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被楊立偕看得發毛。
    下意識地朝他脖子掃了眼。
    然後看向窗外。
    黃坤公司收益分帳。
    並非今晚羅閻單人赴宴的主要目的。
    他的目的其實是黃遠航。
    從楊立偕出知道黃遠航和黃坤的關係後，他就有了這個計劃。
    他要試探黃遠航。
    先假設黃遠航就是策劃獵鷹基地事件的元凶。
    然後加以試探。
    這是從白天那個趙刑蒼身上學來的。
    結果很明顯。
    黃遠航不是元凶，也是幫凶。
    否則在自己說了那兩句話後。
    不會就這麽放自己離開。
    那兩句話。
    第一句是試探黃遠航是否與獵鷹基地事件有關。
    第二句是讓黃遠航誤會洛天意，乃至誤會洛天意與自己的關係。
    從而保障自身安全。
    楊立偕說過。
    那兩人表麵兄弟，暗中經常掰手腕。
    所以把洛天意抬出來。
    黃遠航會有所忌憚。
    再加上用以試探的第一句話。
    會讓黃遠航生出無法摸清自己虛實之感。
    在這種情況下。
    黃遠航必然按兵不動。
    因為他摸不清，自己那句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黃遠航，果然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羅閻輕聲道。
    並在回到學院後。
    第一時間聯係了狄征。
    *
    *
    *
    一間素白的屋子中。
    擺著一塊黑色的棋盤。
    棋盤上。
    黑白分明。
    兩色棋子，廝殺正凶。
    可下棋的，卻隻有一人。
    這是個年輕的女子。
    柔順長發，披肩散落。
    素麵朝天，末施粉黛。
    卻有一種令人心潮泛起漣漪的魅力。
    她獨自下棋。
    一人分飾兩角。
    自己與自己對抗。
    殺得難分難解。
    突然。
    砰一聲，門給推開。
    有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帶著幾分哭腔道：“關棋姐，素素死了。”
    又是一個女子。
    穿著清涼。
    紅色背心短褲，紮著高馬尾。
    英姿颯爽。
    但現在，卻兩眼通紅。
    那被稱為關棋的女子，置若罔聞，舉起白子落下。
    一招屠大龍。
    乾坤分明。
    輸贏已定。
    這時，她才‘啊’一聲。
    轉頭看向高馬尾女子。
    俏臉茫然。
    反應慢了一拍。
    “紅月，你說什麽？”
    名為紅月的女孩，對於眼前這氣質高冷的女子心不在焉的模樣，見怪不怪。
    當下又複述了遍。
    關棋這才‘哦’了聲。
    然後冷淡地說道：“殺手殺手，入得這行，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紅月握著拳頭說：“關棋小姐，我想替素素報仇！”
    “不行。”
    關棋慢條斯理地說：“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殺手亦然。”
    “我們可以為了錢殺人，可以為了保全組織殺人，唯獨不能感情用事，為同伴報仇殺人。”
    “更何況，最近安全部盯得我們很緊。”
    “葉小姐已經吩咐過，這段時間讓咱們‘暫停營業’。”
    “素素她接了私活，已經違反命令在先。”
    “如果再讓你去報仇。”
    “豈不亂套了。”
    紅月輕咬著下唇：“素素她有苦衷。”
    關棋收拾著棋盤：“誰沒有。”
    “出去吧，不準擅自行動。”
    紅月歎了一聲，點點頭。
    房間剩下關棋一人後。
    她打開電腦，抬起頭，表情茫然。
    過了片刻。
    ‘哦’一聲道：“記起來了，素素今晚，接的是黃家的活。”
    她在鍵盤上敲動。
    “去了君豪俱樂部嗎？”
    關棋一陣忙碌。
    黑進了君豪俱樂部的安保係統。
    片刻後。
    屏幕上出現了一段影像。
    正是宴會大廳裏，監控拍下的畫麵。
    關棋安靜地看著。
    看著羅閻是怎麽一個個殺過去。
    看著那個假扮成女侍應的殺手是如何死的。
    畫麵定格。
    在屏幕裏，羅閻身上元力升騰，並出現了一道人形虛影。
    “這是？”
    *
    *
    *
    過了兩天。
    這天下午。
    訓練館裏。
    魏風華咳嗽兩聲，點頭道：“開始吧。”
    羅閻便運轉‘觀山海’，元力升騰。
    明黃的光華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一道人形虛影。
    這道虛幻的身影，輪廓算是較為清晰，但除了那褐底金邊的盔甲外，其餘部分相當模糊。
    隻是這尊高大身影，散發著金鐵之氣，透著高山巍峨，堅固沉重的意蘊。
    “這...”
    魏風華訝然道：“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羅閻道：“最近。”
    接著他使用玄術，結印放出‘黑繩’。
    隻見原本漆黑虛幻的黑色繩索，這時多了一層淡淡的金鐵光澤，竟像是一條合金鑄就的繩子般。
    羅閻又朝著練習用的木樁打了幾拳。
    那尊虛影隨行攻擊，與羅閻攻擊同一個目標。
    魏風華繞著羅閻轉了兩圈，仔細端詳那尊虛影。
    深思片刻後。
    他道：“這難道是......元神？”
    羅閻一聽，覺得魔幻。
    他想了兩天。
    還是決定請教魏風華。
    看看自己那尊虛影是什麽。
    所以才會在這裏進行展示。
    但現在，魏風華竟然稱其為‘元神’。
    那不是小說裏才有的東西嗎？
    魏風華笑了下道：“不是你想的那種。”
    “我所說的‘元神’，是‘歸墟’中一塊石碑上，記錄的關於元力質變的信息。”
    “你也知道，我們修煉觀想術，當達到某種層次時，會出現對應的氣象，虛影。”
    “那是元力核心的具現。”
    “而‘元神’，則是元力質變才會出現的產物。”
    魏風華也運轉了‘觀山海’，頓時在明黃光華裏，湧現起千山層嶂，大海無垠的虛影。
    “正如你所看到的，這些氣象，這些虛影。”
    “屬於一種被動的呈現。”
    “它們並不會為我們帶來任何增益。”
    “但‘元神’不一樣，它能夠賦予某種強化，這對應所修煉功法的屬性。”
    “同時，它似乎有一定的靈智，能夠協同攻擊。”
    “並且，它會伴隨著擁有者的成長而成長。”
    “它就像擁有者的第二個靈魂，所以叫‘元神’其實也挺貼切的。”
    魏風華咳嗽兩聲，笑道：“根據那塊石碑記載，‘元神’成長到一定程度時，有可能會擁有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能知道它的名字，將會獲得更強的力量。”
    羅閻不由一怔。
    這尊虛影，居然還有可能擁有自己的名字？
    魏風華收起自己的元力，接著嚴肅地說：“不過，你最好別輕易展現。”
    “平時可以用原先的氣象虛影作為掩飾。”
    “關鍵時刻，再化為‘元神’，協同攻擊。”
    “這樣一來，你就又多了張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