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異化的靈種隻支撐了片刻，便“啵”的一聲瞬間碎裂開來。
    下一刻，不等林奕做出任何反應，便見老牛虺渾身猛地一震，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了兩下，原本順從的眸子瞬間失去所有神采，連脖頸處的鱗片都迅速變得灰暗。
    林奕伸手探向它的氣息，發現這頭五星巔峰邪物竟已直接失去了生命跡象。
    顯然，馭妖靈種早已與老牛虺的神魂綁定，一旦靈種被異種力量侵蝕，便會自動崩解消散，連帶著老牛虺的神魂也被一同摧毀，才會讓它瞬間失去生命。
    好在剛才老牛虺吐露出的信息足夠關鍵，這一趟不算白費功夫。
    林奕在石窟內琢磨片刻，打算給自己換個身份，直接幻化成老牛虺的模樣行動。
    畢竟老牛虺是這座黑山的領地頭目，身份足夠高，既能自由出入巢穴大部分區域，還能名正言順地靠近核心寶庫，比繼續偽裝成普通冥煞牛虺小頭目要方便得多。
    打定主意後，林奕先取出老牛虺遺留下的一滴精血，又仔細清理了石窟內的血跡與痕跡。
    做完這一切，他才催動血肉變化神通。
    借助老牛虺的精血，林奕周身血肉開始快速蠕動、膨脹，原本挺拔的身形逐漸變得粗壯，皮膚覆蓋上暗黑色的鱗片，頭頂凝結出布滿裂紋的犄角，片刻間便完全變成了老牛虺的模樣。
    林奕抬手凝結出一麵水鏡，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見鱗片紋路、犄角裂紋，甚至身上那股五星巔峰的氣息波動，都與真的老牛虺別無二致，才微微點頭。
    最後，林奕又將老牛虺的黑色皮囊打開。
    這皮囊的儲物空間比他想象中還要大，約莫有十來個足球場大小，內部被簡單劃分成了幾個區域。
    左側區域堆放著眾多的邪祟兵器，三叉戟、狼牙棒、骨刀等靈器級武器密密麻麻地疊在一起，粗略一數竟有上千件，鋒芒畢露的兵器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邪力。
    右側區域則雜亂地堆放著各種靈材雜物，有散發著腥氣的邪物內丹、布滿裂紋的礦石原材，還有大量粘稠的生靈血肉。
    最後，林奕的目光掃過皮囊空間深處，不由得眼前一亮。
    除了先前見過的黑岩金屬豆，老牛虺竟還藏著三塊完全冶煉好的黑岩金。
    每塊都有西瓜大小，通體漆黑如墨，表麵沒有半分雜質。
    此次暗黑大陸之行，哪怕沒有其他收獲，光是這些黑岩金，便不算白來一趟。
    林奕摩挲著黑岩金的冰涼表麵，猜測這三塊黑岩金恐怕是老牛虺借著掌管冶煉運輸的便利，曆經成千上萬年一點點中飽私囊攢下的家底。
    可惜，便宜了他。
    ......
    化成老牛虺的模樣後，林奕並未急著行動，而是先將黑山上所有五星小頭目都召集到黑山外的廣場。
    雖然從老牛虺口中套出了不少巢穴信息，但他對“老牛虺”本人的日常行事、與其他領地頭目的關係卻一無所知。
    萬一露出行事破綻，很容易引起懷疑。
    作為領地頭目，老牛虺在這座黑山上儼然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它的命令傳開後，不過半柱香時間，百餘位五星小頭目便放下手中的活，全都匯聚到廣場上，一個個垂首侍立。
    林奕目光掃過這些頭目冥煞牛虺，很快瞧見了先前用狼牙錘驅趕殘軍的那幾個小頭目。
    他沒多廢話，揮手遣散了其他頭目，單獨把這幾個“老熟人”叫到了洞窟中。
    隨後，林奕故技重施，趁著問話的間隙，悄悄給這幾個小頭目接連種下了馭妖靈種。
    有了靈種控製，它們果然沒半分隱瞞，不僅說出了老牛虺“黑角”的尊名，還把它平日的習性、與其他領地頭目的恩怨，甚至是偷偷克扣黑岩金的小動作，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然，馭妖靈種在邪物身上終究撐不長久。
    很快，那些小頭目眉心間的靈種便開始被異種力量侵染，碎裂開來。
    靈種一碎，它們的神魂也跟著消亡，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林奕早有準備，迅速把屍體和痕跡清理完成後，才朝著黑山深處前行。
    ......
    黑山連綿不盡，一座座黑色山體如巨獸般盤踞，地底火脈的熱氣順著石縫往上冒，讓整片區域都彌漫著灼熱氣息。
    而且幾乎每一座黑山上，都有至少數千頭冥煞牛虺在忙碌。
    冶煉聲此起彼伏，從未停歇。
    林奕化作“黑角”老牛虺的模樣，一路走來，遇到的巡邏頭目或是底層冥煞牛虺，見了他“黑角”的臉，都紛紛垂首避讓，連半句盤問都沒有，完全沒遭到任何攔阻。
    他這才徹底確認，老牛虺“黑角”的名頭確實好用。
    這家夥不僅是這座黑山的領地頭目，還是冥煞牛虺一族中罕見的“熔鑄師”，能親手打造高品階邪器，在族群裏地位不低，難怪能掌管黑岩金運輸。
    翻越了十餘黑山後，林奕終於看到建立在遠處山巔上得一座宏偉宮殿輪廓。
    這座宮殿完全依著山巔地勢建造，風格粗糲又透著詭異，殿柱竟是用巨型邪獸的白骨鑄就，表麵還泛著暗紫色的邪光。
    殿頂鋪著漆黑的鱗甲，在火脈映照下泛著金屬光澤。
    這便是六臂帝境冥煞牛虺的居所，被族群稱為黑金白骨殿。
    按 “黑角” 先前吐露的信息，整個冥煞牛虺一族冶煉出的黑岩金，最終都會匯聚於此，鎖在宮殿地底的寶庫中。
    林奕此行的核心計劃，就是潛入寶庫，將裏麵的黑岩金盡數帶走。
    不過他也記著 “黑角” 的提醒。
    黑金白骨殿的黑岩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那位六臂帝境親自取走，用來上繳給更強大的帝境邪物和換取邪物所需資源。
    如今地底下究竟還剩多少存貨，他心裏也沒底。
    不過，林奕也有備選方案。
    從 “黑角” 私藏的黑岩金分量來看，凡是掌管冶煉運輸的領地頭目，手裏大概率都藏著不少黑岩金。
    若是這殿內寶庫沒多少收獲，便幹脆逐個找到周邊黑山的領地頭目，把它們的私藏全 “打劫” 一遍，照樣能一波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