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還是掛印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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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狠狠踹了蘇謹一腳。
    “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你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雖然嘴上在罵,但上揚的嘴角卻掩不住老朱內心的喜悅。
    蘇謹這小子他是越看越順眼,心裏再次動了把他弄到京城的心思。
    “蘇家小子,想不想跟咱回京?”
    “哈?”
    蘇謹一呆,心裏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完了完了,表現過頭了,老朱這是要我的命啊!”
    可他臉上卻裝作一副驚喜的樣子,轉而又喪氣的搖搖頭:
    “謝陛下隆恩,可這鳳陽縣一時半會還離不開臣,不如等臣將公事梳理好,再立新功之後,陛下再升臣的官吧。”
    老朱雖然不舍,但也知道蘇謹說的是真的。
    且不說換個人來,能不能立即接手鳳陽的大小事務,僅僅就火繩槍一事,也必須讓蘇謹親自盯著,換其他人他還真不放心。
    “好”,朱元璋笑笑,不過馬上補了一句:“鑒於蘇謹為鳳陽百姓所做實事,你就暫領權知縣事吧。”
    蘇謹心下一凜,馬上低頭抱拳拱手:“謝陛下隆恩。”
    來大明之前,蘇謹也分不清知縣和縣令有什麽區別,以為就是一個官職的兩個不同稱呼而已。
    但是來了之後卻清楚,這二者可是有本質區別的!
    簡單來講,縣令就是一般人理解的縣官,主一縣政務,是地方官。
    而知縣的全稱是‘權知縣事’,是朝廷臨時派到地方的官員,職權都在縣令之上。
    最重要的,知縣不再是地方官,而是京官!
    是朝廷暫時派出來治理地方的,遲早得回去。
    朱元璋改變一個小小的稱呼,其代表的意思很明確——
    你蘇謹,雖然現在暫時待在鳳陽,但是朕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調到京城的!
    換做一般人,當然歡天喜地的接受這個身份。
    但是蘇謹卻有苦說不出。
    本來他就不想參與進那些破事裏,現在倒好,不想去也得去。
    況且,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就莫名其妙得罪了大明皇太孫,未來的建文帝朱允炆,這去了京城的日子可想而知
    “要不,我幹脆掛印逃命,去投奔朱棣算了”
    看著蘇謹嘴角露出苦笑,朱元璋還以為是他不滿意自己的官職。
    老朱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時候進了京,給咱好好的立上幾個大功,還怕升不了官?”
    蘇謹真想翻個360度的白眼:“立功,立大功?還立好幾個大功?您怕不是想瞎了心吧?”
    但他也隻能唯唯諾諾的低頭附和:“是,陛下說的是。”
    “好,咱該走了!周驥套車!”
    來時輕車簡騎,回時卻是浩浩蕩蕩的車隊。
    畢竟老朱已經露了身份,再孤車返京就是真的找刺激了。
    如今北元雖然已逐亡漠北,但是亡我大明之心不死,民間不知有多少刺客和探子。
    老朱是豪氣,不是傻氣,他才不會給這些人提供刺殺自己的機會。
    車隊兩邊由錦衣衛緊緊保護,而長淮衛、英武衛、飛熊衛三衛的士兵傾巢而出,一路護送老朱到應天府境內,再由當地衛所接管。
    看著老朱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離去,蘇謹總算是鬆了口氣:“根生啊,我的乖侄子啊,二叔我的腳有點軟啊,你快扶我回屋歇一歇。”
    蘇根生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剛剛離開的可是大明皇帝陛下。
    昨天縣衙被包圍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今逃脫生天背後也是冷汗淋淋。
    “乖侄子啊,這幾日衙裏的公事就交給你了,二叔這次嚇得不輕,得休息十天不,得休息一個月才能緩過來。”
    “二叔,我怎麽覺著你就是想偷懶?”
    蘇根生扶著蘇謹上了他的豪華大馬車,一路向著縣衙飛奔而去,道邊的林子裏卻施施然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年約三十歲許,朗眉星目、目光如電、十分英武的男子,對著馬車的背影神秘地笑了笑:“大師,你怎麽看?”
    而他的身後站著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和尚,和尚頭圓闊額,威武堂堂,但卻長著一雙極不合襯的三角眼。
    “四爺,此子天資聰穎,乃是當世少見之奇才,若能為您所用,將來登上那位置”
    男子擺擺手:“經過我這些日子的觀察,這小子看起來頗有點貪財,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也容易”,老和尚笑笑:“咱們扮作客商去試他一試不就知道了?”
    “大師說的是,倘若這小子真的是貪財之人,那倒好辦了,不妨以金銀賄之。”
    “四爺言之有理。”
    篤、篤、篤。
    吱呀~
    門子胡二看著眼前的二人,納悶地問道:“你們找誰?”
    男子拱手抱拳,笑眯眯地說道:“在下北直隸人士,姓狄名竺,這位乃是在下的好友逃虛子,此番拜訪乃是想與蘇大人做些肥皂、絲綢的生意。”
    門子也不懷疑。
    如今鳳陽的產業至少八成都與老爺有關,每日前來拜訪老爺的客商不知凡幾,要不然前任門子洪二能吃的盆滿缽滿?
    不過胡二可不敢學他,當下老老實實地說道:“二位請稍等,我前去通報。”
    “哎呀”,門子走後,狄竺忽然一拍額頭:“方才著急,忘了給那門子些許銀錢,怕是今日見不到那蘇謹了。”
    逃虛子微微一笑:“不妨事,貧僧一會送他一串親自開光的佛珠便是。”
    狄竺哈哈一笑:“在北平,大師的佛珠可是很搶手的,如此輕易就給了一個門子?”
    逃虛子淡然笑笑:“隻要能幫四爺辦成事,區區佛珠又值得什麽?”
    卻說正在堂屋搖椅上,歪歪斜斜躺著的蘇謹,聽到門子的稟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不見,不見!沒跟你說老爺我受了驚嚇,需要歇個十天才能痊愈嗎?”
    “是,是”,胡二連連點頭:“那小的就去回絕了那二位客人,就說老爺不在家。”
    “等等。”
    蘇謹忽然想起什麽:“你說那二人是北直隸來的?他們有沒有說是做什麽生意、和誰做生意的?”
    “老爺,小的聽他說是來找您做肥皂和絲綢生意的,至於和誰做生意小的沒有問。”
    蘇謹有點無語。
    若是以前的洪二,必然會將來人的身份打聽的清清楚楚,這胡二還是差了一點意思。
    不過胡二勝在老實,以後多加培養就是了。
    此時蘇謹的心裏卻在仔細盤算著:“做絲綢生意?那我倒是應該見見,倘若他們是往西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