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嗬嗬地與兩人聊著尋常的話題，感慨兩人聽話懂事，比自己那幾個不省心的兒子強太多了。
皇帝：“如果他們能像你們這麽貼心就好了。”
這是皇帝的真心話。
他的幾個兒子年紀大了，心思也大了。
他還沒有死呢，這些不孝子就開始惦記他屁股下麵的位置，鬥得不亦樂乎。
相比起來，兩個外甥安分又聽話，還能幫自己做事。
他都有些不舍得殺掉他們了。
兩兄弟都不接話，柳柊轉移了話題，向皇帝訴說秦淮河上的美女們是多麽得有風采，他想過完年再下江南玩玩。
皇帝笑眯眯地聽著，看著和藹，但眼神中帶著審視。
柳柊裝做沒有發現，手舞足蹈，一副傻白甜紈絝樣兒。
皇帝收起審視，笑著應承了柳柊。
還是個孩子，不足為慮。
皇子們陸續來向皇帝請安。
皇帝看到他們就有些糟心，不過今天是除夕，他便沒有訓斥皇子們。
皇子們則想方設法鬥皇帝開心，大殿內一片和諧。
除了皇帝，柳杉和柳柊也是皇子們討好的對象。
柳杉手掌東廠，若是能得到他做助力，皇子上位就輕鬆許多。
但他們不能做得太明顯，平時都不能與柳杉多接觸。
倒是柳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拉攏，再通過柳柊拉攏柳杉。
柳柊笑著應對一對皇子，這些皇子的手段還是稚嫩了一些。
拉攏他，的那眼神中又藏不住輕蔑。
真以為他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嗎？
大太監俯身提醒皇帝，宴會的時間到了。
皇帝起身，帶著皇子和柳家兄弟前往舉辦宮宴的大殿。
走到一半，皇後帶著一眾嬪妃從後宮走了出來，與皇帝匯合。
皇後素有賢名，連皇帝對她都很尊重。
皇後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因此對柳家兄弟非常好。
至少，她對兩人比皇帝有真心。
兩兄弟對皇後也是尊重的。
長公主在兩人小時候就沒了，皇後憐惜他們照顧他們，充當了母親這一職務。
眾人來到大殿，裏麵已經坐滿了大臣和他們的家眷。
聽到太監的叫聲，眾人急忙起身跪下，恭迎皇帝一家。
皇帝讓眾人起身坐下，柳柊兄弟也前往屬於他們的位置。
兩個人的位置很靠前，比皇親國戚的位置要偏後一些。
兩個人十分吸引人的視線。
除了他們長得好，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還沒有成親。
年輕地位高，這是多麽好的金龜婿人選啊！
除了皇帝真正的心腹，其餘人不知道兩兄弟的困境，都想著將女兒孫女嫁給兩人。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媒人上門。
隻兩兄弟推說他們的婚事由父親做主。
媒人又不能跑到邊城去說親，因此，兩個人現在身上都沒有婚約。
年輕姑娘們都在偷看兩兄弟。
在年輕姑娘們心中，他們的受歡迎程度不下於幾個皇子。
宴會進行中，皇後將兩兄弟叫到身邊，說些家常話。
皇後聽說柳柊年後又要往江南跑，很是不讚成。
“那些青樓女子，哪有什麽好的？等我給你找一個賢惠又美麗的妻子照顧你。”
皇後說完柳柊又說柳杉：“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親了。你父親在邊城，管不到你們，就由我來管好了。”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
這種出自真心的善意，他們無法拒絕。
隻是，他們現在真不適合成親。
讓外人加入柳家，對他們的行動或多或少會產生影響。
就算兩人可以將妻子當成空氣，以他們的本事完全能瞞過兩個女人，但她們的家族呢？
誰知道她們的家族是皇帝的人害死鎮遠公的人，會不會給柳杉兩人的計劃造成麻煩？
看看張如是，她親爹為了給皇帝弄情報，便將她推入虎穴。
難保沒有第二個吏部尚書。
柳杉：“那個，我還小。”
皇後：“不小了，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生下孩子了。”
隻不過孩子沒有養活，不到周歲都夭折了。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被她很快地收了起來。
不過，兩兄弟還是注意到了。
柳杉開口：“那個，娘娘……”
皇後：“都說了喊舅媽。”
柳杉：“舅媽，我暫時還不想成親。”
皇後：“為什麽？”
柳杉：“我想找一個愛我的我也愛的人，我要跟我的妻子有感情有共同語言。而不是成婚之前都沒有見過麵。”
皇後：“……”
明白了，外甥是追求愛情啊！
皇後：“這樣，等開春了，我準備一個賞花會，將京中的閨秀們都請來參加。到時候你們也來，跟她們多接觸一下，說不得就找到喜歡的人了。”
柳柊和柳杉：“……”
兩人表情僵了僵。
這種賞花會就是變相的相親會。
是年輕男女們能自由接觸的唯一途徑。
每年都會有一些身份高貴的人舉辦賞花會。
每次賞花會，柳柊兄弟都能夠得到請帖。
兩人也曾經參加過幾次，但實在無聊。
皇後轉頭對柳柊道：“你要去江南，可以，等賞花會過後。你選中了妻子人選，我就答應你去江南。”
柳柊小貓批臉。
皇後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一口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兩兄弟能怎麽辦？
隻能乖乖照做了。
兩個人垂頭耷腦地回到座位，心情鬱悶地端起酒杯喝了好幾杯。
柳柊站起身：“哥，我去外麵逛逛。”
柳杉也站起身：“我也去外麵散散心。”
兩個人走出大殿便分開了。
柳柊直接出了宮。
宮外有花燈會，還有許多的夜宵。
相比其宮中精致卻冷透了的事務，柳柊更喜歡宮外粗糙卻熱乎乎的食物。
柳杉沒有出宮，他不像柳柊沒有實職，身為東廠廠督，皇帝的左右手，他得留到宴會結束。
柳杉去了花園散步。
他小時候在皇宮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這裏十分熟悉。
禦花園的西北角有一處梅花林，這個時候，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
梅花林外有一個小亭子，是賞花的好去處。
柳杉到那裏的時候，亭子裏麵已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