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王芬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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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這裏……是什麽地方?”
    “主公,這裏是饒陽。”
    “饒陽?怎麽會在饒陽?”
    “我們敗了。”
    “我們敗了嗎?咳咳……隻有你嗎?”
    “不,尹楷將軍、呂威璜將軍和韓猛校尉都在。”
    “隻有你們嗎?”
    “能統兵的就隻有我們了。”
    “他們都投了那王弋對嗎?嗬,也不錯。至少幽州百姓過得好……”
    “沒有……有人看到郭圖和逄紀向南走了,呂曠呂翔和左靈則向西去了。”
    “咳咳……咳咳咳!那王弋來了沒有?去叫他,咳咳!去叫他來!咳咳咳!噗……”
    王芬終於從昏迷中蘇醒,但是沒和身邊的麴義多說兩句,便一口鮮血噴出,似是急火攻心。
    麴義見狀趕忙為王芬順氣,卻被他一把推開。
    “開城門!我要見王弋!袁本初……啊哈……哈……許攸,許攸!”
    王芬話語中夾雜著大量的粗喘,麴義別過頭,他知道王芬就要活不長了……
    饒陽城外幽州軍營內,張飛和戲誌才有些頭疼。
    這屁大點兒的饒陽他們已經攻了幾次了,但對方有個弓箭玩兒的很不錯的將領,數次都將他們打退回去。
    而且饒陽的守將很倔,戲誌才嚐試了數種方式想將饒陽守軍勾出來,結果對方寧願啃樹皮也不願意冒險出來截糧車。
    當然兩人隻是有些鬱悶而已,冀州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就在他們剛到饒陽的時候,冀州在王芬手中的幾個郡有一半派來了使者宣稱歸附。
    常山國自不必說,印璽都在他們手裏。
    清河國崔氏拿下了甘陵,崔林親自前來請降。
    中山國的治府盧奴被趙雲和徐榮拿下後其他的縣也都降了。
    巨鹿郡裏郭典本想幹掉沮授、田疇、劉和幾人,結果劉和比他的動作快多了,當場宣布自己是個偽帝,以最快的速度退位將自己關起來,等著王弋來審判。
    直到此時郭典才驚訝的發現,留在巨鹿這幾個人都和王弋有一腿,沮授、田疇、閻柔自不必說,劉和是劉虞的兒子,劉虞還活著的時候對王弋可比對劉和好多了,審判個鬼呦!
    除了那個死腦筋董承以外,人家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隻是沒想帶郭典玩兒罷了。
    接見這些使者的時候戲誌才是愕然的,拿過地圖仔細研究,他一時竟分不清王弋將太史慈派到平原,是因為早就知曉了這一切,還是陰錯陽差的巧合。
    這就是爭霸天下時的變數,你永遠不知道哪座城池會開城投降,也不知道哪座城池會拚盡全力死守。
    就比如說現在,饒陽城門開了,一個使者來到大營要求見王弋。
    張飛差點被氣笑了,你當王弋是王芬嗎?打個王芬還用得著王弋親自動手?那不是顯得他們這些人很無能?
    可使者接下來的話卻讓張飛不得不派人快馬跑回幽州,將王弋請過來。
    “我主不願再造過多殺戮,願與幽州牧議降。”
    議降,而不是議和。
    若王芬投降,冀州就可以和平接管,還能借著王芬的名望做很多事情,省去很多麻煩。
    可不要小看王芬,王芬敗了完全是因為他武略一言難盡和扯淡的用將態度,與他本身的名望和民政才能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張飛也留了個心眼兒,要求進駐饒陽接手防務。
    使者回去問了王芬之後回複可以讓張飛進城,但他們要管飯,饒陽守軍最近都沒正經吃過什麽。
    這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張飛帶人浩浩蕩蕩進了饒陽城,還見到了那個名叫麴義的守將。
    當王弋得知消息後帶著衛隊星夜趕路,最終在第三天的時候來到饒陽見到了王芬。
    王芬此時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奄奄一息滿頭白發,顯然快不成了。
    “文祖先生,不知你換我來何事?”王弋沒有用官職來稱呼王芬,他還是挺敬重王芬的,當年黃巾之亂他也有參與,冀州打成什麽破爛樣他一清二楚。
    王芬睜開了渾濁的雙眼,見到眼前的青年後忽然閃爍起了精光。
    “你便是王弋?”
    “是。”
    “可有表字?”
    “沒有,尚未加冠。”
    “中和如何?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你是士子?忘了,忘了。你的老師是盧植。唉……天下士人何多,可為何偏偏要參與這天下之爭。”
    “你不也一樣麽?”
    “所以我敗了。不要以士子爭天下,機關算盡終是陰謀詭計,上不得台麵。”
    王弋沒有接話,他不明白王芬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以士子爭天下,是告誡他不要用太多的陰謀詭計還是什麽?
    “我命不久矣,都說將死之人能看清世事,古人誠不欺我啊。”王芬咧嘴一笑問道:“這個局你明白多少?”
    王弋想了想回答:“你我都是棋子,執棋者是袁紹和長安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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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王芬驚呼一聲,隨即笑容逐漸苦澀:“哈哈……難怪我會輸,我到死才看清這一切,你卻早早知道了。去吧,照顧好冀州的百姓,就像對待幽州百姓那樣。”
    望著將雙眼閉上的王芬,王弋有些無奈。
    就為了和他說這個?還莫名其妙的的給他取了個字?
    中和?不偏不倚嗎?倒也還行。
    就在王弋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王芬忽然問道:“你可知你最大的敵人是誰?”
    “誰?”王弋有些疑惑的問道:“袁紹?或者說是袁氏一族?”
    “不,是許攸。”王芬沒有睜開雙眼,而是淡淡的說出了一生中最後的一句話:“或許那些宦官是對的,我們這些黨人就是禍亂天下的根源……”
    王弋心中咯噔一下,這句話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黨人是禍亂天下的根源嗎?那必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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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人的才能到底有多厲害?其他人不知道,王弋見過的那幾個可是一個比一個猛,什麽鄭玄、劉表、王芬,就連張邈的弟弟張超在廣陵不也是和袁紹打得有來有回嗎?
    那為什麽說黨人是禍亂天下的根源?王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王弋很想罵娘,這麽重要的事你不說清楚,屁話廢話倒是一堆。
    他很想問問王芬到底知道些什麽,然而王芬已經不能回答他了。
    王芬呼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口氣,不再理會這紛擾的世事了。
    有個賊惦記讓王弋很不爽,可他也沒有辦法,許攸在什麽地方他也不知道。
    許攸肯定在長安,但長安那麽多人,到哪找去?
    防著唄,還能怎麽辦?
    王弋現在也沒時間管許攸。
    王芬死了,冀州算是打下來一半,他得趕緊安排人管理一下才行。
    而且仗還沒打完,王芬的爛攤子他還得收拾一下,趙郡和魏郡還在黃巾手裏。
    得到的土地越大就意味著防線越長,常山挨著太原,也得守。
    一不做二不休,王弋任命趙雲為常山太守,帶著五千騎兵直接回了老家。
    張飛和戲誌才帶著部隊在巨鹿駐守,同時防備黃巾、長安和並州。
    來吧,呂布。手底下這些人能打的全在你邊上,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
    不怪王弋反應這麽巨大,見過趙雲表演後王弋真的害怕呂布開個無雙瞎搞事。
    他不害怕呂布,但是並州如果出兵的話很煩。
    說實話王弋現在真的很想找到陳宮給呂布打包送過去,不至於讓呂布變成既是沒頭腦,又是不高興。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要是真找到陳宮,王弋會瞬間忘記呂布是誰……
    呂布都是小問題,王弋現在麵臨的大問題有兩個。
    第一個是既然冀州拿下了,治所肯定要搬過來。
    薊縣算是個邊境城鎮,對未來戰略發展很不利。
    那麽選擇什麽地方就很重要了,王弋也沒什麽好的目標,這事兒還得回去和荀彧他們商量。
    主要是這一般裏麵牽扯著各個方麵的利益,那些世家大族不必說,蔡老先生估計會和他玩兒命。
    王弋讓蔡邕創辦的古今學院才從遼隊搬過來,現在又要般?玩兒他是嗎?
    而且冀州的世家可不是幽州能比的,搬遷治所冀州的世家肯定熱烈歡迎,幽州世家必定極力反對。
    換個地方王弋很樂意看一出兩地世家互相撕逼的大戲,但冀州和幽州兩者實力根本不對等,幽州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憑白消耗沒有任何意義。
    這裏就要提一句王弋新成立的衙門明鏡司了。
    那些來投靠他的王家人實在不好安排,不論放在什麽地方他都不安心,以後這些人肯定會在宗正府裏任職,現在他還是個州牧而已,搞宗正府那是在玩火。
    於是王弋便專門成立了一個負責廉政的衙門,明鏡司便應運而生。
    原本王弋想參考一下宋朝的皇城司,但他懂個屁的皇城司,皇城司幹啥的他知道的都不多。
    探聽情報這種事肯定不能交給這些人,刨除這個權力這下好了,王弋對皇城司的了解就隻剩個名字。
    好在王弋自己總結出來了一套行事準則,正事不明問荀彧,旁事不明找荀攸。
    悶騷的荀攸對這裏麵的門道門兒清。
    荀攸和王弋商量了半天,最終定下明鏡司下設立一個正卿,三個少卿,司丞主簿都尉若幹,下轄十幾名員吏和三百兵馬。有抓捕刑訊的權力,卻沒有審判的權力。
    正卿是滿寵滿伯寧,少卿則是蔡邕的女兒蔡琰、王弋的堂姐王芷以及毛玠,統領兵馬的是王弋的堂兄王克。
    這兩個女人一個謀略過人,一個心狠手辣,王克的武藝也很不錯,要不是作死他還是能和趙雲過兩招的。
    滿寵和毛玠則是遏製這兩個神經病的手段,毛玠雖然也是少卿,但所有的涉案人員都需要經過他最終確認,交到衙門前都需要滿寵最終批示。
    王弋和荀攸攪在一起就憋不出什麽好屁,表麵上看這個明鏡司是針對官員廉政的。再瞅瞅他用的那些人,明鏡司就是他對付世家的刀子,畢竟世家不貪的可不多。
    冀州初下,明鏡司先行。不過有個人比明鏡司行動更快,那就是荀爽。
    別看荀家是冀州的外來戶,但在大漢的地麵兒上沒人敢不給荀老爺子麵子,
    荀爽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幫助王弋篩選出哪些是想要鬧事兒的世家,方便後麵的明鏡司動手。
    王弋其實很不想讓老頭兒出手,老爺子今年六十二了,身體還不好,患著病呢。
    荀爽卻有些不屑的問王弋,王弋手底下有誰有他這般名望?
    得!一句話直接點了王弋的死穴。
    為了不讓王弋成為眾矢之的,鄭玄在洛陽死死壓著王弋的名望,就怕那些別扭的人才看王弋不爽去投了他的對手。
    名望這種東西是個雙刃劍,能為你吸引大量的人才,也能讓一些人才對你心存恨意。
    這種恨意是沒有緣由的,就是看你不爽。
    就像曆史軌跡上的曹老板一樣,綁架了皇帝之後很多人就認為他是個賊,人人得而誅之。
    這些人根本不管皇帝到底頂不頂事。雖然劉協可能真的很不錯,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但曹老板沒放權啊……
    鄭老先生和王弋約定,等王弋完全掌控冀州,有了應對所有麻煩的實力,他就會火力全開幫王弋使勁吹。至於現在嘛,還是消停點兒的好。
    第二個問題就是如何應對董卓,畢竟那家夥有玉璽,袁氏三兄弟那一通倒黴催的操作讓玉璽依舊占據著大義。
    為了應對這個麻煩王弋任命田疇為冀州刺史,沮授為別駕。先搪塞過去,王弋自己則不動。
    手上沒有皇帝的弊端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名義上王弋依舊是漢臣,受擁有玉璽朝廷的節製。
    雖然這個節製屁用沒有,但是惡心人啊。
    安排好所有前期問題後,王弋獨自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計劃中他會和王芬在冀州進行殘酷而又漫長的拉扯,王芬會依靠冀州龐大的物力來對抗他精銳的士卒。
    然而沒想到王芬就這樣死了,死的很憋屈。
    王弋不禁在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像王芬一樣死去,在未完成自己願望之前。
    如果那樣他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到底是和平還是更大的動亂?
    王弋有點兒看不透王芬這個人,按理說立了皇帝就應該大肆封官,董卓現在是丞相,袁紹是大將軍,袁術是驃騎將軍,袁基是車騎將軍,就連馬騰都自稱一心為國的大將軍了。
    王芬卻沒有,他沒有封超過他職權範圍內任何人的官,也沒有讓劉和封任何人的官。
    他到底是真正的忠誠還是虛偽的正義?
    不論是哪一樣,王弋給王芬安排了符合刺史規格的葬禮,王弋猜想這大概是他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