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科舉前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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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柳笙直接歇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這一日實在太長了,發了太多事,再加上社交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她**和精神能量耗盡。
    輪值柳笙們則和小觸手、世界相互配合,還是保持著良好的睡後學習習慣,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
    特別是聽了淩玉珂說的話,得加強鞏固一下關於無上神的部分。
    振神學,修神書,建神廟。
    這些都意味著什麽,尚需好好研究討論一番。
    柳笙並不懷疑淩玉珂所說。
    按照她爹的地位,還有她張揚的性子,若是說了錯的信息,對於她來說絕對會從此羞於見人。
    於是,一夜翻書,匆匆而過。
    第二日一早,柳笙一醒來就趕忙翻找出自己的靈訊。
    一打開,在眾多雜亂的信息中終於看到了文微闌的回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安放下來。
    【安好,勿念,不日長安見,見麵詳談。】
    短短一行字,柳笙顛來倒去看了幾遍,這冷淡的文字確實是文大小姐的風格。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還是一點也沒說清楚。
    不過既然都說了“不日長安見,見麵詳談”,柳笙心中頓時雀躍起來,本來以為再見麵得等到科舉後,如今看來這時間能縮短許多。
    這下,柳笙也能安心下來好好備戰科舉。
    畢竟文微闌臨行前可是咬牙切齒地威脅柳笙務必考中,莫要辜負她從嫁妝中摳出銀子資助的一番心意。
    洗漱後,柳笙和王冬冬一起吃過了雲閑居送上來的朝食,便各自投入溫習之中。
    還有四日,就是會試了,時間實在緊迫。
    就連一直愛玩愛鬧的王冬冬,經過了昨日也覺得還是呆在屋裏算了,省得出門倒黴反倒節外生枝。
    就像是楊青,本也要參加科舉的人,如今鋃鐺下獄,也不知會怎麽樣。
    ……
    此時,大理寺獄中,一個獄吏擦著手上的血跡,往門外走去。
    門外有一人正在走來,相貌平平,衣著普通。
    “人……小的已經解決了……沒有留痕跡”獄吏經過那人身旁時,低聲說道,遞了個東西。
    那人沒有說話,收起東西,然後十分隱蔽地從袖子裏抖出一個儲物袋,借著擦肩而過送到獄吏手中。
    整個過程非常快速,院子裏也沒有人,就這樣完成了交易。
    獄吏走到院裏伸了個懶腰,儲物袋藏到了袖子深處,然後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而那人則是低著頭,兩袖攏起,像是因為誤走到此處被罵了一通,怯弱地匆匆往外去了。
    到了大理寺外,那人兜了幾圈,才在一個巷子裏找到一輛停著的雲轎。
    那人將攏在袖子裏的物事遞給轎中人,袖子垂下,裏頭滿是血跡。
    然後,一件衣裳扔了出來。
    “換上,舊衣給我。”雲轎中,沉穩的男聲頗為冷淡。
    “是,大人。”那人甚是恭敬,趕緊將衣服換好,把染血的舊衣隔著簾子送進去。
    “都處理好了?”裏頭那人問道。
    “是,大人。”
    “獄吏呢?”
    “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那就行。你知道要怎麽做的了?”
    “放心,大人,我一定守口如瓶,您對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背叛您的。”那人神色緊張地保證道。
    雲轎裏的人沒有說話。
    隨後,雲轎升騰而起,留下那人垂首站在原處。
    一直一直站著,一動不動。
    直到一個貨郎挑著擔子走進巷子裏,想要坐一坐歇歇腳。
    歇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人由頭到尾沒有動彈過,這才發現不對。
    貨郎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輕輕一推,那人便碎成了無數肉塊。
    於是,一聲尖叫打破興寧坊市早晨的平靜。
    ……
    禮部門外。
    江才至下了雲轎,再次檢查了一下雙手,才急匆匆地朝裏奔去。
    “江司務,你怎麽才來?”
    到了辦公署,和江才至同為禮部小吏一枚的蔣司務看到他這副模樣,挑了挑秀眉問道。
    “是,我娘今日不太舒服,我帶她去醫館瞧瞧,我也跟何侍郎說過了。”
    “江司務果然是孝子。”蔣司務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江才至歉然一笑,“可是耽誤你事情了?”
    “這倒沒有,但何侍郎怕是忘了你要晚來,一直問我你在不在,看來是有什麽要事想囑托於你。”蔣司務頭也不抬,冷聲道。
    “好,謝謝蔣司務告知,我這就去找他。”江才至仿佛沒注意到她的態度,還是笑嗬嗬地和氣模樣。
    蔣司務不可置否地嗯一聲,便低頭去忙自己的文書,不再理會江才至。
    江才至轉身,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對此他早已習慣了,也不甚在意,反正在上官那兒受重用才是最重要的。
    隨即,他哼著小曲兒,步伐輕快地往何侍郎的辦公署走去。
    “何侍郎,聽說您找我?”
    江才至敲了敲門,得了應允方才入內,一進門行了一禮,便急急地恭聲問道。
    何侍郎見江才至這麽一副急赤白臉、想要辦事出頭的公職新人模樣,暗自笑了。
    “才至,你進入禮部也有兩年了吧?可還習慣?”何侍郎不答江才至的話,反倒嘮起家常。
    說正事前,開頭顧左右而言他,是天下所有上峰的慣用伎倆。
    江才至自然清楚此事,隻順著何侍郎的話,答道:“回侍郎話,不多不少正好兩年。”
    “是啊,又是一年科舉,差不多就是三年前這個時候,你考進國書院,然後不出一年,進了禮部。”
    “我記得那一年,你是探花吧。”何侍郎敲了敲額頭,似乎才想起來一般。
    “是,何侍郎好記性。”江才至明白這是何侍郎表現親近之意,趕緊順著台階上。
    “畢竟這般俊俏符合探花之名的可不多見。”何侍郎嗬嗬笑著,“可惜小女年齡尚小,要不然定捉你為婿。”
    平心而論,江才至長著一張令長輩放心的“好女婿”臉,端正的五官,棱角不分明,溫潤得忠厚。
    雖然還有些年輕人的冒失,但這也是好事,說明有衝勁,在同齡人中已算是極為沉穩實幹的了。
    “何侍郎過譽了。”江才至急忙謙虛兩句。
    “兩年了,也該升一升了。”何侍郎忽然說道。
    此話一出,江才至的呼吸都暫停了一瞬。
    過了半晌,才明白何侍郎的意思。
    “下官,謝過何侍郎賞識之情,實在慚愧……”
    “不說這麽多虛的,先交給你一個任務。”何侍郎打斷了江才至的套話,直截了當道。
    “何侍郎請說。”
    “這個信件,請你交給國書院院正,記得,要親手交給他。”
    何侍郎拿出一片薄薄的信封,放在桌上。
    他的嘴角雖依然帶著笑意,但目光銳利似電,似乎要看到江才至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