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益國之事雖死弗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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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那鮫人小心翼翼的駕馭著水龍進入乾清殿,低頭頷首,隻露出半張秀臉來,一開口就讓精神一振,殿中都明亮了起來“妾身參見陛下。”
    朱翊鈞看著她婀娜的身姿,以及五光十色的下半身,感到十分新奇,祂依舊維持著這個姿態,隻是手下輕點將其扶起“愛卿免禮,朕已經知道了鬆江之事,此事已經有了眉目,朝廷會為你們做主的。”
    總而言之,不要擔心,大明永遠站在偏向你們的一方。
    但她們這幅模樣,也怪不得總有膽大包天的家夥,勇於去嚐試鮫人的滋味。
    這位琉球使者彎下的腰身呈現驚人的柔韌性,她仰頭露出潔白細嫩的脖頸,一滴晶瑩的眼淚化作珍珠落下,道“不,求陛下看在琉球這四十年餘年盡心竭力的份上,給一條活路吧。妾身一族素來與人為善,從不敢輕易得罪海上來往的商船,不過肩上為陛下擔著差使,誰曾想,他們,他們竟然殺害我們的族人,這樣下去,如何了得,陛下您要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法律的條文對於朝不保夕的海商來說,微不足道。
    與其終日惶惶,不如將問題一步到位的解決。
    於是乎。
    此刻即使身處乾清宮外,也能聽見如怨如慕的鶯啼婉轉之聲。
    朱翊鈞看著鮫人小聲啜泣,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不由皺眉。
    不是,朕清清白白一個人。
    還尚處衝齡、也是冰清玉潔、潔身自好之人,怎麽就變成這副場景了。
    祂再看看外麵探頭探腦的眾人,尤其是那些野性未馴的人馬,抬手就是一記,隔空敲在他們後腦勺上,直把他們打的兩眼冒金花。
    朕的笑話你們也看?
    田義和馮保、朱希孝三人連忙把其他人往外趕。
    朱翊鈞已經坐直了身子。
    “好了,好了,這天下的道理,不是哭出來的。一哭一拜就解決問題的話,還要軍隊做什麽呢。夫人到底意欲何為,還請直言。”
    朱翊鈞避開眼神,即使美人垂淚,朕也是無福消受啊。
    這般姿態,禮遇恭,越是要的越多。
    九層祭壇下,鮫人小心的將落了一地的珠子收起,遊身於祭壇下,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白玉上,將跌落一地的碎玉捧至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亮的晃眼“陛下,我們隻想得到您的庇護,哪怕獻出所有,包括我們的靈魂。”
    甚至是妾身自己。
    她帶著萬分的仰慕和純粹的愛意,仰起頭來,鮮豔的魚尾不安的擺動,她等候皇帝處置。
    與其在死後的世界淪為混沌的玩物,不如將自己徹底賣身於皇帝,即使自己的國家甚至也可以變成皇帝一個人的後花園。
    明明眼前這個沒有舞騷弄姿,但朱翊鈞卻從其軟軟糯糯的話語中嗅到了暗香。但偏偏就是這種帶著不諳世事的稚嫩,說出來的話反差又如此之大。
    朱翊鈞身體本能的有所反應,畢竟是青春年少,又是得天獨厚養了近十載,雖未知牝牡之合而盈朘作,此乃精之至也“朕聽說,夫人已有家室?”
    怎麽,想讓朕當曹賊?
    那這到頭來,不是朕吃虧了嗎?夫人你這是老牛吃嫩草啊。
    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朕是這樣下賤的人嗎?
    “那不過是妾身的托詞,雖然妾未曾親眼目睹陛下天顏,但卻神交已久,昔日少年之時,神魂曾遊曆於三十三天,彼時,妾身早就將一切托付於陛下了。”鮫人抱著自己的魚尾,麵含春色的咬唇說道。
    這算什麽?夢中會神王。
    亞空間網戀?
    朱翊鈞錯愕不已,麵上穩坐如山,實則已經連忙開始翻找自己本體的記憶。
    最後朱翊鈞毫不意外的發現,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鮫人屬於朱翊鈞的狂信徒,被大量信息徹底從底層邏輯汙染的那一種,還有諸多鮫人也是如此。
    怪不得琉球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護這條貿易航線,不求回報,卻甘之如飴。
    “陛下,您就可憐可憐妾身,可憐可憐族人們吧。”鮫人見皇帝久久不語,又開始哭了,淚水在水團中化作珍珠,叮叮當當,滾落一地。
    朱翊鈞還能怎麽辦呢。
    這益國之事,雖死弗避。
    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
    朱翊鈞耐著心思說道“先別哭了,於情於理,大明都應當比庇護你們。”
    鮫人這才破涕為笑,身形靈動的在水花中打了個旋兒“妾身隻願常侍陛下左右。”
    朱翊鈞伸手向前,五指分明,掌心向上,祂幽幽說道“你且上前來。”
    讓祂看看,自己當年在亞空間沉睡時,到底幹了什麽好事。
    怎麽抓到一個人就往死裏灌,這不就洗腦嗎。
    鮫人順從無比,甚至帶著幾分期待,她手足並用爬上玉階,突破了浩瀚的靈光,皇帝周身是無量量的光明,鮫人緊張的閉上雙眼,順著精神上的聯係,緩緩探出手來。
    兩人十指相扣,原本模糊的聯係瞬間加強,從指尖接觸的部分,有酥酥麻麻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一股難以描述的隱秘聯係自兩人之間升起。
    鮫人已經渾身一顫,呼吸急促,終於仰頭挺腰,魚尾繃如新月,泣不成聲從丹唇中吐出幾聲嗚咽。
    “對不起,嚶嚶嚶”
    朱翊鈞沉默了一瞬,頭皮發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下倒更加不好安置了。
    兩人的感官居然發生了同步,鮫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渴望在靈能的作用下開出了花。
    世界呼應了這個願望。
    鮫人現在可以和皇帝感同身受了,敏感度加強十倍的那種。
    “妾身是不是做錯了?”鮫人低著頭,抱緊了薄薄的衣衫,絕望的說道。
    這實在是過於褻瀆了一些。
    她好想死。
    太丟分了。
    鮫人給皇帝的第一印象,全被她毀了。
    “沒有。”朱翊鈞沉默了一瞬,其實這個術法毀去也很簡單,把鮫人扔到酆都大獄中,細細磨碎了,如此反複幾遍,什麽聯係都沒有了。
    皇帝最擅長的就是用簡單粗暴直接的手段,打破一切。
    隻是。
    這些手段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
    朱翊鈞當機立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日後,隨侍左右。”
    “是,陛下。”
    良久。
    田義膽顫心驚的走進乾清宮內,不敢抬頭直視。
    因為此刻祭壇已經被皇帝用**力改造,祭壇多了一片蓮池。
    而那位鮫人使臣就匍匐在皇帝蒲團左右,下半身浸泡在蓮池內,手執羅扇,以全然仰慕的姿態望著皇帝。
    田義將頭顱埋地,對這位一步登天的鮫人佩服至極“皇爺,這是三邊總督和甘肅巡撫聯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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