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
    斑駁的木牆上，掛著一幅字畫，上麵隻有一個‘禪’字。
    角落的木架子上，一個香爐中，清煙嫋嫋。
    坐在附近的羅閻，能夠聞到，空氣裏飄蕩著檀香的味道。
    他抱刀而坐，目不斜視。
    宛若一尊石像。
    在另一個房間裏，透過屏幕看著羅閻，張澤眯了下眼睛。
    然後笑著走進了那間靜室裏。
    “赤鬼老弟，你終於來了，老哥我可等到花兒都要謝了，還以為你把咱們這事給忘記了呢。”
    羅閻這才抬起頭。
    張澤還是一付老人扮相，似乎不打算以真麵目示人。
    羅閻也不在意。
    對他來說，張澤就算扮成女人，羅閻也能把他認出來。
    張澤在一張太師椅落座。
    一個清秀的女子送來兩杯茶。
    羅閻沒去碰。
    隻道。
    “我需要錢。”
    張澤哈哈一笑：“沒問題。”
    “我這裏，正好有個掙錢的活。”
    羅閻朝他看去。
    張澤笑眯眯道：“地下擂台。”
    “每贏一場，我給你十萬工分。”
    “獲得優勝，我給你一百萬。”
    “要是最後，能再幫我殺一個人。”
    “我給你這個數。”
    他豎起一根手指：“一千萬！”
    羅閻沉默。
    片刻後才點了點頭：“很誘人。”
    “先說擂台，什麽規則？”
    張澤搖頭：“沒有規則，唯一的規則是殺死對手。”
    “當然，對手願意投降，你也願意接受。”
    “也未嚐不可。”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規則。”
    羅閻又問：“你要殺誰？”
    張澤笑了下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等你能夠獲得最後的優勝，再告訴你也不遲。”
    羅閻非常幹脆地說：“先預付萬，第一場擂打完後，再付我萬。”
    “沒問題。”張澤心想，不怕你貪心，就怕你貪得不夠多。
    羅閻出示了自己一個不記名帳戶，這是曾光明給他辦理的。
    拿出一個新的手機。
    片刻之後，手機上就收到信息。
    萬工分進帳！
    羅閻收起手機，站起來：“什麽時候可以打擂？”
    “今晚！”
    “現在！”
    張澤拍拍手，一身紫袍，紮了個道士發髻的文鄒走了出來。
    “帶赤鬼兄弟去朱樓。”
    文鄒點點頭，露出笑容：“赤鬼兄弟，請。”
    羅閻抱刀，隨這假道士離去。
    他們走了後。
    衛均易出現，看了下張澤，輕聲道：“隊長。”
    “朱樓不是1隊的地盤？”
    張澤淺抿一口茶水。
    淡淡道。
    “沒錯啊。”
    “餘秋水那個女人，喜歡用地下擂台來吸收新血。”
    “赤鬼要是在地下擂台獲勝，餘秋水肯定會吸納他。”
    “到時候，我就能利用赤鬼這把刀，砍下餘秋水的腦袋！”
    衛均易皺了下眉頭。
    心想。
    如果赤鬼砍了1隊隊長的腦袋，還活得了嗎？
    張澤沒有抬頭，卻像是看到他表情般，說道。
    “均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
    “覺得欠了赤鬼一條命。”
    “但是成大事者，需不拘小節。”
    “這件事關係到我是否有機會成為分部部長，所以，你...”
    “切勿壞我大事。”
    衛均易隻能低頭應‘是’。
    *
    *
    *
    車子中，羅閻抱刀不語。
    窗戶映出燈紅酒綠。
    不多時。
    汽車停了下來。
    旁邊的文鄒笑了下：“赤鬼兄弟，朱樓到了。”
    下車。
    羅閻抬頭。
    眼前是棟小木樓，確實塗了朱紅色的漆，但看起來不像是打地下擂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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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鄒笑眯眯說：“這地下擂台，自然是在地下。”
    這時有個矮小的男人小跑過來，對文鄒點頭哈腰。
    文鄒用袖子捂著嘴鼻，一臉嫌棄，然後跟那人說了幾句。
    才又對羅閻說：“赤鬼兄弟，你隨他進去，都給你安排好了。”
    “加油。”
    假道士說完，就鑽進了汽車裏，似乎一刻也不想逗留。
    羅閻低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這人陪笑道：“兄弟怎麽稱呼，不用真名，綽號也可以。”
    “這是給你登記用的。”
    羅閻淡淡道：“赤鬼。”
    “好的，赤鬼兄弟，跟我來。”
    他們走進木樓內，片刻之後，已經來到地下。
    這裏意外寬敞。
    到處都有白色的燈管。
    環境非常嘈雜。
    呐喊聲、詛咒聲、歡呼聲。
    不斷響起。
    刺鼻的香煙味道和廉價的香水味混合起來，讓人聞得頭痛。
    中央處，有一塊十米見方的擂台。
    擂台被一個鐵籠子罩著，一根根成人手臂粗的實心鋼筋，焊成了這個鐵籠。
    如果不放行，裏麵的人很難出來。
    擂台四周，高低錯落足有幾百個座位。
    看座的四個角落裏，都有一個小舞台，上麵有妙齡女子大跳豔舞。
    讓觀眾在擂台沒開始前，有節目可以消遣。
    在擂台上方，有一個空中看台，透過落地窗看進去，裏麵擺放著長沙發和酒櫃等物。
    不過現在，看台裏沒有人，燈火盡熄。
    “赤鬼兄弟，這邊。”
    矮小男人把羅閻帶到了一個休息室裏，讓他稍等。
    片刻後，矮小男人帶著一個穿白西裝，戴著條金鏈子的男人來道。
    “雞哥，就是他。”
    “赤鬼。”
    那被稱為‘雞哥’的男人看了羅閻一眼：“行不行啊，眼睛看起來挺凶的，但這也太嫩了點吧？”
    “無所謂了，反正上了擂台，生死由命。”
    “小子，準備下，分鍾後上台。”
    分鍾很快過去。
    披著鬥篷，戴著兜帽，抱著長刀。
    羅閻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擂台外麵，幾個穿著暴露，身體香噴噴的妙齡女郎在他身邊又蹭又摸，用最原始的動作，撩拔著觀眾的情緒。
    最後舉起一塊電子板，上麵閃爍著‘赤鬼’二字。
    “先生們，女士們！”
    “這是我們今晚的挑戰者，名字很嚇人的‘赤鬼’！”
    “他將要挑戰的，是我們第十擂的擂主，已經連續殺死五名挑戰者的‘鐵拳’馮泰！”
    在主持人介紹著羅閻的時候。
    觀眾都朝羅閻豎起中指，大聲叫罵。
    “什麽紅鬼白鬼，小鬼，趕緊回家吃你老娘的奶去吧！”
    “赤鬼，食屎吧你！”
    “趕緊跪下去求‘鐵拳’饒了你，說不定你還能活著回去。”
    謾罵、譏諷、嘲笑。
    羅閻不為所動。
    像尊沒有脾氣的泥菩薩。
    這時。
    另一邊的場地上走出個男人。
    對方赤著上身，渾身肌肉虯結，戴著一對鐵手套。
    他一出來。
    觀眾台上就爆發海嘯似的歡呼。
    “馮泰！”
    “馮泰！”
    “必勝！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