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送命題。
    羅閻沒有回答。
    餘秋水也沒有追問。
    她揚起頭，打量著羅閻。
    “知道嗎？”
    “你救了自己一命。”
    “當然。”
    “如果不是你那些‘秘密’很誘人的話。”
    “我應該還是會殺了你。”
    “因為你很危險。”
    “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我這個雖然喜歡找刺激，但那是建立在我自身安全能夠得到保障的情況下。”
    羅閻看著她，先是眼中閃過惑色，然後想窺視她的心聲。
    結果。
    和梓妍一樣。
    羅閻看不到這個女人的心聲！
    他微微擰眉。
    突然靈光一閃。
    “看來想賣掉張澤的，不止我一個。”
    這不難猜測。
    餘秋水那句‘你救了自己一命’，潛台司是：我早知道你的目的。
    進而可推。
    有人賣了張澤，而且必然是張澤的心腹。
    否則無從知道這件事。
    餘秋水嗬了聲：“難得，年紀不大，行事狠辣不說，腦袋還挺好使。”
    “你這小家夥，大有前途啊。”
    她打了個手勢。
    羅閻聽到開門聲。
    然後一把熟悉的嗓音響起。
    “嗬嗬，恭喜赤鬼兄弟，得餘老板賞識，以後我可得抱緊你這條大腿才行。”
    假道士，文鄒！
    居然是他！
    羅閻有些意外。
    這時餘秋水笑了聲：“道士，話別說得太快，我隻是現在不殺他。”
    “但要我支持他，還得看他能給我什麽。”
    羅閻沒有回頭去看文鄒。
    直接說道：“張澤的人頭。”
    “以及，支持你成為分部長。”
    餘秋水笑意漸濃：“張澤的人頭。”
    “嗬嗬。”
    “你當他的高級境是紙糊的？”
    “就憑你，能要他的人頭？”
    羅閻自信道：“總會有辦法。”
    看著他。
    餘秋水點點頭：“那就說服我。”
    她長身而起。
    “用你的實力說服我。”
    *
    *
    *
    與朱樓相隔了一條街的聚福酒樓裏。
    二樓雅間中。
    張澤站在窗口。
    遠遠看著朱樓。後麵衛均易道：“赤鬼已經幹掉玄武了，我出來的時候，看見他被餘秋水請了去。”
    張澤點點頭。
    就在這時。
    朱樓爆炸！
    在火焰和碎片裏，有一團黑影撞了出來。
    主色赤紅，佐以黑色和金色。
    三色塗裝的機甲，動力全開，飛奔在大街上，一路撞翻多輛汽車。
    朱樓裏，一隊白西服衝了出來，叫喊怒罵。
    隨後。
    白西服騎著機車，追趕機甲。
    張澤看得雙眼放光。
    轉身說道：“走，我們回去。”
    “通知文鄒，稍後讓他去朱樓打探。”
    回到自己的茶樓裏。
    張澤喝了三壺茶，穿著紫袍的假道士才回來。
    “怎麽樣？”張澤立刻詢問。
    假道士文鄒搖頭：“情況不太明朗。”
    “隻打聽到，赤鬼開著機甲炸了朱樓。”
    “至於餘秋水，聽她的手下說並無大礙，我去到的時候，聽說餘秋水已經離開了。”
    張澤把茶杯放下。
    笑意漸漸擴大。
    “並無大礙。”
    “好一個並無大礙。”
    “看來，赤鬼應該是得手了。”
    衛均易不解朝他看去。
    張澤哈哈大笑：“餘秋水那個女人，我太了解她了。”
    “如果她真的並無大礙，赤鬼根本沒機會離開。”
    “哈哈，餘秋水哪怕現在沒死，估計也夠嗆！”
    這天夜裏。
    老城人聲鼎沸，直到第二天，才恢複寧靜。
    如此過了兩天。
    兩天後的晚上。
    羅閻戴著一副平光眼鏡，拎著個背囊，穿著運動服。
    活脫一個學生哥造型。
    他行走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踩著附近街販隨意潑灑在路麵上的汁水，在各種招牌的燈光下行走著。
    回想起兩天前。
    那晚他按照原本的計劃，直接向餘秋水攤牌，把張澤賣掉。
    好換取他的目標。
    玄冥部7隊隊長一職！
    羅閻壓根就沒想跟張澤從底層一步一步往上走。
    那太耗費時間了。
    他可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何況，張澤居心不良。
    想用完他這把劍後，就處理掉。
    羅閻更不會跟他客氣。
    在朱樓擂館裏。
    羅閻拋出了一些底牌，‘說服’了餘秋水。
    所以今晚。
    他才會在這裏。不然的話。
    現在他可能已經被丟在某個垃圾箱中。
    或是僥幸逃出朱樓，但混進‘黑巫’的事情鐵定泡湯。
    不多時。
    羅閻聞到一股香味。
    抬頭看去。
    街道轉角有一家火鍋排擋。
    深夜的此刻。
    食客三三兩兩。
    在那裏麵，羅閻看到了張澤。
    他走了過去。
    來到張澤麵前時。
    這男人一時沒把羅閻認出。
    因為今天晚上，羅閻鋒芒盡去。
    他啞然失笑：“好家夥，我差點沒認出你。”
    “快坐。”
    接著叫道：“老板，上菜了。”
    很快。
    火鍋湯料端上了桌子，下麵的小爐中木碳燒得通紅，讓鍋裏的奶白色湯水咕嚕咕嚕直冒泡。
    裏麵翻滾著砂仁、肉.豆蔻、丁香、陳皮、桂皮、八角、枸杞等香料。
    在深夜，聞著肉香，確實讓人食指大動。
    張澤拿過一個碗，給羅閻舀了湯水和肉塊。
    說道。
    “這就是我那天跟你說的，味道很正的狗肉火鍋。”
    “你快嚐嚐。”
    羅閻沒有急著動筷，打開背囊，從裏麵取出一物。
    朝張澤遞去。
    那是個方形的黑盒，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塊雞心玉佩。
    張澤頓時眼睛亮起來。
    心神全係在這塊玉佩上。
    渾然不覺羅閻遞盒時，尾指指甲輕輕在他手腕上刮了一下。
    張澤拿過盒子，仔細打量。
    接著道：“這是餘秋水身邊之物，聽說是她母親傳給她的，她視若珍寶。”
    羅閻聳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不知道玉佩的價值。
    張澤蓋上盒子，點了點頭：“看來，餘秋水果然折在你的手裏。”
    “你是怎麽辦到的？”
    羅閻看了看四周，往張澤處探身，小聲說道：“我見到她時，告訴她，是你派我來殺她的。”
    “她一分神，我就...”
    羅閻聲音低了下去，恰好有一輛汽車經過，風聲呼嘯，張澤聽不清楚。
    忍不住湊前。
    “你就怎樣？”
    “我就...這樣！”
    羅閻臉上，表情突然猙獰。
    底下一拳搗出。
    元力爆發。
    拳聲轟鳴。
    張澤應拳跌出，滾得兩滾，半蹲在地上。
    “你竟敢...”
    話音末落，便見那燒得滾燙的火鍋，連鍋帶汁，一塊飛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