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她期待它們的痛苦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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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聽我們說話應該也聽夠了?”
“這位可愛的小姐。”
冉冉視線上方猝不及防出現青年病弱的容顏,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亡者】
他用一雙沉靜的眼睛靜靜注視著她,像在觀察某種藏在繭蛹中的可憐生物。
冉冉眼中的思緒和慌亂在一瞬間退卻,盡數變成冷漠,她冷冷看著青年,神情中是毫不遮掩的嘲諷。
“是你們要當著我的麵講,談何偷聽。”
蘊空立刻睜著驚喜的大眼睛“噔噔噔”跑過來,“真好~探索者你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以肉身直接在世界間穿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有【亡者】盡力保護你,你能如此健康也著實讓我驚訝。”
說完蘊空很是委屈地看著冉冉,“但是你早就醒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冉冉毫不懷疑,但凡蘊空身後長了尾巴,此刻一定會像見到主人的狗一樣瘋狂擺動然後又失落地耷拉下去。
她略略收起冷漠的神情,眉眼之間的冰霜稍有融化,“你們同樣都是恐洞意識變成人身,為什麽他的感知力比你強上這麽多。”
蘊空完全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冉冉開口對它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指責,甚至不是疑問,直接就是指責!
指責它的能力不如【亡者】!
蘊空又震驚又難過,它在轉瞬之間就明白了人類難過的情緒是什麽滋味。
“你這叫什麽話?!”
它氣鼓鼓地抱起手臂環胸站著,頭偏到一邊,似乎不願再看冉冉,可一雙眼睛又止不住巴巴地往回轉,想觀察冉冉的表情。
青年見狀笑起來,他明知道冉冉在耍什麽伎倆,但他還是忍不住從這種比較中獲得滿足。
“恐洞意識和恐洞意識之間亦有區別。”他的眉眼完全舒展開,“我各方麵的能力一直要比蘊空強。”
看見冉冉狐疑眯起來的眼睛,青年聳聳肩,“不信的話,你隻需要自己問問它,我和它自誕生以來,各自執行了多少任務、又各自征服了多少世界。”
還不待冉冉開口,青年又道:“當然,蘊空大概會恥於告訴你答案,畢竟它不希望你看輕它。”
“它在你心中的地位…”青年狹長的眼睛彎起,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它可是相當看重這個。”
冉冉輕輕勾起唇角,“你呢?你不看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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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麵上的笑容一怔,蒼白的臉頰忽然染上一抹紅暈,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羞惱的情緒。
“胡說八道。”
他裝作冷靜地說完這四個字,竟做出了和蘊空的一樣的舉動,將臉和身子側到一邊,仿佛冉冉是個不可觀測的魔女一般。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跟你說的是事實。”
冉冉清晰地看見,說這話的青年如玉的耳垂也染上一點微紅。
她在心裏嘲諷,初嚐情緒幾乎隻能體會到其中的奇妙滋味,殊不知這種美妙體驗背後也有著相應的痛苦。
以【蘊空】和【亡者】為例,恐洞意識正變得越來越像人類,而這種“改變”正像病毒一樣在它們之間傳播。
所以她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原本超脫在人性之外的物種,在某一時刻也背上名為“人性”的詛咒,屆時局麵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她期待它們的痛苦降臨。
蘊空傻愣愣地插話,“探索者你別這麽對亡者了,他很不喜歡別人調侃他的。”
冉冉有一瞬間語塞,請問它哪隻眼睛看到青年不喜歡了。
他分明喜歡得很!
冉冉頓了頓,“我隻能說,你不要再用以前的眼光來看待現在的他,你們都發生改變了。”
“是嗎?”蘊空傻乎乎地看向青年,“你現在喜歡這樣了嗎?”
青年本就透著微紅的蒼白麵容此刻更加顯出血色,慌亂之中,他無措又無奈地看了冉冉一眼,眉眼間竟透著些狼狽。
“莫名其妙,誰教你說什麽喜歡討厭。”
而冉冉正愉悅地觀賞著他的情緒。
她仿佛能從他對這些情緒無措又馴服的模樣中,看到恐洞意識必敗的結局。
她好像能看到藍星光明的未來。
蘊空和青年的情緒敏感側重點完全不同,因此它無法理解青年此刻的表現,隻當他並不滿意冉冉的表現。
蘊空本著關心同僚的原則,想替青年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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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者你真的要體諒一下他,他這個執行起任務來就是六親不認的,如果他在這個過程中說了什麽瘋話讓你觀感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對,不是故意的,是無心的。
他不是故意說格姆世界的人該死,也無心拿一個世界的湮滅警告冉冉、同樣的事也會發生在她的世界。
冉冉在心裏冷笑,無心本就意味著潛意識,說明這種想法已經根植於他的大腦最深處,代表他最真實的樣子。
關於這一點,冉冉已經確認得不能再確認了。
恐洞意識對她的世界從來不抱著任何好的目的,即使它們不像想湮滅別的世界那樣將藍星付之一炬,它們要對藍星做的事,也絕對是她無法忍受的。
蘊空的“好話”還在繼續,“而且在探索者你親身接觸恐洞力量的時候,亡者可是用盡全力在保護你。”
“他的身體都…”
“別說了。”青年暗含警告的眼神讓蘊空沒法繼續說下去,“我在執行任務,一切都是為了保證任務順利進行。”
“所以沒什麽好說的。”
青年一邊冷靜開口,一邊將手背在身體後,在冉冉的視線盲區不動聲色將衣服的袖子往下拉,遮住了微微露出一角的醜陋疤痕。
冉冉毫無所覺,隻是挑釁地看向青年,“我以為你本事很大,能夠毫發無傷地做到呢,原來也受傷了。”
她的唇邊露出嘲諷的微笑,“你所謂的‘強’也不過如此。”
青年的嘴唇微動,原本想說的話卻變成了,“你還是牙尖嘴利的,確實很健康,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一邊說一邊不自覺用大拇指摩挲著手腕上的傷疤。
那個地方像正隨著他說話一陣一陣發癢。
十分奇異的感覺。
跟著一起發癢的,還有他的心。
青年恐怕完全沒意識到,他現在看著冉冉的眼神,帶著一種奇異的光。