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京城大,居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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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幾艘巨大的客船,緩緩地來到了京城西側運河畔。
這裏有著北方最大的淡水碼頭,鳳朝塢。
不少在碼頭上等活兒的勞工看到這幾艘大船之後,一個個眼神亮了起來,急忙湊上前去看看能不能討要到一份活計。
如此龐大的船隻,平日裏單單是一搜就很少見到,沒想到今日竟然來了數艘!
此時的趙崢正站在船舷旁,看著一群挑夫如同聞到腥味的豺狼圍了上來,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這句詩用在京城也絲毫不為過。別看京城被稱之為首善之地,不少權貴們雲集於此。可在見不得光的陰暗之中,也有不少貧苦之人,連生存都成問題。”
一旁的陸婉瑩深以為然,“昔年我父親便是從窮苦人家走出來的,做生意的時候沒少低聲下氣,哪怕是後來有了錢,可麵對諸多官員權貴們的時候,也依舊隻能放下身段。”
另一艘船上,一道碩大的身影正站在船頭,一臉欣喜地朝著碼頭上的人揮舞著手臂。
“父親大人,想不到你竟然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親自接我了!”
說話的人正是周衍的新婚妻子尚秦芳,而在碼頭上等待著的,則是堂堂首輔尚文遠。
站在尚秦芳身旁的周衍看到這一幕後,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
他本來還覺得來到京城之後,自然會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就算不能擺脫尚秦芳,也至少能尋得一位真正的良配。
可看尚文遠對他女兒的這番態度,似乎也是個護犢子的。
若是自己真的做出對不起尚秦芳的事,不但會得罪了尚文遠,還會影響到兩家之間的結盟關係。
不過,一旁的寧王臉上笑容卻十分燦爛。
尚文遠心中對女兒越發重視,就意味著其和寧王府之間的羈絆極深。
等到船靠岸之後,尚文遠便急切地走上前來,對著女兒噓寒問暖了一番,這才將目光放到了寧王父子二人身上。
他麵帶微笑地拱了拱手:“陛下已經幫你們修繕了一座府邸,用來做寧王府再合適不過了!我這就帶你們一塊去看看吧!”
兩人終究是親家關係,這般親近倒也說得過去。
而此時,趙崢也和許子期從客船上走了下來。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目光便紛紛停留在了尚文遠身上。
尚文遠也注意到了他們二人,同樣報以微笑。
“兩位一路遠來,倒也辛苦!明日二位可以參加早朝,陛下會親自冊封你們新的官職。”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他們心中都清楚尚文遠現在和寧王之間怕是有著合作關係,但對方終究是堂堂朝廷首輔。
將來在朝堂之上,以尚文遠的身份想要給他們穿小鞋,實在是太簡單了。
“多謝尚大人告知,我等正準備在京城之中找一處居住之地。”許子期笑嗬嗬地說道。
當年他入朝為官的時候,還曾經得到過尚文遠的提拔,隻不過任誰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尚文遠竟然會和寧王沆瀣一氣。
當真是物是人非!
尚文遠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趙崢,隨後帶著寧王等人離去。
就在趙崢準備和許子期一塊兒買一間院子,暫且安頓下來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十分熟悉的笑聲。
“趙大人,想不到你們竟然這麽快就到了!”
趙崢抬頭看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跟自己有過合作的晉王!
許子期十分驚訝地看著趙崢,他先前在京城也待過一段時間,自然認識晉王。
可他沒想到,趙崢竟然和晉王也認識!聽晉王的語氣似乎對趙崢頗為熟悉。
“晉王殿下,您怎麽親自來此接我了?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趙崢笑著說道。
“我知道趙大人今日來此肯定難尋住處,不如就先在我王府之中住上幾天如何?我這裏恰好有幾座院子,若是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將其出售給你。”
趙崢的嘴角一陣抽搐,他就知道這老家夥找自己準沒好事。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把自己當冤大頭宰!
一旁的許子期不明就裏還以為趙崢和晉王之間關係極佳,晉王準備以成本價將京城的豪華院落出售給趙崢。
他心中暗自竊喜,準備跟著趙崢一塊沾這個光。
可沒想到,趙崢卻擺了擺手:“倒是不勞您費心了!我們還是想辦法自己尋找幾處院落吧!”
聽他這麽一說,晉王的臉色立刻變了,“莫非你小子以為我打算坑你?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手頭上確實有幾處閑置的院落,正準備出手!更何況你我二人之間本就是生意合作夥伴,若是我得罪了你,將來還有誰願意在我封地之中采購煤礦?”
聽他說的語氣如此誠懇,趙崢心中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好奇,難不成晉王是真的打算幫自己在京城中定居下來嗎?
“兩位還是先將行李放到我府上,我帶你們熟悉一下京城,順便去看一看我那幾座閑置的院落!”
晉王說完之後,便立刻讓手下的人將趙崢等人的行李扛了起來,裝到了馬車之中。
許子期毫無頭緒,不知是否該拒絕還是接受,他隻好一臉疑惑地看著趙崢。
趙崢輕輕頷首,“晉王也是一番好意,我等也不好拒絕!且隨他一塊去看看吧。”
一行人放下了行李之後,晉王便帶著他們兩人來到了東城區,這裏也算得上是京城之中的富庶之地。
“東城區多是一些達官顯貴居住,當然,都是一些中等級的官員,真正頂級的權貴肯定要像我一樣住在皇城腳下!”晉王笑著介紹道。
“這便是我給你們介紹的院子了,這兩座院子剛好挨著,你們二位倒也可以做鄰居。反正都是從寒州城來的官員,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看著眼前三進三出的院子,趙崢心中還是非常滿意的。
雖然比不得在寒州城時陸家的院子,但在這京城寸金寸土之地能有這樣一處院落,也不失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