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針對性主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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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開廷議,也該讓眾臣知曉了。”
    張居正一錘定音。
    “複議。”高拱也終於能從這段煎熬的日子解脫了。
    高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師,走的時候,精神奕奕,好像一夜之間年輕了十歲,不複老態龍鍾之相。
    高拱這段時間背的鍋已經足夠多了。
    作出的決策傷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這種一意孤行的態度,讓他門生故吏幾乎一哄而散。
    戶部尚書王國光、禮部尚書呂調陽、兵部尚書譚綸、吏部尚書楊博、刑部尚書王崇古對此已經熟視無睹。
    眾人的目光匯聚於張居正身上。
    “太嶽,定個時日吧。”王國光起身說道。
    譚綸也躍躍欲試。
    張居正環視左右,最後說道“就在明日。”
    “善。”眾人齊聲再賀。
    社稷壇中。
    李贄盤坐在蒲團上。
    此人儀表不俗,充養完粹,儼然是有道真修。
    一身修為,已經水乳交融,趨近於完美。
    但李贄開口第一句惹的眾人不快,他直接拒絕了皇帝的招攬“草民乃離經叛道之人,實在不知如何襄助陛下。”
    說實話。
    這段時日以來。
    朱翊鈞除了在張居正和海瑞身上,偶爾會被拒絕以外。
    已經很少被這樣對待了。
    朱翊鈞反倒更加興奮“朕需要的就是先生你啊。”
    像這種勇士,朱翊鈞已經很少能找得到了。
    海瑞的賢名眾人稱頌,已經無需過多闡述。
    李贄忍住頭皮發麻的錯覺“陛下請直言。”
    您這樣,草民害怕啊。
    朱翊鈞舉起袖袍,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對著李贄說道“先生不傲權貴,學貫中西,儒道佛三家俱通,是一代宗師。”
    “略懂,略懂,實在不敢當宗師之名。”李贄連連擺手。
    不怕皇帝責罵,就怕皇帝把他們高高捧起。
    “朕欲使這天下之人,人人如龍,再也不用忍受世間之苦難,使一切有情眾生,共同超脫,同登仙界。”
    “要讓人人都可修行,使心學為天下正宗。”
    李贄當場愣在原地,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皇帝“陛下,你莫不是在說笑?”
    實在是沒想到,他已經足夠狂傲了。
    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他還要狂傲之人。
    朱翊鈞用一種失望、鄙視、憤懣的眼神看著李贄,傷心的說道“原來先生連做夢都不敢。”
    “我道你是骨骼清奇,非俗流之士。原來也是腹內草莽,沽名釣譽之徒。”
    “焦竑欺君之罪,當誅!”
    焦竑隻覺得脖子發涼。
    李贄再也忍不住了,臉色漲的通紅。
    好啊,先前還先生先生,一代宗師的叫著。
    轉眼我就成草莽之士,沽名釣譽之徒?
    李贄哪裏受過這氣,當即表態“陛下盡管吩咐。”
    “臣一定為你想出一個法子,人人皆可修行。”
    其實,他們的研究成果已經很接近完美了。
    在明陽心學的基礎上,生根發芽。
    將修行融入到了生活中。
    但朱翊鈞絕不隻滿足於現狀。
    “若是先生做不到呢?”朱翊鈞一臉憂慮,對李贄的水平表示懷疑。
    “罷了,便是做不到,朕也不會怪罪先生。隻可惜識人不明,這千秋功過罪在朕一人而已。”
    李贄直接起身離席“若是做不到,草民提頭來見!”
    這兩代帝王,都是如此不要臉的模樣。
    朱翊鈞此刻誠摯至極的說道“好好好!我得先生,如魚得水啊。”
    泰州學派在同一坑裏,掉進去兩次。
    事實證明,要人類吸取教訓,絕非易事。
    李贄越想越氣,臉都有些扭曲起來“草民謝過陛下厚愛。”
    朱翊鈞毫不客氣的接納了“愛卿慢走,切不可急於一時啊。”
    李贄逃也似的離開了祭壇。
    送走了李贄。
    朱翊鈞立馬轉頭。
    朱翊鈞望向默不作聲的欽天監監正周雲逸。
    “周雲逸,給朕滾過來。”
    周雲逸沉默了一下,還真就不顧及體麵的滾到皇帝麵前。
    “陛下,你吩咐。”
    朱翊鈞瞄了一眼周雲逸的腦袋,躍躍欲試“現在,立刻,把你腦袋摘下來。”
    周雲逸無法,隻能抓住自己的兩頰,猛的伸手奮力一拔。
    眾人瞪大了雙眼。
    朱翊鈞心滿意足的看著這幅景象。
    周雲逸的身軀居然是一副傀儡,隻是栩栩如生的模樣太逼真。
    “此乃從皇極殿換下的千年雷擊木所做,故而能使微臣能駐留人間,機關之術上不得台麵,此前多有隱匿,還請陛下勿怪。”周雲逸又將腦袋放回原位。
    “怪不得。”
    也是個人才啊。
    朱翊鈞懶洋洋的揮揮手“好了,自個兒下去吧。”
    和京師的氣氛截然相反。
    李時珍出了京城,就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的熱情招待。
    遠離人煙的地方,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一人一驢,他們已經臨近山海關。
    正在雪地中艱難跋涉時。
    近在咫尺的一個雪人忽然動了。
    李時珍還沒反應過來。
    對麵頭發眉毛胡子花白的雪人已經開口說話了。
    “李先生?”
    “正是。”李時珍臉被凍的有些麻木,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下遼東巡撫張學顏。”張學顏顯然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
    “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必有重謝。”
    還想著寒暄幾句的李時珍當場愣住,趕忙說道“豈敢。此乃分內之事。”
    張學顏在前麵撐開了靈能,擋住迎麵而來的風雪“李先生的大名早就遍傳天下,也隻有你能助我了。”
    李時珍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身後的驢子承載著大部分行囊,他又回複道“微末伎倆,不足稱道,唯手熟爾。”
    拐過山頭。
    一整隊的修士全副武裝,正勾連起大陣,將所有的風寒拒之門外。
    “先生請上馬!”張學顏親自為他牽馬。
    李時珍被拉上天馬,厚厚的褥子身上一裹。
    隊伍立馬開動,如同腳下生風一般,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前方就是山海關。
    浩大的城門仿佛凝滯著千年的時光,帶著沉悶的厚重感。
    但李時珍走到近處後方才發覺。
    那些所謂曆史的痕跡。
    實際上是已經和城牆融為一體的綠皮。
    是殘屍斷臂。
    李時珍隻來得及驚鴻一瞥,就被飛馳的天馬帶入城內。
    張學顏笑道“等李先生安置下來,我親自為你帶路。”
    李時珍來到一處宅邸,紅漆大門被兩位魁梧的壯漢緩緩推開。
    此地戒備森嚴。
    幾乎隨處可以見到明火執仗的兵士。
    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仿佛下一秒就要悍然出手。
    穿過重重阻礙,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個隻剩下半具身子的魁梧壯漢,廋骨嶙峋,但骨架很大,雖看不清麵目,但絕非俗流人物。
    隻是此時已經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張學顏深吸一口氣“李先生,請盡力一試。”
    李時珍也不問緣由,那般巨大的傷口絕非人力所為。
    他的手掌剛搭上傷者的腕脈,就被反扣住了手腕。
    先前還瀕死的壯漢目光焯焯的盯著李時珍,但卻是對著張學顏在問“此人可信?”
    “這是陛下的人。”張學顏解釋道。
    病榻上的壯漢這才鬆手“那麻煩先生你快一點,我已經快要魂歸王座了,列祖列宗正在看顧我。”
    “老夫行醫數十載,這點手藝還是有的。”李時珍一臉淡定。
    不就是從閻王爺手裏搶人嘛。
    隻要不是淪落到混沌邪神手中,都還有的救。
    眾人這才起了一點信心。
    李時珍反倒收起來藥箱。
    這種狀況,已經不是普通手段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李時珍反手掏出來那份僅存的綠皮法杖“來,現在看著我的眼睛。”
    眾人聚精會神的望著這一幕。
    張學顏麵色古怪,那法杖上裝的是綠皮的腦子吧?
    對視的一瞬間,靈能通過法杖激發,綠意盎然的靈能近乎粗暴的灌輸到病人體內,隨即綠光大作。
    李時珍放下法杖,如是說道“你好了。”
    “我好了?”
    “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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