在嶼地邊緣相遇。負責看守的軍士得知需要停留上一段時日,找一處水位合適的地方停靠樓船,紛紛上岸清理附近島嶼上的密林,用以製作臨時據點,安頓傷員。隨船醫師拎著夾板與布帛,挨個救治傷員,灌下療傷丹藥,定好錯位骨骼,把重傷員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天蒙蒙亮,絲絲藍光從天際線處迸射出來。梁渠在大澤裏洗了個澡,換身衣裳來到船樓頂層。大廳中央分列多張矮案,上麵擺滿了食物,各類都有,許多都是藥膳。梁渠環顧四周,坐到項方素旁邊。項方素挪了挪屁股,讓出位置,指了指桌上的砂鍋。“蘿卜燉羊肉燒的不錯,嚐嚐。”“好。”都說人生有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用過槍。扛槍排首位自然有道理,沒有什麽比一起做戰友更能增進感情的事。戰鬥艱辛,梁渠腹中空空,顧不得交流,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繼他來之後,冉仲軾等人以及幾位緝妖司的高層也是捯飭一遍,趕了過來。數一數人頭數,少了幾個。此次行動是多對少,基本上是優勢對局。鬼母教那方總共二十多位狼煙,徐嶽龍這邊就有差不多的人頭,算上衛麟方是河泊所總高手數,再加緝妖司,那是四倍差距,分散出去縱然有不到位的地方也極少。或許是受了傷,早早回去休息,死的可能不大。老爺們送子弟來是博富貴前程的,一個小支脈對抗的壓根不是單純的河泊所和緝妖司。至少這次鬼母教被查個底朝天,說那群侯爺沒提供幫助,梁渠不咋信。等人到齊,再度詢問鬼母教宗師死而複生一事時,首位的徐嶽龍重複了自己的觀點。隋鴻燕,楊東雄點頭認同。的確是“先死,後生”,中間氣機斷絕的感覺不會有錯。眾人嘩然。緝妖司一位高層匪夷所思:“縱然是‘邪’,死而複生未免也太‘邪’了點!鬼母教定然給‘殘物’做了某種拓展!”“尋常‘邪’物絕對做不到此種程度!”“可惜連個舌頭都沒留下,之前留下的活口現在死的一幹二淨,倒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法子。”“事後的‘殘留’多種多樣,但能讓人死複生的,聽都沒聽過。”“不對,以前倒也不是沒有過。”冉仲軾摸著下巴自顧自的嘀咕一句,再抬頭,發現在場眾人都看向他,趕緊道。“忘了是哪本書上看到的,隻記得是曾經有一位武聖壽盡而亡,滿打滿算活了足足八百有餘。他死後留下的‘殘餘’帶著強烈的不甘,後人收拾屍體時,意外發現了這股強烈的‘殘餘’,然後這份‘殘餘’突然占據了武聖的身體,重新活了過來。生活表現,記憶內容都與生前的武聖沒有任何區別。此等情況下,他又活了六十多年,前後加起來,達到了九百多歲的程度!具體內容和細節我有些忘了,但大致上是這個意思。我當時第一次看到那則故事的時候隻有十二三歲,拿給父親看,我父親說是鄉野之人對武聖威能的杜撰。我當時相信父親說的話,結果照今天的樣子一看,可能不一定是假的。”眾人聽得咋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靠著死後留下的“殘餘”重生,並且表現的與生前無異?柯文彬提問:“但重新活過來的,真的還是那位武聖?”武聖死後的“殘餘”,說到底隻是一份執念,一個念頭而已。意誌過於強大,以至於脫離肉身仍能存活下來,在世界上留下一份痕跡。有的“殘餘”便能滯留在物體上,顯然,這位武聖的身體就是“殘餘”滯留的對象。冉仲軾搖搖頭:“我不知道,但那位武聖的後人堅持那就是武聖。”是啊,怎麽能不堅持。有武聖的家族與沒武聖的家族,完完全全是兩個概念。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得是。隋鴻燕問道:“那個家族後來呢?有說什麽情況嗎?”“書上沒寫。”冉仲軾回答道,但他想了想,又改口,“也可能是我當時覺得後半部分沒什麽意思,沒看下去。”徐嶽龍道:“還能找到你當初看的那本書嗎?叫什麽?”冉仲軾眉頭緊皺:“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在宗學裏還是自己家裏看到的,隻能寫封信讓我爹派人去找一找,能不能找到,不敢保證。”徐嶽龍道:“找吧。”“好。”冉仲軾答應下來。眾人再交流一陣關於今天鬼母教的得失,各自回去休息。一晚上的奮戰,無論是誰都很困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