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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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讀者,如果覺得本書寫的還行,就麻煩今晚或者明天上午,讀完最新一章,翻到最後一頁,這對作者晉級很重要。今晚0點左右,會再發一章。】
    來人竟是府衙的方捕頭,麵色陰沉。
    後麵跟著兩個親信隨從,腰間掛著王法,走起路來叮叮當當。
    他們也不懼這一院子的紋身好漢,就這麽徑直闖了進來。
    一個隨從瞅見了槍棒架上的牛尾刀,立刻捧在手裏。
    獻媚似的送到方捕頭麵前。
    “看來,舉報屬實。”
    “你們存菊堂購置這麽多刀劍,想幹嘛呀”
    “《大清律》裏,哪一條不準民間持有刀劍了”李鬱分開眾人,笑著說道。
    “《大清律例兵律私藏應禁軍器》,凡民間私有人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百、流三千裏。
    非全成者,並勿論,許令納官。其弓、箭、槍、刀、弩及魚叉、禾叉,不在禁限。”
    李鬱一口氣說完了本朝關於刀劍的法律,瞬間站到了上風。
    臉色陰晴不定的方捕頭,瞅著眾人臉色不虞。
    “方捕頭,請裏麵喝茶!”
    這是給他一個台階下,無非是想勒索點銀子。
    什麽熱心群眾舉報,都是扯淡。
    ……
    按照往常,方捕頭肯定借坡下驢。
    打個哈哈,喝個茶,然後拿到銀子就走人。
    畢竟存菊堂不是普通百姓,可以隨便拿捏的。
    銀子,刀子,靠山,存菊堂都有。
    不過,今日的方捕頭非同往日,飄了。
    他竟然舉起牛尾刀對著李鬱:
    “你一個秀才功名都沒有的癟三,竟敢和我講大清律”
    “信不信我現在就鎖了你,拿回大獄。”
    “誰敢鎖我,就剁了他。一個不入流的衙役,殺就殺了。大不了蘇州托織造老爺出麵,再送千把兩銀子給諸位老爺。”
    院子裏,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有人麵露懼色,有人握緊了手裏的槍棒,還有人罵罵咧咧的圍了上來。
    李鬱把眾人的反應都記在了心裏。
    麵露懼色的那些人,慢慢邊緣化。
    罵罵咧咧圍著方捕頭的,要提拔!
    “你們想造反嗎敢圍攻官差”兩個隨從狐假虎威。
    不過,兩人的腿腳卻有些不聽使喚,抖的厲害。
    開玩笑,被十幾個手持兵器的潑皮圍住,誰不怕。
    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
    大門,緩緩的關起來了。
    林淮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竟然去把門關起來了。
    擺出了關門殺狗的架勢。
    方捕頭也是急了,放下了手裏的刀。
    “你們好歹也是業內知名的堂口,這麽衝動幹嘛”
    “這年頭掙錢不易,要珍惜飯碗。”
    “有什麽話好好說嘛,何必動刀動槍的。”
    既然方捕頭服軟了,李鬱也不會繼續咄咄逼人。
    瞬間笑臉相迎:
    “天兒太熱,火氣大。”
    “今晚得月樓,我做東。幾位都來啊,千萬別給我省錢。”
    “好說,好說。”
    方捕頭驚魂未定,就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蘇州府一向民風淳樸,百姓溫順善良,不喜鬥毆。
    最近這是咋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若是胡師爺聽了這話,肯定會給他糾正一下觀念。
    春秋戰國時期,那會還不叫蘇州,叫會稽。
    蘇州的先民們可是驍勇善戰,悍不畏死的典型。
    一言不合就抄家夥往死裏幹,不死不休。
    就好像是打遊戲一樣,不把命當回事。
    雖身材瘦小,卻是當年優質的兵源。
    後來,北方戰亂,衣冠南渡,帶來了財富。
    再後來,隋煬帝開大運河,南來北往,日子好過的不得了。
    於是,蘇州人變的惜命了,講道理了。
    人呐,光腳的時候都狠!
    一旦富了,過上好日子了,就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了。
    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
    乾隆也深以為然,他的一生都在致力於保持八旗的戰鬥力。
    自從進了關,八旗兵的戰鬥力就日漸稀疏。
    有好房,有田地,有妻妾,有奴仆,誰踏馬還想吃苦打仗啊。
    墮落的速度,堪比流星墜地。
    這事無解!
    所以,乾隆盯上了關外窮親戚索倫部,終生致力於阻撓索倫部走向富裕。
    其心可誅,良心壞透了。
    先富的旗人在京城吃的是昏天暗地,玩的是興高采烈。
    索倫人在林子裏,戰天鬥地,為一口食物而流幹血。
    言歸正傳。
    方捕頭悻悻的回到了家中,琢磨著報複。
    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麽當眾折麵子了,一時間接受不了。
    而存菊堂和織造署公子的關係,甚至當場結拜的事,他都略有耳聞。
    隻能恨恨的摔了一個茶碗。
    “千萬別犯在我手裏。”
    ……
    一艘小船,載著李鬱駛出府城。
    船艙內,有一個嚴實的長條木箱。
    林淮生在劃槳,他依舊沉默。
    隔一會從袋裏摸幾個油炸花生米塞嘴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李鬱打開木箱,眼神發亮。
    兩支火繩槍,兩支燧發槍,都有七成新。
    福成辦事,路子果然野。
    其中一支的鋼印被抹去了,依稀還能猜到出處,京師火器營流出來的。
    根據對清廷的了解,這應該就是清軍最先進的火槍了。
    福成曾經說過,八旗的火器優於綠營的。
    其中,京營八旗的火器又優於各地駐防八旗。
    這是一個神奇的階梯分布的鏈條,層層壓製,確保安穩。
    這是一種仿製的讚巴拉克重型火繩槍。
    打準噶爾的時候,吃了虧,又繳獲了很多。
    所以,清廷就仿製裝備了自己人,反正這個時代沒有知識產權保護。
    半個時辰後,小船抵達了目的地。
    清月村,是湖邊的一個漁村。
    距離新堂口僅有裏,雞犬相聞。
    ……
    和青木堂開戰,胳膊受傷致殘的小五家,就在清月村。
    說起來這個村的名字,也有一番無奈。
    以前是叫明月村,後來文字獄日益猖獗。
    地方官害怕出事,就主動改名為了清月村。
    村子裏有幾十戶人家,都是赤貧階層。
    小五家有兩間茅草屋,有的人家連岸上落腳處都沒有,隻能住船上,稱為疍民。
    李鬱默然不語。
    隻是吩咐小五把他帶來的肉處理了,再燒一鍋鮮魚湯。
    小五的奶奶是個勤勞的老人,生活的滄桑在臉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皺紋,幸而健康看著還行。
    “老人家,你去幫我們燒燒飯洗洗衣服,每月給你兩銀子,如何”
    “這,這也太多了。”
    老婦局促的直搓手,不知所措。
    新堂口遠離府城,一日三餐都要燒。
    不像以前在閶門,經常買現成的吃,或者出去吃。
    閶門周邊商業繁華,從十兩一桌的魚翅席到一文錢一個的窩窩頭,應有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