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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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進的腦子有多靈光?
    袁紹會告訴你,何進殺的豬都比他腦子聰明。
    袁紹說出那兩條辦法的本意是希望何進打消對付王弋的念頭。
    哪知道何進轉個彎兒就進宮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妹妹。
    何氏現在正在發脾氣,四歲的劉協當著劉宏和她的麵把劉辯一頓噴,斥責劉辯舉止不端。
    對此劉宏居然還很高興,當眾誇讚了劉協。
    這一下子何氏的危機感爆棚,聽到自己哥哥的建議之後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出來。
    想讓自己兒子當上太子其實很簡單,隻要劉宏隻有一個兒子就可以了。
    於是何氏買通了禦廚,在劉協喜歡吃的食物裏做了手腳。
    何氏也不聰明,殺人的方法千千萬,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偏愛下毒,而且還是劇毒。
    其實那盤點心要是被劉協吃了事情也不會鬧得很大,劉宏死兒子都快死習慣了。
    要命的是點心被正在哄孫子開心的董太後給吃了……
    自從董重死後董太後對劉協寶貝的不行,她未來能不能有權勢就看這個孫子夠不夠給力,將劉協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現在可好,真就比自己命重要了,她替劉協死了一回!
    事情是晚上發生的,劉宏得知後暴怒無比,命令蹇碩將所有的禦廚都抓起來進行拷問。
    皇宮之內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何氏似乎也終於聰明了一把,她啥也沒說帶著劉辯就去劉宏麵前請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次行刺的目標是劉協,而最恨劉協的就是何氏。所以何氏很光棍,赤著雙腳、披頭散發跪在劉宏麵前,希望劉宏把她關起來,如果沒找到凶手就請將她視作凶手殺了。
    這一招很高明,看似是在維護皇室顏麵,其實卻是讓劉宏在主觀上將何氏排除在凶手之外。
    這真是何氏能想出的辦法嗎?當然不是。何進還沒有蠢到家,回去將自己妹妹的計劃告訴了袁紹。
    袁紹聽完人都要傻了,不禁懷疑這麽白癡的計策真的是由一個人類想出來的?有點兒腦子的都不會這麽幹吧?
    袁紹難得一見的毛了,對著何進破口大罵。想讓劉辯當上太子的辦法有的是,你倒是問啊!
    罵歸罵,屁股還是要擦幹淨的。袁紹讓何進趕緊進宮,將知道這件事的廚子和宦官全部處理掉,務必處理的幹幹淨淨不留痕跡。
    並且他還給何氏出了這條計策,先別想著當太子了,把何氏自己和劉辯從這件事裏摘出去再說吧……
    劉宏看到何氏的表現也感到很疑惑,他都已經在寫廢後詔書了,可這麽看來這婆娘似乎真的不是凶手?
    劉宏真的為死了老娘而憤怒嗎?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老娘已經不是當初在小地方一起患難時候的老娘了,對權勢瘋狂的迷戀給劉宏前期掌權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娘倆的矛盾也不小。
    劉宏的憤怒點在於有人想殺劉協。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雖然以前老死兒子,可那也是有兒子啊。自從王美人死後他連兒子都生不出來了,在後宮他覺得自己挺勤勞的呀!
    而且劉宏很看好劉協,小小年紀有帝王氣度這很不錯,至少比他這個老子強。
    劉宏這次的做法也很簡單,雖然很疑惑何氏的表現,不過居然真的讓人將何氏關了起來。
    既然有人願意背黑鍋那再好不過,順便他還能把何氏和劉辯徹底從自己眼前弄走。
    要是劉宏真的能把何氏弄走,袁紹也就不是袁紹了。
    這一夜禁軍在宮裏忙活,何家與袁紹在宮外忙活。
    一車車金銀珠寶從何家運了出去,一個個朝廷官員悄悄走進了何家。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劉宏命人宣讀了自己的詔書:太後殯天,凶手何氏認罪。何氏被廢除皇後,賜死。
    這本是劉宏的家事,他這麽做也無可厚非,媳婦兒毒死老娘肯定要賠命。
    可惜劉宏是皇帝,有些事他要和臣子們商量。
    劉宏已經做好臣子分成兩撥的準備了,他下定決心隻要有人同意他的決定,他就幫著那些人往死裏整反對的。
    結果卻讓劉宏很絕望,臣子們確實分成了兩撥,隻不過一撥是反對的,一撥是對此不發表意見的。
    劉宏廢後的計劃又失敗了,反對的臣子們要求查明真凶,要求見到確鑿的證據,要求為董太後報仇,要求劉宏嚴懲凶手,要求劉宏不能廢後。
    而且何氏願意以死來遮掩皇室醜聞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就傳了出去,一時間何氏名聲大噪,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居然認為何氏是個賢後。
    這一刻劉宏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草草結束朝會,他下令召了三個人入宮。前太尉楊賜,太常劉焉以及太傅袁隗。
    楊賜臥病在家實在走不動,還以為劉宏打算繼續征他為官,推辭了劉宏的召見,也斷了大漢存活的最後一點兒可能。
    在劉焉的野心和袁隗的陰謀之下,劉宏提前拿出了魔盒的鑰匙,親手打開了覆滅大漢的潘多拉之匣……
    王弋此時還在慨歎袁紹的應變能力實在是太快,隻要晚上一天何氏就會幫他省去很多麻煩,那樣他會輕鬆很多,說不定他還能保著這個皇朝不死。
    一道聖旨卻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劉宏命令他立刻結束守孝,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幽州出任幽州牧,負責經略遼東。
    王弋懵了,這是什麽情況?自己還沒開始謀劃劉宏就給了?到底他是穿越者還是劉宏是穿越者啊?這是要幹嘛?
    然而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一個問題,旨意上寫的是出任州牧而不是刺史!
    王弋心中一沉,劉宏這是要發什麽瘋?是誰提出來的州牧?劉焉嗎?不應該啊,現在才光和七年,離中平五年還有一段時間呢。
    但是很快王弋便知道就是劉焉無疑了,而且這裏麵袁家人絕對有參與。
    因為接到任命的不止王弋一個人,劉虞遷任冀州牧治理被黃巾破壞的冀州,劉焉遷任益州牧平定五鬥米教張修的叛亂,鄭泰升遷為執金吾,袁紹被舉薦為虎賁中郎將,袁術被舉薦為五官中郎將,袁滂複起為北海太守,袁基被舉薦為汝南太守,盧植複起為揚州刺史,孔融被任命為青州刺史……
    這一次可謂是官場震動,無數人被調進調出,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劉宏在對今日早朝之事的反擊。
    事實也確實如此,劉宏覺得自己手中的權力實在得不到保障,他需要信任的人來幫他鎮守一方。
    然而細心的人卻會發現一個問題,雖然各個勢力的人都有外調去地方任職的情況,可總體看袁氏牢牢占據著中央,而反對袁氏的人大部分都被調離到盡可能遠一些的地方。作為和劉協有關係的外戚,王弋更是直接被扔到了幽州。
    袁隗還順手破了王弋的計劃,將鄭玄等人一部分調到了東觀修書,一部分調出洛陽。
    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可這也來的太早了,王弋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馬日磾、孔融、鄭玄、劉表等等這些大儒全都有了新的職位,隻有黑戶蔡邕能跟著他一起去幽州,可是一個蔡邕根本不夠。
    王弋有些絕望,這怎麽破?所有反對袁氏的勢力可以說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別以為盧植他們當了一州刺史是件好事,他們和王弋不一樣,他們不想造反。
    而且這些人身邊或多或少都有袁氏的故舊,意味著什麽不要太明顯。
    王弋所在的幽州倒是沒有,袁氏也不打算派人去幽州看著王弋。
    他們不在乎王弋在幽州做什麽,因為他們就沒打算讓王弋活,前往鮮卑聯絡的人他們已經定好,就等王弋上任了。
    直到袁氏這座大山壓下來的時候王弋才明白自己曾經的反擊是多麽可笑。
    不過這樣也好,囚龍入水、困虎歸山。
    既然離劉宏死亡還有那麽久,王弋決定就用這五年時間讓袁氏感受到放走他是多麽愚蠢的決定。
    劉宏很急,非常急,特別是對王弋。
    一方麵劉宏希望王弋未來成為劉協的助力,洛陽已經不靈了,他都玩不明白王弋估計也不太行。
    當然,最重要的是讓王弋保住他的錢,他缺錢,他需要錢!
    劉宏沒有因為臣子們集體反對他而憤怒,他已經完全放棄治療了,現在隻關心如何享受。
    既然諸位朝臣不讓他廢了何氏那就算了,以後隻要不見就好了。
    就在剛剛劉宏想出了個好點子,他打算在西宮建立一個裸遊館,那種場麵他想想就……吸溜……嘿嘿……
    王弋也很急,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辭別盧植帶著人啟程了。
    他得在劉虞去冀州上任之前讓劉虞為他介紹一些胡人首領,沒了劉虞的幽州並不安全。
    當然劉宏也不是完全信任王弋,和王弋一起出發的還有新任的護烏桓校尉徐榮。
    徐榮在曆史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一號人物,是幹翻過曹老板和孫堅的猛人。
    王弋想著既然這位都能臣服董卓,沒道理自己不能拉攏入麾下。
    結果經過交談之後王弋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徐榮根本不效忠於誰,他效忠的是大漢,誰是大漢的掌權者他就聽誰的。
    王弋沒有試探就絕了拉攏徐榮的念頭,沒有任何意義。
    不管你和他關係有多好,到時候朝廷一道旨意這家夥說反就反,都不帶有一點兒猶豫的。
    何氏吹了一口氣形成一道清風,這道清風繼而在後宮中形成恐怖的龍卷,龍卷刮過朝堂進化成駭人的風暴。
    現在早已沒人在乎董太後是怎麽死的,何氏的下場會是如何了。
    這道風暴到底會吹散籠罩在大漢頭頂上的陰雲,還是將大漢這座破屋吹得房倒屋塌沒人知道。
    王弋卻在不停的提醒自己,他改變了世界,改變了曆史,他的優勢已經不大了,切莫小看任何人!
    劉虞大概是這個時代為數不多實幹的人,他在耐心等待王弋過來和他交接政務。
    劉虞真的很看好王弋的計策,可惜他不能參與其中了,冀州的百姓也是百姓,都是大漢的子民。
    為了給王弋鋪平道路,劉虞將附近鮮卑、烏桓的首領都招了過來在城門口一起迎接王弋,以展示他對王弋的重視。
    而當那些首領們看到王弋的時候,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大漢已經不行啦,一個娃娃都能當上州牧了。
    劉虞雖然沒察覺到異樣,但王弋卻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而且他還發現這群人中有一個青年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忌憚。
    丘力居也在,不過他將自己隱藏在了人群之中,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丘力居是和王弋打過交道的,很清楚王弋的性格。所以他決定不去提醒那些人,等王弋出手幹掉那些人之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受他們的部族了。
    “王幽州,一路辛苦。我已備下宴席,我們暢飲一番。”劉虞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就是為了讓那些胡人明白王弋不好惹。
    明白劉虞用意的人卻很少,原因無他,烏桓和鮮卑在這方麵實在有些不靈光。
    王弋一路和劉虞進了薊縣刺史府,宴會在劉虞的主持下開場很熱鬧……也就開場很熱鬧……
    就在劉虞給王弋介紹一眾首領的時候,一個叫朋朗求的鮮卑首領大聲嚷道:“劉虞大人,我們就信任你,不信任其他人。要是換了其他人統領幽州,我們是不會信服的!”
    “放肆!”劉虞大怒拍案而起,這家夥也太不給自己麵子了,他可是和王弋保證過不會有胡人侵擾幽州互市的,明晃晃的打臉啊。
    “劉冀州勿要動怒。”
    王弋擺了擺手,笑著問:“你不服我呀?”
    朋朗求撇撇嘴:“不服。”
    王弋繼續追問:“怎麽才能服?”
    “怎麽都不服!”
    “那就好辦了。”
    王弋揮了揮手:“典韋,打斷腿。”
    典韋大踏步走上前就要去抓朋朗求,有人上前阻攔卻被典韋一腳踹飛數丈。
    場麵頓時大亂,有人將目標放在了王弋身上,向他撲來。
    結果房間外忽然射進一枚箭矢,精確命中那人的腦袋。
    王弋眼前一亮,這人箭術可以啊!起身尋找時卻發現甄薑站在門口衝他邊笑邊擺手,身後還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在彎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