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阿爾忒彌斯,你也好香啊(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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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塞浦路斯島,帕福斯城。
    明媚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照射進屋內,碎裂的衣物和滿地的狼藉,一路蔓延向香木打造的大床上。
    隨著光暗的變化,紗帳下曼妙的身影打著哈欠,悠悠轉醒,舒展的玉臂掀開難掩春光的絲絨薄被,露出了如同象牙般潔白無瑕的完美身段。
    殘留在雪白肌膚上的道道紅痕,不僅沒能削減這副絕美**的魅力,反而凸顯出一種**滋潤後的成熟風韻。
    床上的阿芙洛狄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下落的玉臂蓋在豐盈之處上,揉著幾道刻入皮膚下的牙印,嫵媚的眼眸嗔怪地瞥向紗帳外。
    這個冤家……
    然而,隨著眼角的餘光瞥見自己在梳妝鏡前的小情人,已經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獵裝,愛神頓時一掃晨起的慵懶,快步走下床,拉住了那位俊俏王子的手,柔柔勸阻。
    “阿多尼斯,我的摯愛,聽我說,別去挑戰林中的那些猛獸好嗎?我真擔心獅子的爪子和狼的利齒,會讓你受傷……”
    俊俏的王子聞聲轉身,抓起戀人的手,露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它們傷不到我。你喜歡什麽獵物,我今天打給你!”
    “我什麽都不要,隻希望你不再去冒險。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出門,我就感覺心慌,答應我,別再做這些危險的活動好嗎?”
    阿芙洛狄忒搖了搖頭,捧著胸口,向自己的這位戀人傾訴自己的擔憂,嫵媚的眼眸充斥著發自肺腑的哀怨。
    然而,阿多尼斯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鬆開戀人的手,挎上戰弓,起身走向門外。
    “這次我肯定能狩獵個大家夥送給你,等我回來!”
    望著戀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苦勸無果的阿芙洛狄忒重重歎氣,絕美的俏臉上滿是愁容。
    真不明白,這群男人為什麽總是喜歡喜歡打打殺殺,喜歡挑戰那些危險,喜歡征服這世上的不可能……
    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身後有人在日日夜夜替他們擔心,在翹首等待他們回家團聚,在渴望過上舒心安全的生活……
    實際上,作為古老的愛神,她早就見慣了這世上諸神的爭鬥廝殺和人類的生生死死,她真的不指望自己的摯愛,成為一個英雄。
    隻要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身邊,這就足夠了。
    可即便這麽個小小的願望,命運依舊無法滿足她。
    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還是渴望著用雄性一貫的方式,去向他那位塞浦路斯的父王,去向她這位愛神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的武勇,證明自己值得托付。
    當然,自己也並非不能用權能把他留在身邊。
    但那終究不是真正的愛……
    阿芙洛狄忒孤獨地坐在梳妝鏡前,撫摸著自己無人欣賞的美豔臉龐,不禁有些暗自神傷。
    算了,誰讓自己喜歡上這麽個人呢。
    幽幽怨怨地無聲傾訴了片刻,阿芙洛狄忒回看了眼床單上的泥濘,以及中央那抹豔麗的斑紅,臉上旋即泛起一抹滿意而陶醉的暈紅。
    雖然不知道這位小情人怎麽想,但毫無疑問,她給與對方的愛,勝過愛別的任何人。
    梳妝台前的愛神帶著精致的妝容,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滿意的微笑,隨後一如既往地披上輕紗,走出房門,召來車駕和自己的三位從神,前往自己的聖池,為今夜的瘋狂做好籌備。
    聽到女主人的號召,兩對潔白的天鵝拉動著黃金車駕降臨。
    身為美惠三女神的光輝女神阿格萊亞、激勵女神塔利亞和歡樂女神歐佛洛緒涅,一身素雅長裙飄舞,身後張開神力編織的透明翅膀,一人駕車,兩人陪侍左右,朝著帕福斯城遠郊的淺灣駛去,宛如一顆美麗的彗星,劃過天際。
    城中喧鬧的街道上,一道混跡在人流中的身影,仰望了眼天空的彗星,隨即看到照例騎乘戰馬,帶隊衝向城外獵場的某位俊俏小白臉,立刻拉上了兜帽,悄悄跟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城外遠郊的荒野之上,一位銀發藍瞳的女獵人感知到手背上的那道赫密斯文傳來隱隱的共鳴,當即攤開地形草圖,對照著天鵝車駕的行進方向,大步向前。
    不久,流光墜地。
    阿芙洛狄忒走下天鵝車駕,邁過林間的小徑,來到一處大理石鋪就的潔白池子前,招手引來帕福斯外淺灣的純淨海水,灌入池中。
    塞浦路斯島的帕福斯是她的始源,她從近海的泡沫中誕生。
    因此,這裏既是她的聖地,也蘊含著她的權能。
    被祝福的海水,會將自己以往的焦躁、疲憊和衰老完全衝洗淨化,好得以重返處女時青春靚麗的純潔形象。
    而在納夫普利翁的卡納索斯,也有一處效果類似的聖泉,但隻能在春季短期使用。
    這是阿芙洛狄忒贈送給那位嶽母赫拉的禮物,裏麵還蘊含著讓男人著迷的愛神神性。
    因此,每年春季開始的時候,赫拉都會進行洗禮儀式來更新自己的貞操,以維持她和宙斯之間永恒的夫妻關係。在此期間,宙斯隻獨愛赫拉一人,因此不再考慮拈花惹草的事。
    也正是這份厚禮和心中的偏袒,才讓那位天後,對她和赫菲斯托斯、阿瑞斯之間的糾纏,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掌管婚姻的天後,苦於家中丈夫的不忠。
    尋求愛情的愛神,缺乏屬於自己的愛戀。
    或許世上,沒有什麽比這更大的笑話了。
    阿芙洛狄忒嗤笑地搖了搖頭,隨即看向聖池中自己燦若桃花的麵容,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不過,現在她可比那個女人幸福。
    此刻,安置好車駕的美惠三女神,已經走上前來,將香料和花瓣灑進聖池中,吟詠著神言,開啟池中那份恢複貞潔的祝福權能。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阿芙洛狄忒猛地蹙起黛眉,抬手捂住胸口,心髒不知為何傳來一陣劇烈跳動,前所未有的惶恐和不安,在心中縈繞升騰。
    ――似乎,有某種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與此同時,帕福斯城遠郊密林。
    俊美的阿多尼斯王子,正和隨從們追逐著一隻受傷的長角鹿。
    眼見這頭美麗的獵物被驅趕到前方的開闊地,無路可逃,馬背上的俊俏王子當即興奮地彎弓搭箭,瞄準目標的眼睛。
    很好,他要拿這張沒有瑕疵的鹿皮,去送給自己的愛人。
    然而,正當王子拉滿弓弦,蓄勢待發之際,胯下的戰馬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淒厲的嘶鳴著,高速倒飛出去,身體隨之傳來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頓時,坐在馬背上的阿多尼斯也被拋出老遠,一頭紮進旁邊的灌木中。
    片刻後,這位王子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站起身,目光掠過地上隻剩下出氣的愛馬,以及趁亂逃跑的長角鹿,最終看向了這場撞車事故的元凶。
    先前的空地上,一頭有著斑斕毛發,壯碩如小山的野豬,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眸滿是暴虐的猩紅。
    “混蛋!”
    眼見好好的一場狩獵,被這頭惡獸攪黃,阿多尼斯不由勃然憤怒,抬手射出蓄勢待發的箭矢,
    “噗!”
    蘊含著神力的箭矢,發出一聲沉悶的金屬入肉聲。
    “嗷!”
    刹那,野豬吃痛,低吼著衝向密林深處。
    “該死的畜生,休想跑!”
    怒極的阿多尼斯自然不打算放手,當即奪過一位隨從的戰馬,翻身而上,朝著那頭野豬逃亡的方向,急速追了過去。
    然而,這頭惡獸雖然體型壯碩,但在林中行動如風。
    並且速度似乎也在求生欲的趨勢下,不斷提升。
    為了不至於跟丟,阿多尼斯咬了咬牙,當即將神力注入胯下的戰馬中,不管不顧地緊咬在這頭野豬的身後。
    但他的那些隨從們顯然就沒有這位神靈那般強大和執著,先後掉隊,身影和呼叫聲相繼消失在叢林中。
    不過,阿多尼斯並不在意,因為相比於那些疏於訓練,隻能走走排場的隨從,他更信賴自己身邊四條腿的夥伴。
    “上!別讓它跑了!”
    伴隨著主人的命令,四條獵犬低嗚著竄出灌木,從側麵完成了迂回包抄,齜牙撲咬向目標。
    好樣的!
    眼見自己的獵犬們堵住了那頭野豬的去路,阿多尼斯興奮地彎弓搭箭,準備給與那隻惡獸致命一擊。
    “噗噗噗!”
    然而,伴隨著陣陣令人牙酸的沉悶聲響,他精心飼養的四隻獵犬便遭遇了重創。
    其中兩隻的腦袋被踩成了爛泥,血液和腦漿塗染一地,四肢發出垂死的抽搐;一個直挺挺地掛在獠牙上,如同晾曬的臘肉,淒慘地晃動著;最後一隻雖然借著三個同伴的犧牲,成功撲到野豬的身上,狠狠下口。
    但無論它如何用爪子撕扯,用利齒啃咬,卻始終無法在那頭野豬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反倒是它自己被四周的鋼針一般的鬃毛,刺得遍體鱗傷,鮮血直流。
    與此同時,遭受攔截的魔豬也停下蹄子,一股猩紅黏稠的血光從體內迸發而出。
    “砰!”
    刹那間,還趴在野豬背上死命啃咬的獵犬如同被一隻大手淩空捏爆,變成一攤血霧和碎肉。
    不遠處的阿多尼斯看到如此血腥殘暴的場麵,心頭一震,瞳孔抽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