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是誰做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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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從正常工作來說,陸川這個級別是接觸不到省廳那個層麵的。
    好就好在,這幾年刑偵上大力推進智能化係統辦公。
    直接好處是,全省的指紋比對係統可以聯網。
    除此之外,也有一個附加的雞肋功能。
    省廳那邊搞了一個技術支撐小組,線上的。
    理論上來說,基層單位遇到技術困難,可以通過這個線上小組進行請教,尋求支援。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現實是,技術小組人員有限,下邊的問題又太多,所以要排隊。
    時間上等不及的……
    那就自己想辦法。
    陸川是第一次用這個係統,不知道能不能排上號。
    其實也無所謂,王長江那邊已經在逐級走申請,請省廳那邊幫忙做骸骨鑒定分析。
    即便他這邊沒有排上隊,也不耽誤破案。
    而且,和指紋鑒定分析不同,涉及到骸骨鑒定分析的案子數量不多,資源相對比較寬鬆。
    人骨熬湯第二天早上。
    李長庚是公安大學的法醫學博士生,臨近畢業一年時間,都在省廳這邊實習。
    和一般的博士生不同,李長庚本科畢業後參加過工作。
    一段時間後,才考了研究生,並且一直攻讀到了博士。
    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博士畢業後,李長庚就能留任省廳,而且是在地位較高的技術鑒定中心。
    達到絕大多數刑警一輩子都達不到的事業高點。
    打開電腦,李長庚照例瀏覽辦公係統中的平台信息。
    這個項目是省廳技術鑒定中心支撐下轄刑偵支隊的重要交流平台。
    李長庚現在的工作就是負責平台信息的篩查和上報。
    已經負責篩查平台信息將近半年時間的李長庚,對下邊報上來的信息,實際上是有些鄙視的。
    無他,沒有新花樣。
    十條信息裏,九條都是指紋比對分析的請求。
    剩下的一個,十有**是足跡分析。
    用他上司的話說,就是基層刑偵支隊,隻要碰到搞不定的指紋,一定會通過平台上報省廳。
    可是,省廳技術鑒定中心的指紋鑒定分析專業,也就兩三個人。
    省廳掛號的大案要案的指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和精力管下邊的案子。
    當然,李長庚曾經就在基層行刑偵支隊幹過,知道下邊的難處。
    經費少,人才少,如果城市發展再一般,留不住人的話,確實發展困難。
    “嗯”
    剛要關閉係統的李長庚突然看到了一條不太一樣的申請信息。
    “鑒定分析報告複核”
    讓省廳領導幫忙,也是有技巧的。
    直接讓人家替你做指紋鑒定的可能性,肯定比較小。
    畢竟,真要是大案要案,省廳這邊早就插手了。
    但是有些聰明的人,或者說勤快的人,提交到係統裏的不是鑒定申請,而是鑒定複核。
    就是說,人家已經把工作幹完了,需要專家幫著審核一下,鑒定結果有沒有問題。
    這種技術支援的工作量就很小了。
    也是最容易得到上邊幫忙的。
    李長庚拖動鼠標,點動信息,準備查看一下具體內容。
    雖然絕大多數的鑒定複核都不能過關,但起碼人家努力了。
    李長庚每次都會給予一定的重視,如果能過的了他這一關,那麽這份鑒定分析複核申請就會送到專家手裏。
    嗯
    點開信息的具體內容,李長庚再一次有些驚訝。
    “竟然是骸骨鑒定分析報告的複核申請”
    “這可不常見啊……”
    其實,不是不常見,李長庚來省廳半年了,還是第一次見骸骨鑒定分析的複核申請。
    作為法醫,一名在基層刑偵支隊工作的法醫,李長庚太了解下麵關於骸骨鑒定分析,是個什麽水平了。
    別說下邊刑偵支隊的法醫,多數都是本科畢業,就是他這個博士研究生,對骸骨鑒定分析方麵也隻能說稍微了解一點。
    真要讓他上手,比下邊強,但是也有限。
    省廳技術鑒定中心在這方麵的專家也就一人。
    叫張援朝,全省法醫第一人,在全國那都是排在最前列的專家級人物。
    李長庚有些迫不及待的點開信息附件,閱讀這篇骸骨鑒定分析報告。
    “骶骨特征分析,女性。”
    李長庚點點頭,對方起碼是專業的,通過骸骨鑒定性別,一般都是通過骶骨、頭骨進行。
    “骨輪觀測分析,死者死亡時年齡在歲。”
    接受過正經教育的法醫,都知道骨輪的說法,但是真正能從骨輪上看出死者的年齡,這就非常少見了。
    李長庚自己能做到,但是非常費力,而且不保證一定正確。
    “骨齡碳素檢測分析,骨齡時間年。”
    “骨齡探測,結合骨輪觀察,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在三個月內。”
    李長庚眉頭緊皺,這一條分析……
    推動鼠標,李長庚迫不及待的翻閱報告。
    “脛骨長度分析:死者身高一米六三。”
    “骨密度結合身高分析……死者長期從事體力勞動。”
    李長庚的眉頭越皺越深,看到最後,甚至渾身都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完這份骸骨鑒定分析報告,李長庚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
    每一根骨頭都能說話,告訴人們我是怎麽死的。
    通讀報告,看了後邊關於每一個結論的數據分析和過程後,李長庚雙手顫抖,心髒狂跳。
    “這特麽該不會是誰把張老的骸骨鑒定分析報告偷過來的吧!”
    李長庚是見過張援朝寫的骸骨鑒定分析報告的。
    甚至研究過很多次。
    這篇報告在分析的細致、準確程度上來說,絲毫不比張老分析的差。
    要不是兩者文筆有較大區別,李長庚差點就以為這就是張援朝做的骸骨分析報告了。
    來不及平複心情,李長庚抓起已經打印好的報告,直奔技術鑒定中心頂樓。
    作為全省最牛逼的法醫,張援朝這兩年已經很少在一線辦案。
    倒不是說他架子大了,而是工作重心發生了變化。
    現在的張援朝重點是帶學生,他要把自己的經驗傳下去。
    讓省廳以後有三個、五個、十個“張援朝”。
    辦公室裏,張援朝正在撰寫這些年從事法醫工作的心得筆記,老頭想起了十五年前辦過的一個骸骨案。
    憑借詳細的骸骨鑒定分析,通過幾根骨頭鎖定了被害人重要信息,甚至和藝術學院的兩名畫家,通過頭骨複原了被害人相貌,從而找到了關鍵破案線索。
    也正是這個案子,徹底奠定了張援朝全省第一法醫的地位。
    砰!
    結果,老頭正寫的開心,辦公室大門被暴力推開。
    巨大的聲音,嚇的張援朝心髒病差點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