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應戰(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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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稅,一個國家財政繞不開的詞匯,哪怕在這個時代,也是財政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能在春秋戰國都稱霸的齊國,齊國地處膠東半島,漢時便是青州,多山、多澤、多河、臨海,耕地稀少,相對貧瘠。
    讓齊國強盛的原因不是君王有多賢明,而是商稅賦予的絕對底氣。
    一句話:爺有錢,就是能扛!
    王弋老早就盯上了商稅,但是時局動蕩,經營混亂,根本沒有一個合適的突破口讓他進行整合。
    如今突破口有了,利益集團的聯盟也有了瓦解的跡象,隻要再解決一個問題,今日無論發生什麽,他就已經大獲全勝了。
    “諸位,羊毛隻是其一,很多東西都可以進行改革。麻布、絲綢、絹布、瓷器、陶器、漆器等等都可以。有些地方適合種桑;有些地方適合種麻;有些地方的泥土適合燒紙瓷器……
    根據土地不同,各地應該因地製宜,在保留基本耕地的情況下,或是種植、或是開發當地特有的原料。
    各地官府不僅要管理,還有配合、幫助當地百姓,要形成規模。
    此事需要循序漸進,孤會重點關注,明鏡司會參與到每一件之中。
    諸位可有異議?”
    當然沒人有異議,畢竟王弋提出來的東西非常新穎,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門道,都選擇保持觀望。
    王弋卻高興不已,最後的一步終於完成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隻有羊能吃人,桑也能吃人,土也能吃人,任何能夠產生暴利的東西,哪怕是原材料都會在世家豪族們的操控下,將一個個百姓生吞活剝。
    他是信不過戶部監察的,需要將明鏡司放進去,可是像明鏡司這樣的機構必定會受到大多數人反感,能夠一次成功確實讓他喜出望外。
    不過既然開心過了,就要展開一些不高興的事。
    伴隨著呂邪開始宣讀朝堂紀律,大臣們的心再次提振起來,不少人躍躍欲試。
    “殿下,臣有事奏。”搶在所有人之前,兵部官員那裏忽然傳出一道聲音。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
    一般在大朝上出現文武之爭,文官陣營都是禦史台打先鋒,武將陣營都是典軍府中以周瑜為首的文官應戰。
    千萬不要小看典軍府裏的文官,他們隻是走武勳的路而已,都是世家出身,嘴皮子不比禦史台的禦史差。
    正是有他們這麽強的戰鬥力,兵部在大朝之中基本上就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除非有些事情直接落到指定的人頭上,否則他們輕易不會發言。
    而當大臣們看到兵部到底是誰站出來之後,有些人更是大驚失色,他們萬萬沒想到站出來的人竟然會是郭嘉!
    上一次大朝被程顯的事搞得很多人都沒有機會將右軍拿出來,這次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誓要給武將一些顏色看看,至少不能讓王弋將兵權全都抓在自己手裏。
    郭嘉的出現讓他們產生了危機感,兵部薄弱的存在感讓他們沒有在意,結果吃了個悶虧。
    不過郭嘉說的話卻讓心中重燃希望,隻聽郭嘉說道:“殿下,臣彈劾張遼張文遠,縱容手下士卒販賣兵器謀取私利,罪不容誅。”
    “此話當真?”王弋在上麵配合著。
    “殿下,此事乃臣親眼所見,被右軍先鋒官張儁乂揭發,當場斬殺過一個校尉。”
    “張文遠何在
    ?”王弋將目光移到典軍府的方向。
    立即有官員出列說道:“啟稟殿下,張文遠此時應在率軍回來的路上。”
    “來人,持孤手令,命趙子龍將張文遠捉回來。”王弋的臉色非常難看,身上散發的壓迫感節節攀升。
    侍衛接過手令,剛出了殿門片刻,就帶著趙雲又回來了,就好像趙雲一直守在門口一樣。
    大臣們先是不解,繼而變成震撼,隻因進來的不止有趙雲,還有張遼張文遠……
    “殿下,臣張文遠前來請罪。”張遼上來也不廢話,單膝跪地就是一個大禮。
    王弋卻冷笑道:“孤可受不起。你張文遠率領的右軍多厲害啊,為孤開疆拓土,百戰百勝,什麽事是你們做不得的?”
    “臣有罪……”
    “有罪?你是十惡不赦知道嗎!”王弋拍案而起,憤怒地咆哮,“孤是少了你們一口吃的,還是短了你們一件穿的?家裏少分田了?還是軍餉少給了?有什麽困難讓你們敢倒賣兵器?哪來的膽子敢倒賣兵器?
    好啊,好啊!既然你們看不上孤給的兵器,那你們就自己弄吧。
    右軍全員解甲,全都給孤在軍營中反省。
    日後出征,肉身擋箭,雙手殺敵!”
    “殿下,臣……”
    “你不服?你還敢不服?你還有臉不服
    ?
    一顆鼠糞能壞一鍋湯,不是因為鼠糞惡臭,而是賊鼠已經多到敢在爐灶邊活動了。
    張文遠,你太讓孤失望了。
    日後孤也用不著你領軍了,你就回去種地吧!
    來人,削去張遼所有官職,貶為平民,囚禁於鄴城。在此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永遠不得踏出鄴城半步。
    若你要是也和此事有關,誰也保不了你!”
    “臣知罪……”張遼將頭壓得更低,沉聲說道,“殿下,臣已將所有涉事人員全部帶來,請殿下發落。”
    “查!一查到底,一個都不許放過!”王弋暴怒無比,將桌案拍得梆梆作響。
    大臣們的神色各異,有的滿臉無奈,有的唯有苦笑。
    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場戲,哪有那麽巧的?這邊郭嘉剛彈劾,另一邊張遼就帶人回來了?
    最氣人的是張遼演戲非常拙劣,一上來什麽話都不說就請罪?
    可是就算他們無奈也罷,憤怒也罷,都隻能將所有的想法丟進心中存放垃圾的那個最陰暗的角落。
    這場戲無論再如何胡鬧,卻代表了王弋的態度——右軍誰也不能碰。
    張遼被帶了出去,右軍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君臣之間的博弈還沒有結束。
    政爭就是這樣,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展開了進攻,就必須進攻下去,否則失敗的隻可能是自己。
    王弋說不讓碰右軍就不碰了?他以為他是誰?他隻不過是組建了右軍而已,隻不過是個君主罷了,河北的天是他王弋撐起來的,可這片天卻屬於世家。
    “殿下,臣有事奏。”立即有人站出來說道,“殿下坐擁數萬大軍,甲胄精良,兵器鋒利,乃是天下最強之師。
    軍隊征戰時由各位猛將統帥自然百戰百勝,然而平日裏將軍隊交由那些武夫管理,臣以為有些不妥。”
    “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典軍府嗎?”還未等王弋說話,立即有人跳出來駁斥,“殿下早有旨意,軍隊平日休整、操演等一切事宜皆由典軍府管理,我等早已陳列好各項法令,用得著你來質疑?”
    “哦?那法令還真是嚴格呢,都有人敢溜出軍營販賣軍械了,可喜可賀啊……”
    “你!”
    “夠了。”王弋喝止住爭吵,問道,“陳禦史,你有何良策?”
    陳禦史不再理會典軍府的人,行了一禮說道:“臣以為軍隊不應在戰時才派遣監軍,平時也應該有監軍跟隨軍隊。”
    “陳禦史覺得應該派誰做監軍呢?”
    “臣以為禦史台、督察院的官員都可以。”
    “為何不是兵部?”王弋坐回王座,心中不禁覺冷笑起來,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敢讓自己妥協。
    “殿下,兵部長於軍事,卻短於律法。”
    “那刑部官員不是更好?”
    “殿下,刑部長於律法,但短於人情。”
    “人情?陳禦史,軍中說一不二,軍令一出,不講人情。”
    “殿下,戰時自然不能講人情,可平日裏也不好過於苛責將士。”
    “哦?那你和孤說一說,什麽時候要講人情?”
    “殿下,臣舉一例。軍中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平日裏難免發生一些口角,若沒有動手,勸導管教即可,不必軍法從事。”陳禦史振振有詞。
    他這話真給王弋聽樂了,笑道:“監軍就主管這些?”
    “自然不止於此。臣以為監軍應記錄行軍路線、事宜等日常瑣事;應在將領做出決斷後陳書殿下;應管控軍紀;應為將領出謀劃策;應督促全軍一切以殿下旨意為先。”陳禦史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天衣無縫,王弋一定會因為能夠隨時掌控軍隊而答應下來。
    可他並沒有看到隨著他每提一條建議,典軍府和兵部的官員雙眼就瞪大一分,說到最後都官員們都下意識捂著嘴巴,好讓自己不驚呼出聲。
    王弋聽得哭笑不得,他都差點因為陳禦史過於愚蠢而想要放過這家夥了。
    按照陳禦史所想,監軍要掌管行軍日誌、欽差、憲兵、參謀的所有權力,那麽將領有什麽權力呢?甚至說王弋在不親征的情況下,他的權力該如何實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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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禦史,你知不知道孤也是行伍出身?”王弋起身,一步步走到陳禦史麵前,邊走邊說,“你要掌管行軍日誌,那你告訴孤,監軍若是叛變,軍隊還有活路嗎?
    戰場瞬息萬變,戰機轉瞬即逝。等監軍將將領的決斷傳到孤麵前,孤和將領的判斷相悖該如何?
    若將校和監軍發生衝突,軍紀該如何執行?將校死了該怎麽辦?誰來管理士卒?
    還有,你如何保證監軍的建議都是正確的?建軍和將領的判斷衝突該聽誰的?
    每一條建議聽起來都是為孤著想,卻隻能讓孤的軍隊離孤越來越遠。
    陳禦史,你是想著孤啊?還是想著讓孤死啊?”
    陳禦史瞪大雙眼,他根本沒想到王弋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明白一切,更沒有想到王弋竟然會在一眾大臣麵前戳穿自己計策。
    王弋壞了規矩,政治鬥爭不是這樣的,王弋不應該,也不能自己親自下場。
    高坐於王座之上,操縱臣子互相爭鬥才是君臣博弈,如果王弋親自下場,那誰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無論他多麽驚訝,也不能將潛規則說出來,隻好行禮道:“殿下,臣……呃……”
    陳禦史的話沒說完便被打斷,王弋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驚恐的事情。
    隻見他一把掐住陳禦史的喉嚨,將陳禦史整個人提到半空,冷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啊,還是太傲慢了。你們總覺得自己什麽事都能做,總覺得任何人都不如你們。百姓不如你們;士卒不如你們;將校不如你們;統軍的將領不如你們,孤,也不如你們。
    其實你們什麽也不是。
    你們的權力是孤給的;你們能暢所欲言是孤默許的,你們引以為傲的規則都不是你們自己製定的,而是千百年前最早那個願意和你們做遊戲的君王製定的!
    春秋戰國,百家爭鳴,聖人輩出,知道為什麽秦之後再也沒有聖人了嗎?知道為什麽都隻剩下你們這些廢物了嗎?
    別和我說什麽隻有儒學,孔可聖,孟亦可聖,怎麽到了你們這就不能聖了?
    是你們過於愚笨?還是古人過於聰慧?
    更別說什麽見識不行,古人有一碗肉羹就覺得是世間美味了,如今河北有沒有海船?牽招不遠萬裏有沒有給你們帶回來見聞?吃著雞鴨魚肉卻隻會滿嘴噴糞?
    是不是要說什麽禮樂崩壞?
    去禮部看看,去太學院看看,沒有哪裏的禮比那裏的書籍記載的更古老,更全麵!
    你們捫心自問,是誰導致了禮樂崩壞?
    是混亂的天下嗎?是紛爭的諸侯嗎?還是吃不飽的百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年代太過久遠,孤就當你們忘了其中的含義,‘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都解釋不通嗎?刑部侍郎的兒子跟孤的督察令要求刑不上大夫,是孤的錯嗎?是誰的錯?戴次君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從墳墓中爬出來將你們活活打死?
    遊戲不能這麽玩兒,手也不能伸那麽長!”
    王弋真是氣急了,他低估了人的無恥程度,那個監軍製度要是答應下來,軍隊將完全不屬於他,也將完全成為官員們政治鬥爭的籌碼。
    劉宏可還沒死多久呢,洛陽的慘劇歸根結底不還是因為軍隊沒有掌握在皇帝自己手裏嗎?甚至可以說王弋他自己就是獲利者之一。
    “殿下,殿下……夠了……”一道女聲從王弋身後傳來,不知何時甄薑出現在他身邊,輕輕拍著他的手臂。
    王弋調節著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才平複下心情,這才發現陳禦史早就被他活活掐死了。
    其實也很正常,他依靠蠻力能在箭術上有著傲人的成就,臂力本就異於常人,再加上怒火攻心,若陳禦史不死,那他才要解剖看看陳禦史是不是人類呢。
    嘭。
    王弋隨手丟下屍體,轉身走向了王座。
    然而,陳禦史的死和他的話並沒有讓一些人反省,反而讓他們變得瘋狂。
    “你乃何人?竟然敢出現在這朝堂之上!”一聲大喝驚醒所有人,隻見禦史台中走出一人,指著甄薑喝問,“殿下早有旨意,後宮不可幹政,妖婦,你是想死嗎?”
    “臣彈劾王後甄氏幹涉朝政……”
    “臣彈劾王後……”
    “臣彈劾……”
    一時間禦史台有一半的人都站了出來,半點禮數都不講,指著甄薑怒目而視。
    “爾等住口!”率先做出回應的人是荀彧,隻聽他嗬斥道,“王後殿下現身勸諫有何不可?於禮於法均是賢良之舉,豈容爾等誣陷!”
    有了荀彧開團,站在王弋一邊的大臣們更是不客氣,紛紛站出來應戰,周瑜幾人更是將手按在了劍柄上。
    王弋整個人都懵了,他完全沒想到有人當著他的麵指著甄薑,更沒想到有人敢罵甄薑“妖婦”。
    “住口!”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王弋喝止了衝突,冰冷地問道,“孔圭,孤讓你掌管禦史台,你就是這麽為孤掌管的?”
    “殿下恕罪。”孔圭出列行了一禮,朗聲說道,“臣以為禦史台諸位同僚無錯,王後殿下按律當斬!”
    “好膽!”一聲暴喝,周瑜閃身來到孔圭麵前,長劍出鞘頂在孔圭下顎,罵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在殿下麵前說三道四!”
    大臣之中能夠帶劍上殿的人極少,武將序列中隻有周瑜一人,其他人紛紛挽起袖子,準備亂拳打死這些腦子不正常的禦史。
    主辱臣死,這個時候武將必須站在王弋麵前。
    然而孔圭臉上沒有半分懼色,甚至還挑釁般揚了揚眉毛。
    “公瑾住手。”王弋現在非常冷靜,他已經確定禦史集團確實想要挑起文武之爭,而且還是永恒的爭鬥,為此不惜犧牲一切。
    “全都給我住手。”王弋走到孔圭麵前問道,“你的意思是孤的王後不能出現在大殿之上?”
    “殿下,後宮不得幹政是您親自製定的律法,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殿下若不滿我等良言苦勸,廢了律法便好。”即便對上了王弋,孔圭也絲毫不見懼怕。
    “好好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孤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王弋拍了拍孔圭的肩膀,忽然大聲說道,“靈帝,劉宏,他並不是一個蠢人,甚至比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聰明!”
    王弋所說的秘密讓人驚訝,卻沒有人發出質疑,隻因他們並不清楚王弋到底什麽意思。
    王弋也沒賣關子,解釋道:“在座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吧?就算見過,想必也沒有了解過他,沒有跟他長時間接觸過。
    我有。
    我見過靈帝很多次,和他說過很多話。
    我可以告訴你們,靈帝很聰明,盡管他是一個貪財、昏聵、膽小、好色、殘暴的人,但他真的很聰明。
    他是有機會成為一個中興之主的,可惜天時不在他,地利不在他,任何亦不在他。
    幼年即位,皇太後強勢,皇後愚蠢,天時不眷顧他;
    四方異族叛亂,幹旱洪水侵襲,百姓舉起反旗,地利不寵幸他。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他成為一個廢物的其實是人和。
    外戚霸占權柄肆意妄為,大臣爭權奪利無視君主,他連一個合格的老師都沒有,每日隻能與無比貪婪的宦官們廝混,就算他聰明,也隻能成為一個混蛋。
    可就算他是一個混蛋,還不至於讓大漢分崩離析,你們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是什麽嗎?
    不是因為他壞,而是因為他弱,因為他輸了。
    百姓遭難,他不想著如何救災,隻會下罪己詔,幾乎每年都要下一道,可不可笑?
    可是你們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是誰教他這麽做的嗎?
    有沒有!
    孔圭啊孔圭,劉宏輸了,他成為了一個昏君,青史留名的昏君,被萬世唾罵的一個昏君。
    孤不會輸。
    你不是說孤的王後幹政嗎?來來來……你和孤講一講,‘殿’字幹政了嗎?‘下’字幹政了嗎?‘夠’字幹政了嗎?‘了’字幹政了嗎?
    連在一起,‘殿下,夠了’,幹政了嗎?
    孔圭,孤是講道理的。
    孤不管你將這四個字分開還是連在一起,隻要你的道理能說服孤,孤就不殺你。
    孤說了,孤,不會輸。”
    麵對生死,孔圭沒有害怕。
    可麵對王弋的決心,孔圭此時的心都在顫抖。
    王弋說要殺,那就是真的殺,死的也不止有他一個,而是全家都要死,哪怕是家中女子被貶入勾欄的機會都沒有。
    孔圭知道自己完了,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反抗的手段,他還可以賭一手王弋會不會無視聲譽殺死他。
    是的,他若是死了,禦史們會瘋狂抹黑王弋,士林會瘋狂貶低王弋,王弋想要保住自己的名望,就不能殺他,哪怕錯了的代價是全家性命……
    “殿下,臣沒錯。”孔圭咬死了不鬆口。
    “好。”王弋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用道理反駁孤吧。”
    “殿下,臣沒錯。”那四個字能說出個鬼的道理?孔圭隻能重複著自己沒錯。
    王弋見狀連看他都不想再看一眼,走到王芷身邊嗎,將隨身寶劍遞過去,冷聲說道:“他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