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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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天還未亮。
    連夜看卷宗,才趴在桌案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趙知府。
    又被屬下叫醒了。
    “大人,不好了,又出事了!”
    “大人,喻二他們幾個全死在地牢裏了!”
    “報告大人,剛才屬下去通知喻牢頭,發現他也死在了自家炕上......”
    趙知府剛站起來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他晃了晃腦子,不可置信的問:
    “死了幾個?怎麽死的!發現凶手了沒?”
    衙役:“......”
    與此同時。
    在外麵溜達了一圈的阿土,又從柵欄門裏側著身子,咕湧進來了。
    一主一鼠將情況匯總,放進了神木空間裏。
    阿土它伸出了一隻小爪子,給甘明蘭比劃:
    “吱吱,本大王可能幹了,一共抓了五顆腦瓜和十顆眼珠子!”
    甘明蘭不解:
    “我給你畫的目標不是四個人嗎?怎麽還無中生腦瓜了?”
    “唧唧,本大王沒有認錯人,你畫的那個胖子,我看到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那個人渣還有個雙胞胎兄弟?他穿的什麽衣裳?也是獄卒麽?”
    阿土的鼠腦容量有限。
    嗓子都叫啞了也沒說清楚,那個二號目標的衣裳和一號目標,有什麽本質區別。
    說不清楚,它索性就不說了。
    扭著屁股,氣哼哼的躲進自己的洞穴中睡覺去。
    忙活了這麽久,它也很累的嗦。
    一小盆桑葚果也就值這點活兒,不能再多了!
    出了空間的甘明蘭,很快就知道了它幹的好事。
    一個能養出人渣兒子的牢頭,能是個什麽好東西?
    都說壞人變老後,隻會是老混蛋。
    她家阿土真是好樣的,撓得好!
    甘明蘭的心情大好,恨不得給室友們每人發一個菜饅頭慶賀一下。
    比她早一步得了消息的趙知府,在凶案現場被嚇暈了過去。
    比起前天晚上,那七個獄卒被割斷喉管的死法。
    今晚這五人的死相,稱得上是慘絕人寰了。
    哪個變態殺人,會把死者的整顆腦仁和眼珠子,都完整的挖出來!
    挖就挖吧。
    還把戰利品都整齊的擺放在,幾人之前喝過酒的小桌子上!
    這是幾個意思?
    要用這些來祭天?
    就是驗屍經驗豐富的仵作,見到此時此景也是怕得很。
    手,抖得厲害。
    和屍體打了幾十年交道的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場麵過於殘忍。
    不止是知府大人在縣城暈厥了過去。
    膽子小的官差,褲子都已經濕透了。
    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地牢之上的牢獄走廊就有人紮堆。
    被請來臨時看場子的駐軍們,瑟縮著湊在一起說小話。
    這些小話,源源不斷的傳進了囚犯們的耳朵裏:
    “我滴嘞個娘哎,悄無聲息的在兄弟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五個人,該說這個凶手膽子大,還是要誇他武藝高強?”
    “哎喲喲!我覺得眼睛發痛,後腦勺也涼颼颼的!到底這幾人都犯了什麽天怒人怨的大罪?”
    “這誰知道呢,都是第一次來府衙,誰又比誰的消息廣?”
    “咱是粗人一個,隻覺得這牢頭的父子倆死在同一個人的手裏,指定就是仇家報複啊!說不定那幾個獄卒,也是被這父子倆給連累了。”
    “不好說啊,聽過仇家報複連累親戚的,殺同僚的聞所未聞啊!”
    “嘶,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出這樣的狠手!”
    “我覺得這個牢獄裏的陰氣好重!明日換班,我就直接回駐地了,這半兩銀子的差事,咱真幹不了!”
    “同回,同回!再多的銀子也要有命花啊......”
    人就是這樣的。
    一旦有了心理暗示,就是幾百個壯漢抱在一起,都覺得這個牢獄裏頭煞氣重。
    一個個的都等不及天亮,就嚷著要回駐地去。
    趙知府暈厥後,查案的工作就由同知與警巡使主持。
    查案,本就是警巡使的主要職責。
    死去的還是自己的同僚,警巡使對案更加重視。
    他們很快就在地牢門外,發現了那個被阿土掏出來的洞口。
    讓警巡使官員想不通的是:
    洞口的那一堆青磚粉末是人為的,還是什麽動物造成的?
    用的又是什麽樣的工具呢?
    照著這個入口,他們在腦子想象著凶手從這個洞裏進入地牢的場景。
    人,哪怕是和猴子一樣大的人,這樣的洞口應該都轉不進去吧?
    換成動物的話,又是被誰指使的?
    什麽樣的動物,能將人的腦仁和眼珠子完整的挖出來!
    還有,死者的衣裳上明顯有被擦拭過的那些腦漬。
    是有意,還是無意為之?
    總之,案情很燒腦......
    樂元縣。
    甘家肉鋪已經好幾日沒開了。
    甘洪真天天都在宴請友人。
    好不容易才打通了州府衙門裏的關係,找到了關照閨女的婆子。
    當閨女懷了二胎的消息傳來,甘洪真和楊氏商議後做了決定。
    夫妻倆打算讓女婿寫一份放妻書,要在流放之前將閨女和大外孫給接回娘家來。
    至於那個便宜女婿,給他準備些銀票就是了。
    可今日,風向好似不對。
    甘洪真憂心忡忡:
    “老婆子,這都正午了,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怕是出了什麽事。”
    楊氏眼窩子淺,聽男人這麽一說,當下就紅了眼:
    “當家的,你倒是趕緊想想法子啊!平日的狐朋狗友那麽多,關鍵時候得派上用場啊!
    懷孕前三個月胎兒最小氣,就牢房的那種環境,睡不好吃不飽的,我閨女怎麽受得住?”
    “想,想,我這不是天天在找人想法子的麽?不行我等下就親自去一趟大名府,在家也是幹著急。”
    “這個好,你把家裏的銀票都帶上,打聽消息可不要吝惜銀子。”
    “你個老婆子,我冤不冤啊!閨女的事上我這個當爹的啥時候吝惜過銀錢?”
    “怪我,我嘴快了些,你可是咱們樂元縣第一好爹!”
    夫妻倆借著拌嘴的功夫,舒緩了一下緊繃的情緒。
    “爹,我同你一塊去大名府,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門外響起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甘家長子甘明福,推門走了進來。
    楊氏驚喜的迎了上去:“阿福,你怎麽回來了?青山書院今兒休沐?”
    甘明福滿頭大汗:“聽說昨夜州府衙門戒嚴了,心下著急就請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