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嬌宛若個萬人迷，遊走於宴會之中。
    這種場合對於她而言，如同吃飯睡覺那麽簡單。
    她應付著來找她聊天，各懷目的的男人們，臉上的肌肉都要笑僵了。
    滿場子各種帥哥都有。
    而且還能把情緒價值拉滿。
    可萬嬌笑著笑著，莫名眼睛酸痛，看東西都有些模糊。
    喬億欣難得的跟萬嬌保持平和。
    但沒多久，喬億欣就發現，萬嬌越來越不對勁，酒越喝越多，可神情怎麽跟受了委屈似的。
    別看喬億欣像是醉的。
    其實她酒量好的很。
    剛才拉著萬嬌加入她們，也是不想跟她在對峙，鬥了快十年，兩個人也都不年輕了，吵吵鬧鬧的，也沒爭出個勝負。
    喬億欣給萬嬌個台階，也給自己個台階。
    這才抓著她來。
    誰知道，本該萬大小姐大放異彩的地方，這位竟然跟個森林裏迷路的小可憐似的，受盡了委屈一樣。
    喬億欣端著酒，走近她，把她從一眾男人堆裏解救出來。
    拉著她到陽台去吹了吹風，清醒清醒。
    “哎，萬嬌，怎麽男人都不愛了，看破紅塵了？”
    萬嬌冷冷地拋給喬億欣一個白眼，“那我也得拽著你出家，要不然我一個人多寂寞。”
    “那可不行。”
    喬億欣雙手捂住胸，明確拒絕。
    “我跟我家衛醫生好得很，你看透了，我可沒有，我在紅塵亂世快活得很。”
    這一番秀恩愛，聽得萬嬌直磨牙。
    她滿臉嫌棄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喬億欣，發現這個以前跟個男人婆似的女人，現在忽然別有風情，也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了，反正整個人像開了柔光一樣。
    萬嬌聳著鼻子，冷哼一聲，“看得出，我們喬大小姐正在沉浸在愛河中，粉紅泡泡都要漫出來了。哼，顯擺，秀恩愛，喬億欣不是你以前嘲笑我的時候了。”
    “戀、愛、腦！”
    早些年，喬億欣常給萬嬌貼的標簽，就是戀愛腦。
    畢竟這位萬大小姐追夫的事，也是上京一大樂談。
    這會兒終於有機會讓萬嬌找回場子，把這話送回給喬億欣了。
    喬億欣聽完，噗嗤笑了出來。
    她舉起手裏的紅酒杯，朝著萬嬌揚揚下巴，“來幹杯，慶祝你擺脫了戀愛腦。”
    萬嬌手裏的酒杯晃了晃。
    她咬了咬下唇，神色依然是那種被人抽回魂的落寞。
    這次，喬億欣看出來了點什麽。
    “哦，原來我們萬大小姐，不是真看破紅塵。該不會還在以前的紅塵漩渦裏沒爬出來吧。”
    喬億欣調侃著眼前人。
    萬嬌沒有否認，自己端起酒杯，一大口酒咽了下去。
    喬億欣審視地打量著她，半晌，轉身趴在陽台上。
    此時陽台外麵下起了雪。
    雪花漫天飄舞，身姿輕盈，打著璿兒，緩緩在天空中飄落。
    喬億欣伸手去接，一片一片的是小雪花落在手中，轉眼間化成水珠。
    不多時，手心裏就積攢了一個小水窪。
    喬億欣玩心大起。
    她兩手一搓，接著將水珠彈向萬嬌。
    “哎！”萬嬌臉上被彈上幾滴水珠，她嗬斥一聲，“你還小不，玩這麽幼稚的遊戲。”
    喬億欣一聽，彈得更厲害。
    “萬嬌，你才多大，心都老了。以前我罵你戀愛腦，現在我要罵你又慫又戀愛腦。”
    “以前那個喜歡就去追的萬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患得患失，不敢前進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嬌嬌沒人前怕狼後怕虎，還怎麽敢在行業裏混？不如早點回去相夫教子，那裏最安穩。”
    喬億欣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對萬嬌她更不會收著。
    要是往常的萬嬌，早要跟喬億欣杠起來，這次難得的，她什麽都沒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喬億欣，醉酒後本有些迷亂的眼神，莫名有著幾分清明。
    許久，萬嬌忽然笑了。
    她舉起杯，對著喬億欣揚揚下巴，“喝一杯。最近你搶我生意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以後我也不會手軟。”
    喬億欣挑挑眉，捏著酒杯輕碰過來，隻聽“叮”的一聲脆響，兩人酒杯裏的紅酒同時晃動起來。
    喬億欣再次望向陽台外，雪越下越大，給整座城市都披上了雪白的新衣。
    “你還有得力助手，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靠的上我那能幹的弟弟。”
    喬億欣這一句話，瞬間讓周圍溫度下降，一股悲傷感襲來。
    上京的豪門圈子不大，這些人都是從小就認識。
    萬嬌跟喬賀也相識了有些念頭。
    想到他年輕的生命，可能會結束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惋惜和悲涼湧上心頭。
    她看著喬億欣的背影，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的肩，“還會有辦法的，別放棄。墨芊也在努力。”
    “嗯。”喬億欣帶著鼻音地應了一聲。
    萬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剛才教育我的話，也該教育教育你弟弟。怎麽說別人那麽明白，對自己親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喬億欣聞言，回過頭。
    她咧了咧嘴，半晌沒想出來說什麽。
    兩人對視，接著同時笑了起來。
    笑聲飄蕩在空氣裏，溫暖了這寒冷的冬夜……
    ……
    兩位豪門大小姐在陽台聊了個痛快。
    也喝了個八九不離十。
    倆人這時候才想起來，還在宴會廳裏的墨芊。
    這個小丫頭戰鬥力太強，讓兩個姐姐完全沒擔心她的安危。
    可她們忘了一件事。
    墨芊是安全了，可別人呢？
    兩人勾肩搭背地回來。
    一進大廳，瞬間清醒了。
    “什麽情況？！”
    喬億欣被嚇得一激靈。
    萬嬌也同樣被嚇退半步。
    宴會廳裏的男人們，被分了好幾堆，站在四個角落。
    屋裏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都瞪著大眼睛看著喬億欣和萬嬌。
    喬億欣發現每個人肩膀上都貼著個黃紙。
    她走上前，扯掉黃紙。
    那人馬上能說能動了。
    她們很快把這個角落人的符紙都撕掉。
    “這是什麽意思？”萬嬌等不及詢問。
    這幾位大少爺互相看看。
    又看了看其他角落裏站著的少爺們。
    “呃，墨芊說，我們這個角落的，是可以相親的。”
    “那其他的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