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反對混沌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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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
    說罷,朱翊鈞手中的靈能飛入天穹炸開。
    隻見須臾之間,風起雲湧,烏雲壓頂,風暴將至。
    “風!”
    “風!”
    眾人亦然隨之狂熱的呼應,靈能將彼此緊密相連,情緒順著被強行協調一致的靈能彼此傳遞,他們感同身受,融為一體,即使是平素最為得體的士大夫們也麵露紅光,血脈噴湧,紛紛將手中靈能拋射至天穹。
    原本風平浪靜的天空此刻充斥著各色的靈光。
    已經受夠了混沌對現實的腐化。
    君不見,五十又一載光陰已逝。
    大明的皇帝熬跑一位,燒死一位。
    活聖人生死未卜,有名有姓的大儒和名將也死傷慘重不可甚數。
    至於無名姓的兵士更是不計其數。
    隱姓埋名的理學大修士在暗地中犧牲,更加不為世人所知。
    整個大明,有無數人在背後默默犧牲,保持著現實的安穩。
    無論他們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
    對北方的芸芸眾生而言,他們過夠了這種隨時朝不保夕的日子。
    昔日,人們忙於生計,終究要著眼於現實。
    要忍,要低頭俯首的活著。
    死亡就是人類唯一的歸宿。
    但不經意之間,被皇帝從渾渾噩噩中叫醒時。
    他們發現原來已經失去了這麽多,已經退無可退。
    終於,有個人站出來告訴他們,人類無需臣服於混沌,無需媾和,無需綏靖,無需妥協。
    人類俯首望天,誕生了狂妄的改造世界的野心。
    朱翊鈞的紫色衣袍在烈風中翻滾,祂再度悠悠說道“五十一載春秋了,世道久沉淪。如今,時代變了,朕來了,諸位。”
    伴隨著靈風傳到每個百姓耳中。
    朱翊鈞低頭俯瞰腳下的臣民,他們就像是螞蟻一樣“朕先行一步,為諸公做表。”
    在座的諸位且看好了。
    朕隻教一遍。
    “諸公且拭目以待。”朱翊鈞踩著虛無的階梯,一步步邁入天穹,每走一步,背後的身形便長一丈。
    最後,萬丈虛影如一輪新月正在帝都中冉冉升起。
    人類已經無法窺見其全貌,隻能依稀瞥見皇帝周身羅布的篆文,每一個字符都有著無窮的魔力,這些古老的文字是有力量的。
    京畿的百姓近兩百萬人,此刻無論在何時何地,早已聚集在空曠地界,極力仰頭張望,有人不自覺的想跪下,但如何也彎不下腰來,皇帝口含天憲,要他們站起來看著。
    此前凡人無法想象自己未曾窺探的世界。
    但當真相展露於眼前。
    眾人唯一所能記住的隻有震撼。
    此刻,朱翊鈞已經成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黑點。
    這也是人類第一次駕馭了天空,皇帝超脫了現實宇宙堅不可摧的物理法則,擺脫了浩瀚的地星引力。
    祂身後浮現巨靈身形愈發清晰,其三頭六臂,惶惶天威,豔壓眾生。
    在璿璣玉衡,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皆能看見這尊巨大的神靈。
    祂正隨著朱翊鈞的動作,朝著橘紅色的天幕緩緩探出手來。
    兩者發生碰撞,層層漣漪如水波蕩漾。
    張居正神色有些僵硬“太陽,消失了。”
    明明是日頭隅中,天色大亮的時候。
    但此刻,太陽卻被一點點從畫布上抹去。
    光,消失了。
    唯一的一點色彩,來自天幕,人們看的如此清晰,因為世界成為了朱翊鈞一個人的獨角戲。
    世人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在那天幕之後,是另一方真實的世界,五色斑斕。
    但與此地截然相反,天地法則顛倒,有種種光怪陸離之景象。
    這正是無數邪修渴求而不得的至高天。
    而如今,朱翊鈞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世人,混沌可往,朕亦可往!
    即使一手背負蒼生,巡狩兩界,朕也照樣無敵於天下!
    一隻虛幻的大手探入虛空,在無數百姓從未抵達的混沌世界中摸索。
    而橘紅色的天幕則將這一幕,實時的投射在上。
    朱翊鈞偌大身形在北方各省地一覽無遺。
    祂正手執無數的金色鎖鏈,上麵雕琢的仿佛是天理,而皇帝的六隻手臂似乎正在借助那鎖鏈,將那一方天界拉向現實。
    眾人震撼於另一方世界的景象,那裏有曆代先賢隱隱綽綽的身形,有羅天諸神,有仙人之兮列如麻,有絳紗衣,星辰燦爛,有芙蓉冠,金璧輝煌。
    有一道高門阻攔在兩個世界之間,化作不可逾越的天塹,又有一道銀河飛流直下三千尺,更有酆都三萬八千獄,二萬七千幽牢,令人心生敬畏。
    但朱翊鈞卻視若不見,手掌直接跨越天門,超越天河,直抵酆都煉獄,眾人幾乎目不暇接。
    張居正緩緩起身,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隻見朱翊鈞於九幽火蓮業火中,從萬萬陶俑之中,從無數白骨堆積而成的骨海之中,將一人倒拽而出。
    正是那罪魁禍首,徐階。
    “諸公請看。”朱翊鈞手中捉著徐階,緩緩轉身,低頭麵向眾生“正是此賊,害我大賢,又連夜逃至這裏。使朕寸心如狂,晝夜不得安歇。如此逆賊,安能使其逍遙於混沌海中,今日,特為諸卿做表!”
    “當今天下,敢私通混沌者,當共擊之!”朱翊鈞的聲音化作滾滾雷霆,張居正和眾人惶惶然不知所言。
    但此刻都盡皆恍然,那位朝廷上下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被皇帝從至高天中抓捕歸案了。
    人堆裏的邪修都渾身一寒,原來,飛升也逃不過皇帝的追捕,他們的退路都被皇帝牢牢堵住了。
    社稷壇下,眾人率先反應過來,甚至顧不上禮儀和規矩,議論紛紛。
    皇帝的禁衛們早已經對此事免疫,因為皇帝就是奇跡本身,無所不能,但其他人可不曾切身體會。
    甚至於供奉嘉靖皇帝萬壽帝君的翰林院掌院學士,詞宗領袖王錫爵也周身顫栗。
    他得承認自己先前對陛下說話太大聲了。
    實在是沒有恭順之心啊。
    “正是徐階那廝!”即使其模樣已經變化,但兵部尚書譚綸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靈能是不會變的,他望著眼前的一幕“太嶽,陛下神力竟然已至如斯境界!”
    似乎每天,皇帝都在不斷挑戰他們的極限。
    刑部尚書王崇古則已經不知所言,就算皇帝真的是邪神,也無所謂了“神皇在上,蒼天可鑒啊。”
    這樣的偉力,哪裏還需要人類的供養。
    其肆類於上帝,位居諸神之上。
    其餘人直到眼睛酸痛,也不忍移開片刻,這樣的景象,終生難得一見啊。
    朝聞道,夕可死。
    隻見天幕之上,徐階被緩緩撕裂,無窮的鎖鏈將其分屍,隻能聽見其淒慘絕望的哀嚎,但偏偏因為其已經升華為大魔,而永遠也得不到解脫。
    長生成為了徐階的詛咒。
    其身軀被分裂,頭懸天境,隻需要一抬頭,人們就能看見模糊的酆都大世界,看見徐階的頭顱在烈火中受刑。
    徐階的四肢化作流光落於九邊。
    奸奇的一縷神魂則被皇帝囚禁在手掌中。
    沒有人可以逃脫皇帝的神罰。
    大仇得報了。
    百姓不再如喪考批,總算出了一口胸中惡氣。
    “痛快!神皇陛下萬壽無疆!”
    萬歲的山呼海嘯之聲從山海關響徹嘉峪關的每一處烽火台。
    大同長城之上,大同總兵馬芳激動至極“就是這樣,今日之事。何其痛快!”
    早就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不順眼了。
    薊州鎮,戚繼光連同手下兩萬修士正和皇帝緊密相連,感同身受。
    他們日夜供奉的皇帝,降臨了。
    那是最為純粹的正義,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也是大慈悲,這幾乎使人潸然落淚。
    “神皇在上。”眾人虔誠的祈禱。
    而耳畔立即響起皇帝的回應“吾在聽。”
    山東孔廟,眾多儒生放下祭拜夫子的事情。
    在現世的真神麵前,即使是最為桀驁不馴的狂生也不敢質疑其真實。
    山海關的烽火台愈發活躍,皇帝真切熾烈的靈能將每一個人一同鏈接。
    遼東巡撫張學顏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皇帝的意誌,祂不講利害,不講尊卑,不計榮辱。
    皇帝不是來和這些叛徒講道理的,也不是來當英雄聖人的。
    祂就是來報複的,報複這些不擇手段的邪修。
    祂就是報應本身。
    這樣一場別開生麵的公審大會,遍及大明半個疆域的百姓參與其中,即使是販夫走卒,目不識丁的仆役,也感到痛快至極。
    什麽士大夫的體麵,什麽累世富貴的簪纓之家,什麽長生不老的飛升修士,都將被一視同仁,高高在上的修士和權貴被皇帝以最為慘烈的方式當眾殺死。
    皇帝毫不掩飾的告訴世人,此後,自朕以下,眾生平等。
    所謂的底線,不僅是保護普通人的,也是用來保護修士的。
    朝廷法度管不了你,人們約定成俗的道德管不了你,朕來管。
    社稷壇中。
    眾臣則神色各異,有人從這裏看到了森嚴的法度,有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語“這書,真是不讀也罷。”
    讀再多的書,不如這種慘烈的死法給人教訓來的深刻。
    朱翊鈞低頭將一切盡收眼底。
    無論仙凡,皆當受其約束,做錯了事,是有代價的。
    朱翊鈞留下的話語在天際回蕩:“即使再過兩千年,再過兩萬年,朕也絕不罷休。”
    “終有一日,朕要這偌大的世界再無祂們的容身之處,要長風萬裏盡漢歌,要寰宇世界遍插赤旗。”
    “誌匡天下心耿耿,隻為濟世與安民,治亂豈能付天命,有道是人定勝天有誌必成!”
    “反對混沌暴政,世界屬於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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