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通過靈識緊緊地鎖定住百鬼幡內部的每一個細節。
    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小惡魔的心靈深處。
    小惡魔顯然對布萊恩的狡滑和卑鄙一無所知，它在獻上膝蓋後仍然沒有逃脫被吞噬的命運。
    它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和不解，仿佛在質問這個世界為什麽如此殘酷。
    當小惡魔踏入百鬼幡的那一刹那，一股強烈的惡意撲麵而來。
    那十個惡鬼如同一群餓狼看到了獵物，它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和殘忍的光芒，它們瘋狂地撲向小惡魔，仿佛要將它撕成碎片。
    小惡魔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被那些惡鬼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片。
    它的身體在空中飛舞，像一片片破碎的花瓣，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這時，一件出乎布萊恩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小惡魔的身體雖然被撕成了碎片，但是它的靈魂卻並沒有消散，反而幻化成一團宛如膿水般的惡魔精粹，竟然有逃出去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布萊恩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玩味兒之色。
    “有點意思。”
    他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期待和興奮。
    這十個惡鬼一看就是吃了個寂寞，殺死小惡魔對它們而言，沒什麽用。
    在無底深淵之外，惡魔們並不畏懼死亡。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重生的機會。
    哪怕一隻惡魔在戰鬥中被僥幸殺死，它也會化作汙穢的膿水，重返深淵，重塑自身。
    雖然它的實力會大幅度下降，但心智與之前並無不同，而隻有恨意變得更加旺盛。
    “想跑，可沒那麽容易。”布萊恩看著這些惡鬼，心中冷笑。
    他明白問題的緣由後，立即催動法力，朝百鬼幡內注入，以此來激活裏麵的煉魂法陣。
    他知道，這百鬼幡本就是收煉魂魄的法器，任何靈魂被收入幡內，都會麵對兩種下場，要麽被煉魂陣抹去神智，成為能夠驅使的鬼魂，要麽充當養分，被其他鬼魂吞噬。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憑借靈魂的強大，強行衝破百鬼幡的禁製，逃出生天。但是，這對於這些已經被困在百鬼幡中的惡鬼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顯然這小惡魔不屬於這個範例，亦沒有主角光環，能夠像拜爾或奧斯那樣，開局一隻蟲，進化全靠吞，完成逆襲。
    隻是讓布萊恩想不到，自己本來打算召喚惡魔喂養幡內惡鬼，誰知卻沒有任何作用。
    眼下，他也隻能嚐試著，看能否將惡魔精粹煉化到鬼幡裏。
    隨著法力的注入，煉魂法陣迅速運轉起來，湧動出濃鬱的魔氣，將小惡魔想要逃回無底深淵的精粹，全部籠罩了進去。
    化作一團精粹的小惡魔，望著滾滾而來，泛著淡紫色光芒的漆黑魔氣，不屑的以為，這黑霧根本不可能影響到自己逃回無底深淵。
    然而當黑霧中夾雜的淡紫色能量，落在小惡魔身上的刹那，它頓時慌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開口道：
    “混沌的氣息，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啊！該死的凡人！”
    作為無底深淵的惡魔，真正能夠徹底殺死它們的手段，除了親自前往無底深淵外，可謂少之又少。
    而蘊含著混沌氣息的能量，就是徹底殺死惡魔的方法之一。
    伴隨著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這團精粹就被徹底抹去了神智，又重新幻化成一隻呆滯無神的小惡魔，出現在鬼幡內的黑暗空間。
    混沌
    布萊恩顯然也聽到了小惡魔臨死前的哀嚎，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催動混沌導引術的法力，竟然出現了混沌能量。
    他可不認為這是百鬼幡產生的混沌能量。
    混沌是什麽
    無論是東方神話，還是西方傳說，諸多故事裏，世界都始源於混沌，就如同盤古開天地一樣，起初天地連接一起，即處於混沌狀態，直至創世者將其分開，創造出新的世界。
    這就是混沌！
    而托瑞爾世界亦是如此，起初也是一片混沌，由神上神創造出國度天宇，從而誕生出號稱‘光與暗’的兩位女神：塞倫涅與莎爾。
    “沒想到誤打誤撞，竟與混沌扯上了關係。”布萊恩收回鬼幡內的靈識，思索許久後，回想起了一本叫做《惡魔法典：深淵墮群》的書籍。
    這本書籍並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隻是單純的記載關於惡魔的起源與曆史。
    布萊恩通過這本書籍中的知識，也算是對深淵惡魔有了個詳細了解。
    當然，也解開了他心中的一個疑惑：惡魔的起源。
    書籍中講述，無底深淵和它無盡的層麵孕育了無數惡魔。
    而孕育的方式，則是來自混沌能量的延伸，就好似汙水處理係統裏過濾的汙穢與垃圾，象征著混亂與邪惡。
    這也就能解釋，剛剛的那個小惡魔，為何對混沌能量如此恐懼。
    “那麽這個混沌能量的來源，恐怕就跟我修煉的‘混沌導引術’功法，脫不了幹係了。”布萊恩微微沉思，喃喃自語道。
    現在看來，從他修煉此功法開始，恐怕一直都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
    不然，這小惡魔也不會說自己感受到了混沌能量。
    其實布萊恩早就該考慮到這個問題。
    因為混沌導引術轉化的功法，竟然能從容轉化幽冥鬼訣的魔氣，這就已經彰顯出此功法的特殊性。
    兼容性如此之強的法力，恐怕也隻有附帶混沌特性的法力，才能夠做到吧。
    想明白這個問題，布萊恩腦海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嚐試。
    他反複確認這個方法值得嚐試後，便又進入了閉關狀態。
    時間一晃，一個星期就這麽過去。
    布萊恩神清氣爽的從臥室裏走出來，輕鬆的表情，顯露出他對這次閉關的成果非常滿意。
    事實的確如此。
    他不僅將百鬼幡裏的魔氣，以及煉魂法陣，全部成功轉化為小惡魔懼怕的那種紫色能量，也就是略帶混沌氣息的法力，還又嚐試抓到了一隻怯魔。
    這是比小惡魔還要第一個等級的惡魔。
    它的個頭比狗頭人低一點，像個四肢著地的大猩猩，卻長著豬的鼻子和尖尖的長耳朵，鬆弛的嘴巴布滿細小毒牙，總是不停留著口水，背部又如同駝峰一樣凸起。
    總之，就是這些奇怪的東西，聚集在一起，組成了怯魔這副醜陋的樣子。
    經過布萊恩的嚐試，他發現無論是小惡魔，還是怯魔，都可以通過吞噬鬼幡內原有的十個惡鬼，得到成長。
    由於對它們的了解不深，還不敢讓它們成長太快，布萊恩隻讓這兩個小家夥各自吞噬一隻惡鬼。
    這兩個惡魔的作戰能力還不錯，小惡魔能夠釋放出讓人陷入恐懼狀態的‘驚恐術’，而怯魔則掌握著臭雲術。
    “有混沌導引術法力的壓製，說不定以後還能組建一支惡魔大軍。”布萊恩心中暗想，想不到這鬼幡竟因混沌導引術的特殊性，成為了自己豢養惡魔的工具。
    當然，這種事情絕不能操之過急，頻繁從無底深淵召喚惡魔，很有可能會引起某些實力強大者的注意。
    故而他打算，一年時間內，最多隻嚐試著召喚一隻，把它收入鬼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