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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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以後。
    陳洛看著正在地上蹬腿的癩皮狗,感覺有些不對。
    “難道是劑量不對?”
    陳洛有些摸不清頭腦,他隻給癩皮狗灌了一小口,然後這家夥就變成這樣了。一直躺在地上蹬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掛了。這要是弄不清楚,晚點三叔回來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大花,醒醒,加雞腿了!”
    陳洛試著喊了兩下,隻可惜大花跟斷線了一樣,隻是僵硬的躺在地上抖腿。
    失去耐心的陳洛提著癩皮狗的後脖子,左右開弓給了它兩巴掌。
    這兩巴掌絕對用力了,換平時癩皮狗肯定夾著尾巴嗷嗷亂喊了,但今天卻是一點反應都沒給,依舊在抖腿。
    “再去找兩隻雞試試。”
    陳洛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看見了翻身的希望,總不能因為這點小挫折就放棄吧。
    直接往自己肚子裏麵灌肯定是不行的,他怕死。
    轉身去了後院,陳洛在廚房找到了兩隻雞。這兩隻雞是他之前回來時候三叔讓買的,原計劃是晚上加餐用的,這會也顧不得這些了。
    他拎起兩隻雞,以此把陶壺裏麵的藥汁倒進了大公雞的嘴巴。
    咯咯噠!
    吃下藥汁以後,兩隻雞活躍了起來,瘋一般地撲騰著翅膀。陳洛用盡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兩隻畜生按住,隻是哪怕被他按在地上,這兩隻雞也依舊不停歇,拚命地撲騰著翅膀,仿佛失去了痛覺一般。
    “這又是什麽情況?!”
    陳洛也有些把不準了。
    看了眼那邊還在抽搐的癩皮狗和手裏麵按著的兩隻雞,他一時間也弄不清楚這藥的藥性了。
    一刻鍾過去。
    抖腿的癩皮狗緩過勁了,一下子從地上翻了起來,茫然的狗眼看了眼四周,完全忘記剛才發生什麽了。被陳洛按著的兩隻雞勁頭也小了許多,撲騰的翅膀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
    折騰了好半天的陳洛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邊陶壺裏麵的藥氣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這會已經開始凝固了,變成了膏藥狀的黑色糊糊。
    “還得試!”
    陳洛一咬牙,準備繼續試藥。
    必須要有足夠多的樣本,才能試探出這藥的實際使用方法。那個江湖客殘留在腦子裏麵的方子肯定是有用的,否則他也不會死了還記在腦海中。
    拿著凝固的藥膏,陳洛把門鎖上去了後麵的山上。
    上山以後,陳洛很快就抓到了一隻野兔。
    以前窮的時候,他老爹陳老大就是靠著打獵把他養大的。打野味對於他這種窮苦人家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陳洛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幾年,老爹身上會的手藝,他基本上都會了。
    提著野兔的耳朵,陳洛抓起一小塊藥膏,強行塞了進去。
    一分鍾。
    兩分鍾
    直到十分鍾以後,被陳洛踢在手裏麵的野兔突然掙紮了起來,兔腿到處亂竄。一股奇怪的力量從兔子的身體當中逸散了出來。紅色的兔眼當中多出了一些須根狀的紋絡,看上去格外的猙獰。兔子皮膚表麵也多出了好幾個肌肉鼓包,樹根一樣的血管凸顯在外麵,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嘭!
    被兔腿踹中一腳的陳洛隻覺得胸口一悶,差點沒有喘上氣來。
    抓在手裏麵的野兔掙紮也是越來越激烈,到最後徹底的掙脫了陳洛的束縛,發瘋的兔子跟得了瘋牛病一樣,對著前麵的樹樁一頭撞了上去。
    ‘嘭’的一聲。
    腦漿崩裂。
    野兔當場就把自己的兔腦袋給撞爛了,力道之大甚至把前麵的枯樹都給撞出了一個凹坑。
    ‘這麽大的勁兒?’
    陳洛也被嚇了一跳,他快速走上前去,在野兔撞出來的窟窿前觀察了起來。
    老皮大樹的樹皮上竟然被撞出了一個七八厘米深的窟窿,兔血腦漿混雜在裏麵,看的格外滲人。
    “藥有用!”
    陳洛激動了起來。
    剩下的就是找使用方法了。
    之後陳洛又在山上抓了好幾個小動物,蛇、刺蝟、狐狸。直到把手裏麵的藥膏全部吃完他才停下了嚐試的行為。
    通過這麽多動物的‘犧牲’,陳洛大致得出了一個結論。
    藥膏是有用的。
    這點毋庸置疑,動物不同吃下去以後的效果也不一樣、
    山上的野生動物明顯效果要更好。
    折騰了一天,陳洛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疲憊了。
    喝完小酒的三叔醉醺醺地回家了。
    他們這些收屍人平常有事的時候很忙,但其他大半時間都是比較閑的。三叔又是一個老光棍,領到錢之後自然是去喝花酒了。在城裏忙碌了一輩子,卻沒有攢下半點積蓄,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三叔平常的日子過的是有多瀟灑。
    “誰忒娘的在老子家裏煮牛糞?!”
    剛一推門,三叔就被屋子裏麵的氣味給熏倒了。
    在門口一通好吐,半天才緩過神來。
    回過勁兒的陳老三反手就要找他平日裏藏的那根竹棍子。當初陳洛剛剛到城裏落腳的時候,他沒少用那根棍子教育這侄兒。今天他出去喝酒,家裏隻有侄兒一人,不用想都知道元凶是誰。
    旁邊緩過勁的癩皮狗叼著竹棍子就過來了。
    這傻狗白天在院子裏蹬了大半天的腿,到晚上竟然緩過勁來了。這讓陳洛的試驗有了成功的案例,這會他正在屋子裏麵煮新的藥劑,準備再來一輪試驗。
    “三叔?你怎麽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陳洛傻眼了。
    他印象中,領到錢的第一天三叔都是夜不歸宿的。寡婦胡同的俏姐兒也不會放他回來,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這老小子竟然提前回來了。
    “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今晚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準備把隔壁家的陳年老坑都給挖出來煮了。”
    看著陳洛手裏的瓦罐,陳老三氣上心頭,提起棍子就要上前教育。
    “三叔,別動,這些都是藥!!”
    陳洛哪裏肯讓陳老三真的動手,抬起一隻手就把陳老三給抱住了。本來就喝的醉醺醺又在門口吐了一圈的陳老三,哪裏是陳洛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抱結實了,看的後麵癩皮狗急的直轉圈。
    它還指望老主人給它報仇呢!
    “藥?”
    一聽到是藥,陳老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是不是毒發了?”
    陳老三哪裏還顧得上生氣,立馬緊張地問了起來。
    他們老陳家三代單傳,這一代就陳洛這麽一個獨苗,要是陳洛出了個三長兩短,他陳老三哪裏還有臉去見大哥?
    “不是。”
    陳洛趕忙把自己做的事跟三叔解釋了一下。
    略過了其中看到死人執念的重點,隻說自己在借口得到了一個古方,想要嚐試一下。
    “你想練武?”
    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兒,陳老三眉頭微微皺起。
    學武這種想法並不奇怪,陳老三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想法,還拜了個師父學了幾手莊稼把式。但這種都是強身健體用的,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真正的武道和莊稼把式是有區別的。
    強大的武者擁有神鬼莫測的力量,移山倒海,宛若陸地神仙。
    陳老三雖然沒有接觸過,但他聽衙門裏麵喝酒的兄弟吹過。說武道通神,練到極致是可以成神的。
    正因為如此,武道才會被封鎖的這麽厲害。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客,跟他們生活的都不是一個世界。對方追逐的東西是神話傳說裏麵的天材地寶,而他們這些普通人追逐的,是柴米油鹽。
    “想!”
    陳洛趕忙點頭。
    以前沒有希望也就罷了,現在機會都擺在麵前了,還做縮頭烏龜就說不過去了。
    陳老三沉默著從旁邊櫃子裏麵取出一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陳洛站在旁邊看著。
    也不說話。
    他知道三叔在思考。
    和鄉下的父母不一樣,三叔做了這麽多年的收屍人,是認識一些人的。他想要學武,必須要走三叔的門路才行。條件範圍內借用自己的親戚關係,才是一個正常人的理性做法。
    至於吃藥
    手裏麵掌握的這份藥方藥性還沒有弄清楚,實際功效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不敢胡亂去吃。
    運氣不好和野兔一樣發瘋撞死就虧大了。
    “兔崽子,就知道給老子找麻煩!”
    三叔把最後一口酒喝完,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然後便關上門回屋睡覺了。
    陳洛則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三叔答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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