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就是蘇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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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謹愣了一下,心裏盤算老朱這難道是在說反話?
    也不怪他多心,實在是在老朱眼皮子底下太難混了,凡事得多加點小心。
    “臣,不委屈。”
    蘇謹猶豫再三,還是給出了一個官方的回答。
    老朱笑笑,似乎有意引導一般:“你確定?咱把醜話說前麵,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蘇謹好奇,試探著問了一句:“臣想求娶江都郡主,您也能同意嗎?”
    老朱哼了一聲:“你倒是敢想,萱兒今年才十五,論嫁人還早。”
    蘇謹笑笑:“也不早了,定下婚期,臣再去準備準備彩禮,好幾年就過去了。”
    老朱樂了:“準備啥彩禮要好幾年?”
    不過旋即搖搖頭:“這事再說吧,你先回去。”
    “是。”
    除了禦書房,蘇謹有點納悶:“老朱這態度,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送走蘇謹,老朱再次把地圖取了出來,一臉嚴肅死死盯著地圖:
    “倘若咱年輕十歲,不,五歲,也必讓老四出征,拿下這極西之地!”
    歎口氣後,有些不舍,又珍而重之的收好地圖:
    “可惜了,兩個孫兒年幼,無論是哪一個都壓不住老四的軍功,這事還是先緩緩吧。”
    心不在焉的批了一會奏疏,老朱又想起蘇謹的要求,啞然失笑:
    “這小子倒是敢想,不過萱兒與他私交甚篤,蘇謹身家也算清白,倒也是良配。”
    老朱確實動過這個心思。
    私交甚篤什麽的,都是老朱給自己找的借口。
    在他的眼裏,兒女的婚姻都是為政局穩固而服務的,
    在權利麵前,感情是最不值錢的那個東西。
    若是用朱靈萱可以拉攏蘇謹,死心塌地輔佐下一任君王,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眼下諸事未定,還是先看看再說吧”,老朱搖搖頭。
    說起來耿炳文最近來過兩次,都是為了求親之事,讓他頗為頭疼。
    但眼下最頭疼的,不是朱靈萱的婚事,而是蘇謹該如何安排。
    不知不覺間,老朱的心思已經開始往朱允熥那邊,稍稍傾斜了一點點。
    雖然還談不上公平,但至少小朱此刻在老朱心裏,不再是朱允炆的磨刀石。
    他,真的準備開始養蠱了。
    但蘇謹對朱允熥的影響實在太深了!
    尤其這一次,小朱寧願拿繼承權換蘇謹一命,給了老朱巨大的震驚。
    雖然感慨小朱酷肖乃父,但他和蘇謹的親近也讓老朱心生警惕!
    “不能放任蘇謹繼續影響熥兒”,老朱下了決定:
    “熥兒還小,少年人性子又易衝動,最好的辦法是將他倆暫時分開。
    咱將熥兒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時間長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老朱做事雷厲風行,既然下了決定,那下一步就要開始著手安排蘇謹的去處。
    回鳳陽肯定不可能,那是送這混賬小子回家度假。
    老朱在大明的輿圖上不停尋覓,最後手指定在一個地方,滿意的點點頭:
    “就是這了!”
    “你小子不是能幹嗎?那就能者多勞,給咱把這好好治理一下吧!
    等功成名就,將來回京咱也好升你的官!”
    另一邊,蘇謹出宮後,直接回去找到蘇根生幾人。
    這幾人目前的狀況比較尷尬。
    無罪釋放以後,老朱也沒有談幾人的職務問題,留下他們在京候命,就沒了下文。
    蘇謹清楚,這是老朱要趁機拿回鳳陽的掌控權。
    不過他也沒在意。
    煉鋼廠、武研所等重要機構,蘇謹早早地就將他們遷到江西一帶。
    目前鳳陽的產業,幾乎都是明麵上已經暴露給老朱的,壓根不怕。
    “你們不用著急,我估計我遲早也得走,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帶你們一起走。”
    蘇根生一愣:“二叔,你不是在戶部當差嗎?怎麽好端端的又要走?”
    蘇謹笑而不答。
    出宮的時候,他已經通過小石頭知道了朱允熥的‘壯舉’。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如果以前他選擇幫朱允熥上位,隻是單純的為了自保,或者給朱允炆添堵。
    那現在,他才是真正一心一意和朱允熥站在一條戰壕裏。
    有一個傻弟弟如此死心塌地維護自己,蘇謹心裏升起一股久違的暖意。
    來到大明以後,他的心態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過客’,
    而這大明,不過是他玩的一個遊戲副本而已。
    但現在,他卻與這個世界的人多了一絲牽絆,多了那麽一個傻乎乎的小兄弟。
    不為利益,隻為了這一聲大哥,願意用生命維護你。
    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麵對蘇根生的疑惑,蘇謹笑而不答,推開窗向外望去。
    如早春初醒,煥發出勃勃生機,叫人神清氣爽:
    “不幫你,我又能幫誰呢?”
    第二天一早。
    “蘇大人,陛下要見您,跟咱走吧。”
    馬忠良那張死人臉,又出現在蘇謹麵前。
    “我說你們這些宮裏的公公們,是不是都練過什麽神功?怎麽一個個神出鬼沒的?”
    “咱家不懂蘇大人在說什麽。”
    “算啦,走吧。”
    蘇謹二話不說,勾起馬忠良的肩膀就往外走:
    “咦?馬公公,你最近是不是換香粉了?”
    “托蘇大人的福,宮裏最近進了一批有間粉齋的香粉,確實比以前的好聞多了。”
    “哈哈,馬公公你想要直接說一聲就是了,下官找人給你送去。”
    “那就不必了,老奴還想多活幾年呢。”
    剛剛出了蘇謹暫住酒樓的大門,馬忠良不動聲色的甩開蘇謹的胳膊:“蘇大人,請。”
    “馬公公,請。”
    看著蘇謹在前一搖三晃的背影,馬忠良的眼中多了一絲惆悵。
    不同於其他官員,看到他時虛偽的諂媚和敬畏。
    蘇謹看他的眼神和舉止,完全就是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
    是,一個人,而不是權利的化身。
    久而久之,馬忠良不止習慣了蘇謹的態度,甚至隱隱把他當做了朋友。
    隻是這一切,蘇謹不知道罷了。
    到了禦書房,蘇謹愕然發現還有一個人在。
    看到他進來之後,那人立即冷眼相對,臉抬得老高,用鼻子對準蘇謹的帥臉,噴出一句:
    “你就是蘇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