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好言難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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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喬瑋屏退了眾人,獨自坐在喬母的身邊,喬母雖然身子受限,但精神還是清明的。
    “阿母,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是願意留在這裏跟著喬瑞,還是跟我回吳縣。”
    不論她是不是算外嫁女,但喬母到底是好好地將大喬養大了,她占用了大喬的身子,該還的恩情,她也願意接手。
    “在喬家,喬瑞是說不上話的。”
    楊婆子的事情已經驗證了喬瑋的猜想,三房把喬瑞過繼到五房來,打的就是吃絕戶的算盤。
    喬瑞在三房的時候還要占三房的一份產業,而他繼承了五房,不單沒占三房的產業,還可以將五房在公中的產業歸為己有。
    五房再落魄,有孫家這個姻親,喬家公中也不能克扣地太明顯,對於三房來說,算是白白多了一份產業。
    而喬瑞又是個腦子沒用在正途上的,連陳氏這麽一點也不高明的套子都著急忙慌地往裏鑽。
    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三房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五房的產業,定然不會讓人好好照料喬母,甚至會暗中推動讓喬母早點死掉,或者讓她死在對他們三房最有利的時候。
    甚至有喬母的牽製,當三房借著喬瑞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時,喬瑋的處境也會變得很被動。
    “我可以帶你回吳縣,在孫家旁邊買個院落,將咱們家用慣了的老人帶上服侍。
    他們的身契我會安排,用來養你的份例都不會通過孫家,我私下有產業,包括當年出嫁的時候,你和阿父給的產業都還在。”
    甚至生下孫登之後,孫權便把食邑南昌一半給了喬瑋,作為她的私庫。
    喬瑋理解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困境,夫死從子的觀念是很難撼動的高山,兒孫尚在,父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投奔女兒郎婿的。
    可喬瑋告訴她,隻要阿母願意,她會用自己的私產來奉養,而不會動用孫家的產業,便可以少落人口實一些。
    換句話說,人已經到了如此晚年情況,比起過得舒適安然一些,那些人言又能如何左右結局呢?
    “阿母,我最後一次告訴你,喬瑞是靠不住的,喬暉年紀還小,心智尚會受人影響,他們是顧不上你的。”喬瑋眼神殷切地看向喬母。
    隻要喬母點頭,她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為阿母與喬氏整個宗族來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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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母渾濁的眼睛滿含眼淚,有許多的擔憂和不甘。
    最終她緩緩偏過頭去不看喬瑋,表達了自己的拒絕。
    喬瑋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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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母身子不好,喬瑋也暫且留了下來侍疾,安排孫安帶著寫給孫權的書信先回吳縣,“你回去好好聽魯先生的課,聽長嫂的話,她一個人又要照料幾個年幼的孩子,還要管家,你要從旁多給她打下手幫忙,不要隻顧著自己頑皮。”
    孫安歪著頭笑,“嫂嫂,你這是在把我當小孩教呢!”
    “你若不想聽我說這些話,那就像個大人一樣,別惹你阿兄生氣,到時候又告狀到我這裏來了。”喬瑋捏捏她的臉頰,“跟著我都瘦了一圈,回去讓膳房給你做點好吃的。”
    “好好好,嫂嫂如母,我都聽見了。”孫安吐了吐舌頭,“我若是自己回去了,阿兄沒看到你,鐵定還要念我。嫂嫂你可要早點回家啊!”
    喬瑋點頭,目送她離開。
    四房的周氏見喬瑋回來,起身與她見禮道,“夫人!”“周嫂嫂這是客氣了,既然在家裏,咱們就是姑嫂,嫂嫂隻管喚我的名字吧!”
    周氏見喬瑋如此好說話,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婆母因為楊婆子的事情也氣病了,托我來給妹妹解釋,四房的人也帶來了,妹妹瞧瞧?”
    “其實楊婆子的事情究竟真想如何,咱們心裏也都清楚。”喬瑋道,“一個仆婢惹出來的事情,倒是傷了老夫人,我心裏也是過意不去。”
    說起此事,周氏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四房在三房的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哪裏就能真的咽下這口氣了。
    “隻要妹妹心裏明白,咱們四房也不算是冤枉了。”
    喬瑋點頭道,“咱們是一家人,五房的前程還是要多仰賴四房。”
    周氏眼神微微一亮。
    “妹妹信得過四房,正如妹妹說的,咱們是一家人。”
    喬瑋輕輕牽起周氏的手,“我沒有嫡親的嫂嫂,這庶務之事還要請嫂嫂多費心。四房素來規矩嚴謹,嫂嫂不吝賜教多教教我才好。”
    “有妹妹這句話,我定盡心盡責,絕無二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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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裏正發了話,讓四房“將功贖罪”來接管五房的庶務,可楊婆子的事情到底讓四房的人心裏存了些芥蒂。
    這請人管事還是要放權。
    陳氏想借著喬瑞接管五房,喬瑋也不想讓她太過得意。
    陳氏自己蠢笨,得罪了四房、給自己樹敵,那喬瑋將計就計,拉四房來跟陳氏打擂台。
    孫權擅長製衡,喬瑋跟在他身邊,也總要學會點什麽。
    五房從前是喬母管事,喬母病了,管家的鑰匙便被喬瑞送到了陳氏的手裏。
    陳氏定然是不想給的,那喬瑋就陪著周氏將賬本和鑰匙全部拿了回來,陳氏雖然心底生氣,但喬瑋身為女兒,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
    何況喬瑋還有裏正的判斷。
    “五房叔母病了這些日子,家中亂糟糟的,聽叔母身邊的老媼說,連庫房之中的布匹的數目都對不上了。”
    陳氏麵皮緊漲,“弟妹這話是說我監守自盜?”
    “不敢!嫂嫂為人如何,家中有口皆碑,隻是家中事務繁瑣,有些眼皮子淺的趁主家有事,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的也有。”
    周氏說著不敢,眼裏譏諷的意味卻絲毫不加掩飾,“連我們四房都能出了楊婆子這樣的人,何況沒有主母的五房。所以妹妹說了,正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立立規矩,免得那些人以為五房勢弱,便好拿捏。
    主子就是主子,誰也別想奴大欺主。”
    陳氏聽得懂周氏在指桑罵槐,臉色漲的通紅,但礙於喬瑋在場,隻能暫且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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