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
    林奕心中一動，隨即念出一段先前從寶庫石牆上得到的文字。
    正是《冥煞不滅身》的一部分，詢問六臂是否聽過。
    誰料六臂竟露出迷茫之色，顯然對《冥煞不滅身》一無所知。
    如此一來，林奕心中有了底。
    看來並非《冥煞不滅身》殘缺，而是六臂口中的《冥煞大法》不完整。
    或許當年它那個子嗣得到傳承後，並未全盤托出，隻將能煉化冥煞提升境界的部分組成《冥煞大法》告知了六臂，而《冥煞不滅身》才是後續帝境修煉的關鍵。
    不過，那子嗣將後續傳承留在了寶庫石壁中，若是六臂有心，理應能發現那麵古樸石壁的秘密。
    想到這，林奕又問：“你身為冥煞牛虺一族的大帝，莫非沒親自下過寶庫？”
    六臂不明白林奕為何突然詢問這看似無關的問題，愣了愣才道：“如何沒下過？本帝曾不少次入寶庫取黑岩金和修煉資源，族內寶庫的每一處角落都熟得很。”
    林奕搖搖頭，沒再多說。
    想來六臂每次入寶庫，目光都隻盯著黑岩金、帝邪器這些東西，從來沒關注過寶庫內那些看似普通的石壁文字。
    若是六臂早早發現了其子嗣留下的《冥煞不滅身》，將《冥煞大法》與後續殘篇結合，也許今日的實力早已突破帝境中期，也不至於被自己如此輕易鎮壓。
    “也罷，其它多的我不再問，你且說出完整的《冥煞大法》和《天蛇吞月法》，以及其它從天蛇血精內得到的零散傳承，我便放你一條性命，不將你塞入青銅棺槨中。”
    林奕看著六臂，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誰知，六臂聽到這話，渾濁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懷疑，顯然並不相信。
    如今它也算看出來了，林奕雖然得到了天蛇血精，但似乎因忌憚傳承背後的隱患，並沒有接收其中傳承的打算。
    而它從天蛇血精上得到的這些功法，正是眼下能活命的最大籌碼。
    它之所以將族群發家史說得如此詳細，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弑子嗣的狠戾，不就是想通過透露傳承相關的信息，讓林奕意識到它還有利用價值嗎？
    若是輕易交出所有傳承，失去了唯一的依仗，林奕恐怕會立刻翻臉將它碾碎喂給青銅棺槨。
    見六臂罕見的沉默了，林奕冷笑道：“怎麽，你不相信？”
    六臂猶豫片刻，試探著道：“本帝聽聞人修有不少誓言禁製之術，許下承諾後若違反，必有天道懲罰，不知閣下能否...”
    林奕沉聲打斷：“想多了，你說的誓言禁製，我一門不懂。”
    其它不說，林奕確實懂得血誓之法，但他從沒想過留六臂性命，自然不會輕易許諾。
    不曾想，六臂就是在等林奕這句話，連忙道：“沒關係，本帝從天蛇血精內曾得到一門同心誓！若閣下願意立下此誓，本帝不僅交出所知所有傳承，還願意配合閣下繼續實驗天蛇血精內的傳承，哪怕當試驗品也無妨！”
    林奕笑了笑，眼神卻愈發冰冷，看向六臂道：“你可知，階下囚是沒資格談條件的？且對我而言，你所掌握的天蛇傳承並非多麽重要之物。”
    林奕晃了晃手中的天蛇血精，“有了這東西，我遲早能通過培養合適傳承者的方法，將其內傳承全部複製而出，頂多是耗費些時間罷了。”
    六臂頓了頓，沉聲道：“本帝莫非隻有死路一條？”
    林奕道：“當然不是，交出你所掌握的傳承，我放你一命。”
    “可否立誓...”六臂仍不死心，試圖爭取保障。
    林奕搖頭：“不立。”
    六臂是真的沒話說了，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道：“閣下擁有兩件強大帝器，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怎麽？想詢問我背景，投靠於我？”林奕一眼看穿其心思。
    “正是！本帝如今已脫離極風域，是自由身，若閣下能庇護本帝，且為本族提供棲息之所，本帝願意以後為閣下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六臂連忙表忠心。
    但林奕依然搖頭：“還是那句話，我不信你。”
    帝境存在太過特殊，無法用馭妖靈種控製，若留這種隱患在身邊，遲早會出大問題。
    這時，為了活命，六臂急聲說道：“本帝有辦法讓閣下相信我，先前所說的同心誓，可讓雙方心意相連，若我背叛，閣下隻需念頭一動便能讓我魂飛魄散，這足以讓閣下放心！”
    聽聞此言，林奕挑了挑眉頭，心中泛起一絲興趣，隨後道：“你且將同心誓的具體內容說來聽聽。”
    “天地為鑒，日月為憑。吾與同契，心神交凝...”
    很快，六臂便將同心誓這門秘術完整說出。
    林奕聽完後琢磨，此秘術確實精妙，遠比血誓的約束力更大，至少壓製同境界的存在，是綽綽有餘了。
    有同心誓秘術在，他確實能控製六臂的性命。
    不過，六臂竟然從天蛇血精內得到這麽一門秘術，且從這秘術的精妙程度來看，應該是某位至強者人修所創，絕非是滅世天蛇一族的傳承。
    若非六臂被林奕的殺心整怕了，恐怕不會甘願將這門能控製自己性命的秘術交出來。
    林奕又問：“若成為我的奴仆，你這一族大帝，可甘心？”
    六臂沉聲道：“閣下若是在盟約中許諾不限製本帝的境界，不限製本帝一族意誌，本帝願意為閣下效力，但奴仆二字，別在提及...”
    對六臂而言，給誰幹活不是幹活，先前在極風域，它也是給極風大人做牛做馬的。
    在它看來，林奕雖然是人修，但應該是暗霧城之人，二者也算是一方勢力。
    雖是帝邪，但在暗霧城，也有它的生存空間。
    想到這，六臂腦海中又冒出那頭吞靈鱷的身影，又補充道：“除了上述條件外，閣下想要本帝效力，還需答應本帝一個條件。”
    “你說。”
    “就是閣下擒拿住的狗鱷，也務必交給本帝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